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公司送来的文件,您要……”
门没关,保姆探头探脑看了一下,战战兢兢地瞧了一眼前方那道伟岸挺拔的背影,思忖了少许,冲站在窗前的女主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只是她还未说完就被一道狠厉的声音给打断了。
“滚出去!”他突然怒目圆睁,吓坏了小女佣。
钟子勤闻言回头,左手掩饰性地去摸脖子,正好遮住了那道红痕,状似疲了,冲站在门口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温言道:“你放在桌子上出去吧,我一会儿看!”
小姑娘看看她温和的脸,再看看怒气冲冲的他,眼神里闪过慌张。她给予了她一个鼓励性的微笑,小姑娘这才碎步跑进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蹬蹬蹬跑了出去,顺道把门也给带上了。
出来还拍拍胸口,余惊未消,赶紧把那暴怒关在门内,就让好脾气的夫人去抵挡吧。
她有时候也想不通,太太虽说年轻,可怎么着也是这家的女主人,先生理应叫一声妈,可他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每次回来总要找她麻烦,亏得太太好脾气,否则又怎么能忍受?
哎,看来嫁入豪门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风光嘛!
钟子勤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就移步去拿那份文件,他却抢先一步拦住她,低头用那双喷火的眸子瞧着她。
被拦住她也不恼怒,吸了一口那根快要燃尽的烟,而后慢慢地将口里的烟冲着他那张清冷的脸一下一下吐了出来,俏脸红唇,浓烟掩映,风情万种,应该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了的吧?他更是如此,因为,面对他的是她。
她刚才拿红酒的那只手此刻也没闲着,单手一颗颗地去解他的衬衫纽扣,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满含温情的眸子认真盯着那些手工订做的精致纽扣,也不去管那碍事的西装外套。
而他,则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散乱的柔顺的发,看她长长的忽闪翩跹的睫毛,看她高挺的细细的鼻梁,看她红艳的唇。
她的玉手从他黑色衬衫解开的第二颗纽扣旁边伸了进去,纤细温柔的指腹轻轻触碰他的肌肤,仰头迷离的眼里含一丝媚笑,“虽然你从未曾亲口说过,但我就是知道,你爱我!爱到想要毁了我,对吗?”
她仰头,笑得极迷醉,嘴唇距离他的嘴唇,不到0.1毫米。
她眉梢眼角都在笑,巴掌大的一张脸,一刹那柔情万种。
她变了许多,不再是几年前那个生涩害羞的小姑娘,看着眼前这样柔媚的她,他也不知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他不想再忍,铁壁一伸,就将单薄纤弱的她揽入怀,当那温热的身子贴紧他,他才突然感觉,心里头缺失的那一块全了。
当他将她推倒在地毯上,当他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她笑着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你小妈,真的没关系吗?”
他撇过头一口堵住她的红唇,连同那些嘲讽。
她伸手摸摸他精壮结实的小麦色的肩膀,艳红的指甲在上面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转眼看了看右手手指间那根已经燃到头的香烟,她毫不犹豫地将烟头戳在了他的肩膀上。感觉到埋头在她颈子间的他动了一下,然后就觉得脖子一疼,他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她皱皱眉头,伸手摸摸他的肩膀,再摸摸他的背,一个一个的,坑坑洼洼的,全都是她用烟头烫的。
爱到极致才会恨到极致,没错,有多么爱他,就有多么恨他!
但是如果有重新来过,她宁愿自己不要遇到他,他们,不要经历那么多撕心裂肺,那么多午夜梦回,那么多痛苦和恨。她只想守着一个人,一辈子柴米油盐,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快快乐乐。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钱财堆山也可以,这些真的不重要,她向来追求的就不是这些。
当那个毛茸茸的小男孩冲她笑时,当他胖嘟嘟的小身影朝她一颤一颤地走近时,她多么希望,她只是一个寻常妇女,可以伸手肆无顾忌地抱他,可以搂他,可以让他喊她妈妈,而非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