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紫玥抿了抿唇,不以为意地道:“这里除了偶有土匪,民风很好啦,哪里会有什么豺狼?我平日都不锁门的,横竖屋子里也没值钱的家当。”
“哼!怪不得。”羽千夜更生气了。他就知道是这样,不然那个罗祺进她的院子,岂能像入无人之地?那般的大摇大摆,理所当然。还有,什么叫值钱的家当?她不就是个无价之宝?
这时候,阿呆出来了,它吃饱喝足了,见灶房的木桌上放了几个熟栗子。它便用爪子抓了两个出来,一个自己啃着,另一个带出来喂它的新宠。
栗上的壳被萌紫玥划开了一个口,放到灶上的瓦罐里用水煮熟的,壳很软了,它嘴巴一动就剥开了,吃着香甜无比。
它将栗子往小白虎嘴边塞,萌紫玥既不阻拦,也不做声。
小老虎才生下没多久,估摸着还吃着奶汁,闻了闻那板栗,呜呜的叫了几声,将头扭到一边,嫌弃的很。阿呆锲而不舍,挪了个位置,继续塞到它嘴边,小老虎感觉还是那东西,便又把头扭了开去。
阿呆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好吃的东西,它为什么不吃呀?它就抬头看萌紫玥,乌溜溜的眼睛里全问号。
“玥玥,猫除了吃鱼,还吃什么啊?”无独有偶,还有一个人和阿呆一样。
萌紫玥望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白痴,头都大了,良久才道:“肉,新鲜带血的肉,还有活物,活鸡活鸭什么的。”
“猫吃这些东西吗?你莫不是骗我吧?”羽千夜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想怎么血腥。
萌紫玥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它现在还小,吃不了那些,待它大一点,阿呆还不够它一顿的。”
羽千夜豁然顿悟:“……它是大猫?”
萌紫玥瞟了小老虎一眼,哼了哼:“正解,典型的母大虫。”
羽千夜无语,许久才道:“阿呆不是很怕老虎的吗?为何这次拾了只老虎回来?”
萌紫玥冷睨他:“阿九,你是阿九吧?说的好像你有多了解阿呆似的,你怎么知道阿呆怕老虎?未必你以前认得阿呆?”
羽千夜用一副你很笨的眼神看着她,“虎乃百兽之王,阿呆是猴子,怕它很正常啊,要不然怎么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说法呢。”
最后,他肯定地道:“玥玥,你真笨!”
萌紫玥绝倒。
羽千夜也发愁,阿呆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老虎?这真要养大了,他们一家子还不够这只老虎塞牙缝的。
但他并非那种一言堂的家长,就温柔地阿呆打着商量:“阿呆,若是猫呢,你想养一百只也没问题。但这是一只老虎,养大了,岂不是养虎为患?”
纳尼?阿呆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晚上就寝时,萌紫玥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她睡不着。她敢拿自己的性命打赌,阿九就是羽千夜。可她不明白羽千夜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羽千夜突然良心大发,觉得他的容貌太过俊美,惹的人神其愤,因为怕引起世人自卑,所以自动扮丑?
还有,他为啥来凌国了?
她住到栖凤村后消息有些闭塞,但前面湮国发生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的。锦王众望所归,登上了大统。皇后和淑贵妃因叛乱被赐死,拥护太子和六皇子的张大将军府和董太师府俱被抄家灭族。
而宣安候府虽然因福昌公主被归为六皇子一派,但元夔老奸巨滑,早早归顺了新帝,保有了元府的荣华富贵。
至于元朝暮的情况,她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毒发身亡了,也许因为福昌公主的事,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她并非那种心慈手软之辈,杀起人来尚且像切菜,哪有可能对元朝暮抱有内疚之心呢!何况当时的情况,如果不逃,福昌公主会将郑惜霜的死栽赃到她头上,直接置她于死地。
湮国朝代的更迭,对羽千夜非但没有影响,反而权势更盛。如今他在湮国如日中天,正是呼风唤雨之际,为何来凌国?
而且,他还是隐姓埋名,悄悄的来?
她可不可以自恋的以为,他是为她而来?可这也说不通啊?既是为她而来,他为何不直接与自己相认,非要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他来凌国,其实是别有目的?
然而,就算羽千夜是为自己来的又怎样呢?她和王娇娇都那样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坦然的面对他吗?如果他知道了事实真相,只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而她,哪还有脸见他啊?
“玥玥……”她在屋子里面睡不着,羽千夜在外面的屋顶上,也想她想得睡不着。
金秋九月,夜风微凉,星星缀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如同悬挂着一颗颗璀璨明亮的宝石。他仰躺在屋顶上,双手枕在脑后,比星子还灿然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沉静的夜空,耳朵却在倾听屋内的动静。
他听到萌紫玥在翻身,她的木床简陋,一翻身便吱吱嘎嘎作响。
他知道她没睡着,因为木床频繁作响。每响一下,便令他心里生出些可耻的绮丽想法。
白日里,他不想令萌紫玥为难,便答应了回村西去睡,实际上那是他的托口之词。天一黑,他就悄悄的又过来了。
他本就是个饿到极点的人,偏生一盘极品美味放在他眼前,并在他触有可及的地方,那你岂能怪他受不住诱惑?
在他心里,玥玥已是他正正经经的媳妇儿,有她的地方,才是家!自然是她在哪,他就应该在哪,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以使他们分开,那是极不仁道的!
先前,他在院子里的树上睡,却觉得隔她太远了,便又跑到屋顶上。现在在屋顶上,他还是觉得隔她好远好远。他感觉自己没见着她时,便不停的想念,见着她了,似乎更想念了。
他对自己无能为力,忍不住掀开一块瓦片,心道,我只看一眼,就看一眼,看她睡的好不好……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借口,并且是个很拙劣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