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大将军等不及了,又高喝一声:“罪臣尺夙,快点出来,要不然本将军硬闯了。”
他和元璟是故友,所以等他走了,即刻告知皇帝尺夙的藏身之处。
“流觞,我知道你拼命想要撮合柳如萱,元璟二人,他们天命注定不可相守,只有凭我千年功力,方可保他们安然续命。流觞,这是天谴。”
夏流觞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听。谁让你知道我的目的,谁让你帮我的,容锦,我不要你死,你撑住,一定有办法的好不好?”
掌心凝聚灵力,暗涛汹涌,容锦集聚全身的力量。
夏流觞双手抓住他,心痛近乎晕厥,断绝纯白的灵力:“容锦,我不会离开的。”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
既然不能同生,我们就共死。
柳如萱,当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明白了,这种感觉,亲身刻骨地体会到了。
容锦咽下一口血,苦笑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容锦,一身狂傲如你,落到这个地步,又是何必?”
夏流觞止不住的泪,湿透了他染血的白衣,血泪交融。如果任务的完成,必须要他的牺牲,她宁可不要完成这任务。
他额上的印记艳红欲滴,脆弱而不堪一击。
“流觞……”一根红绳放于她的掌心,容锦全身的力量快速流失,笑得风轻云淡,像满身的血红不是自己的。
流觞,不要怕。
“下一世,等我。”
长长的睫毛留恋不舍闭上,他的手自她的侧脸滑下,垂落下来。
死了?
容锦,你死了?
心凌迟千千万万到,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倒下床榻,摔的再疼,浑身麻木也没有感觉。
“容锦,你怎么会死呢……”夏流觞喃喃自语,昨天他们还一起烤鸡吃,他和她说,只愿此生对一张琴,一壶酒,一个人。
今天,他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容锦。”
再没人回答了。
“容锦,容锦……”
“容锦,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容锦!”
他的身体冰凉,一如她破碎的心。
指尖缠绕的红线,妖娆美丽,容锦……什么下一世,天谴魂飞魄散,哪儿来的下一世。
他用他的三魂七魄散尽,换来她的一线生机。
容锦,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知道了她的目的,不与她商量,任务总有办法,她不要依仗他的牺牲和付出,她要他好好活着。
不复存在了。
镇国大将军率先破门,指剑砍向夏流觞的脖子,她神色平平地站起来,躲过袭击。
大悲无言,大痛无泪。
没有人见过她那样的眼神,空洞可怕,已不在乎一切。
镇国将军被她的眼神震住,趁这个瞬间,夏流觞夺过长剑,他完全没反应过来,没人看清他的头颅怎样落地。
这一次,大祭司是真的疯了。
数以百千计的士兵蜂拥而上,她的动作极快,挥洒头颅的献血染红一身白袍,血腥恐怖,宛如地狱的修罗爬上人间。
每挥一剑,她就想起容锦经常不对的神色,明显下降的武功,她竟然现在才发现。
夏流觞,你有多么的蠢,你有多么的傻。
你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