罗山摇了摇头,继续道:“不是耗子药,我从阿呆嘴里的血沫中发现了栗子的壳和肉,想必毒药应该和栗子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不是,我尚不能确定。”
“栗子……”萌紫玥垂下螓首,低声重复,似在自言自语。
但不管怎么样,阿呆的性命总算救回来了。
向罗山道过谢,萌紫玥和羽千夜抱着阿呆回了自己的院子。后面跟着一大串人,有罗祺和张少昊,还有范晴和宇世成,以及张安兰姐妹等。
他们一是为阿呆的安危担忧,一则是对羽千夜的出现感到好奇。
以前,他们觉得阿九生得如此俊美不凡,脸上却有两块大煞风景的黑斑,都以为他天生如此,难免惋惜不已。而今,他们陡然发现阿九脸上的黑斑奇迹般的消失了,吃惊之余,觉得他愈发俊美的令人不敢逼视。故而他们想弄清楚原因,个个都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惟有张少昊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萌紫玥不胜其扰,干脆将他们全部丢给风胤颢和陌缥郜去招呼,自己和羽千夜却抱着阿呆进了它的房间。
阿呆似乎是睡着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是嘴里却再没有吐血了。萌紫玥将它放进它自己的窝里安置好,默默地拿了布帛,沾上水,替它拭净毛发上的血迹。
羽千夜恐她担心,低声道:“你放心,罗山都说它没事了,过不了几天,它又会活蹦乱跳了。”
萌紫玥搁下手中的布帛,转头望着他,微微一笑,美目流兮:“幸好你来了,若不是你的玉露解毒丸,阿呆只怕……”
“玥玥!”羽千夜见她明眸善睐,眉眼弯弯,不由得一脸动容,心神更是一阵恍惚,伸出双臂便想楼住她,低声道:“玥玥,我好想你。”他在湮国时,脑子里成天想着她,想的失魂落魄,嗔怒的她,甜笑的她,倔倔的她,躺在他身下婉转轻啼的她……她的每一面,每一个举动都令他回味无穷,辗转思之。
“且慢。”萌紫玥一矮身自他胳膊下穿过,让他抱了个空。她摊摊素手,笑的眉眼生花:“你方才抱过阿呆,便又想来抱我,休想!”
她本就生的美,此刻一双秋水盈盈的美眸眼波轻转,顾盼神飞,顿时艳光四射,媚态万千。
羽千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心口一阵阵悸动,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性感的红唇微勾,笑意浅浅,温柔如初:“好大一股醋味儿,没想到你连阿呆的醋也吃,当真令我受宠若惊,待我好生梳洗过后,少不得好好抱抱你,权当做赔偿。”
他眉如墨染,睫毛长长,唇不施朱而丹,面不施粉而红,眸子里仿佛琉璃一般光华璀璨,幽深而绵长的目光能令所有人迷失方向。
萌紫玥简直不敢直视他噬人的灼热目光,脸上飞起片片红霞,低低啐了他一口:“呸,谁吃醋了?下流胚子,说的比唱的好听,谁又要你赔偿了?”
羽千夜贪看她小儿女的娇态,只觉得她无比的妍丽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令人砰然心动的妩媚,忍不住坏坏一笑,“是我的不是,应该说要你赔偿我,你不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其中的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你要补偿于我,好好抱抱我……”
萌紫玥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脸皮厚到她自愧不如,忍不住嗔了他一眼,不用问也知道他脑袋在想什么,这厮就是个外表似谪仙,内在是色胚的混蛋。她感觉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遂转身落荒而逃。
羽千夜在她身后以手覆额,低头吃吃而笑,那愉悦的笑声如珠溅玉盘,充满盅惑与诱人。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尽管罗祺绞尽脑汁找尽各种理由,企图赖在萌紫玥家里不走,奈何风胤颢等人皆很了解自己家主子的心事,草草回答了他们几个问题,便将这群追根究底,心思各异的家伙们打发走了,随后,他们也识情识趣的退了下去。
羽千夜在净房里香汤沐浴,要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与俗世浮华。萌紫玥斜倚在窗边,以手撑着香腮,正揣摩着罗山的话。
罗山提到阿呆口中的栗子,由于栗子长在树上,成熟之前,外壳被一层毛刺严严实实地包着,就像一只只小刺猬挂在树上,防止动物和昆虫把它们吃掉。因此,阿呆自己是不会摘栗子吃的,那它口中的栗子是谁给它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给阿呆栗子的人一定是阿呆熟悉的人,否则它是不会吃陌生人喂的食物的。
“玥玥!”突然,净房里传来羽千夜纯澈动人的声音:“玥玥,我的袍子忘记拿了……”
萌紫玥怔了一怔,自沉思中醒过神来,随后打开房门去寻风胤颢等人,却发现他们好像都失踪了,也不知道藏匿在哪儿,一个人影都不见。
羽千夜未听到萌紫玥的回答,以为她不在,接着唤道:“玥玥,你在吗?劳你大驾,帮我把宽袍递进来一下,行吗?”
他的行李和衣物早就被妥当的安置进木柜里,萌紫玥寻了件他平日里穿的家常宽袍,款款行至净房,隔着房门道:“帮你拿来了……”她的话还未说完,净房的门忽然唰的一声打开了,一只白皙却强而有力的手臂猛然伸出来,一把将她拉进净房。
事已至此,萌紫玥倒也不矫情,左右她也想他了。
“阿呆醒了。”
“是啊,阿呆好像醒了。”几道惊喜的叫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紧闭的房门内,蓝色帐幔低垂,萌紫玥犹在睡梦中,听到阿呆的消息,她立即睁开眼睛,不假思索的就要拥被起身。冷不妨一双手臂缠上她的柳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继而是羽千夜低柔地声音:“玥玥,再睡一会儿,阿呆没事了,小风他们会照料它的。”
萌紫玥对他明确的眼神视若无睹,刚想撩起帐幔看看外面的天色,羽千夜的声音复又在她耳畔晌起:“不用看了,已是第二天早上了,玥玥,你一定饿了吧?”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萌紫玥顿感饥肠辘辘,昨日还未吃晚膳便被他骗到净房去洗澡,结果一直洗到床上,很晚才睡,不饿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