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执孙弼,弼恐惧流涕:“君不念先世之好乎?”和惭。殷浩在旁,指弼曰:“在臣曰忠,在民曰恭。忝而作乱,陷人不义,何好之有?”弼不能对。
………………………………
上一次这样的神异,是什么时候来着?魏武时候,圣人血脉,一门三英,只可惜……卞壸觉得,自己想见证些什么。
青史几行名姓,红尘多少奇才?沙汰而下,而今安在!
“一万两,把渠到州的一段荒地修缮一下,做些景观。若有地契,也收购一些。”
小绍二指沾了些茶水——好烫,早知道不装老禅师了——在桌上划了一条线,代表水渠。
“再用一万两,在这里修两条明渠。”
他这其实就是将单一的水利工程,纳入城市规划里面。前有李冰,后有苏轼。这里有不少大家族,又靠近建康城,地契房契卖个十万不成问题。
那为什么不等明年的徭役,非得花钱请力夫呢。问题就在于城市规划的系统性。今年这里修了水渠,明年就会有人在这里开荒。等到都成了农田,再拆迁的成本就不止两万了。
“这三万,算我们三人参股,盈亏自负,但如果有盈余,我们四人平分。”
刁协毕竟是事官,当即反驳道:“不行,这事还要算上徭役的费用,最多给你们两成。”
“四成。知州大人也知道,成与不成,就在这三万两。”
卞壸也插言道:“而且春苗刚过,刁大人也耗不起吧。”
“三成,一人一成。”
小绍也无意在这事上浪费时间:“那你要先支给我们五百石粮食。”
“好。卞师父,你就留下来帮刁大人吧。”
“世子大人,这……”
小绍打断他:“书社那边还需要师父坐镇。字的话就让我的蒙师王羲之先生帮忙,润笔你们商量就好。我这里列了个第一期的书单,看下没问题就照着印吧。”
此时佛经还多是梵文,要等到姚秦三藏鸠摩罗什东渐佛法,才有得印,便主要是儒道经书。金刚经他倒背如流,但于三乘只是泛泛,实在解释不通这译文哪来的。另外还有些《楚辞》《史记》《汉书》等畅销书,只是想起女真人读三国演义的传说,他还是把《三国志》略过了。
五百石粮食让驮马背一半,剩下的让士兵背在肩上,就算是二十五公斤的负重行军练习了。一行人补充了粮草,继续向东而行。
小绍一边观察山川形势,一边和王敦笔记中印证。王敦的笔记最早可以追述到永嘉初年,这些年来,官界,匪界,番界频繁变换,这也加速了民族间的矛盾和融合。
汉人觉得番人懒惰好斗,番人觉得汉人木讷软弱。这种差异是采猎文明和农耕文明的客观矛盾。一方是战天斗地,一方却是靠天吃饭。
从更长远的历史尺度看,连工业文明都将被技术文明所取代。采猎文明虽然看上去很美,但拉斯科洞窟壁画更美。保存历史是文化人类学家的工作,不是自己的。
熟番就罢了,生番不缴纳赋税,不服从法律,犯了罪就往深山老林里一钻。番人有很强的血缘意识,一般会包庇藏匿犯人。
而且别以为番人淳朴,和自然的长期搏斗让他们对外来者充满了怀疑。番人待人处事遵循巫术的标准,有着千奇百怪的禁忌。
从王敦的笔记上看到“太湖”字样,他才意识到义兴就是后世出紫砂的宜兴。自从建康避讳后,他就觉得有点头疼:这些皇帝好烦人,尤其是李世民和赵光义两个可疑的家伙,拽屁啊。
一路奔波,二十余日,众人便到了茅山脚下。小绍四处张望,见不到一个道观道士,不禁大失所望。
他虽然不会蠢到去找王重阳丘处机,却不知这上清派祖师尚未投胎。
哪天小爷打到龙虎山,去拔张老牛鼻子的头发。小绍恶狠狠的想。
………………………………
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诸君莫作等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