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昆明总有一片萧条和懒散,清晨走在昆明的街道上我们总会以为倒退到了18世纪,没有火急火燎的去上班的人,没有紧张肃严的气氛。街上只有几家早点店开张了,但也没什么顾客,至今我都在怀疑为什么昆明的早点店没有关门大吉。
昆明人总喜欢享受自己的生活,而我们不是。一大早,毛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床了,当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将她那好几个零的护肤品收拾整齐,并挎着她新买的我看不懂的牌子的包包出门了,留给我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是的,她最近开启了疯狂的学霸模式,只是因为她的一位朋友以轻蔑的口气告诉她:“哎呀,毛洼!我拿了英语口语测试全云南省第一。噢!对了,我最近准备出国了。”
当然,这绝对对她是一次深规模的打击。而当毛洼精彩的向我转播的时候,我却说了一句足以让她去死的话。“口语?英语不是只有四六级嘛?”
她盯着我足足有十秒钟之后,然后,总结陈词,“Oh,mygod!”转身鼓捣她那张妖孽般的脸去了。
而此时,我却收到了凌霄的电话。我颤颤巍巍的接起电话,我当然颤颤巍巍,因为这是我今年接到他的第一个电话。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我能感受到他声音里有一种调侃和戏谑。
“什么时候都行啊!”我用一种几近将世界都柔化的温柔回答他。
我们跑去了麦当劳,因为他说他想吃炸鸡了。看,我就是如此的迁就他。尽管我知道毛洼一定会把我送进阎王爷那儿三次,但我还是答应他了。那是13年的冬天,那时候麦旋风和奥利奥还没有在一起。
关于麦当劳,其实是有个悲怆的典故,大一刚到的时候,我和毛洼几近每顿饭都在肯德基麦当劳此类的地方解决,我们就如同爱帅哥一样爱着这种油炸食品。当然,结果就是我们穿不上了以前的任何一条小裙子。
我们深恶痛绝的看着腰上,肚子上,以及大腿上的肥肉。至此,我们像远离禽流感似得远离这些地方。甚至,每次看到这些店面都绕着走。
我放下电话,告诉毛洼:“我们中午一起去吃饭。”我并没有告诉她去吃麦当劳,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陈词怎么告诉她我们又要去吃那蹭蹭长肉的垃圾食品了。
“哟,你对我怎么就不温柔一点,你那声音,简直就像个纯情的婊子。”看,她总有一种让你抓狂的语言天赋,她把纯情和婊子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我并没有理她,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凌霄要我请他吃饭,我记得上个学期说要请他吃饭的是毛洼,并不是我。那么,为什么是打电话给我。
而就在这时我的微信上弹出毛洼的消息:“凌霄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上个周。”
这么久,毛洼已经和我形成了一种别人费解的默契,有时我们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挑眉就能明白对方的要求。就像今天她也明白了我在想凌霄为什么找我吃饭。
凌霄又和新女朋友分手了,所以他又需要我了。多么荒唐扯淡的理由,但却就是这个理由。
连着寒假,他们在一起才不过两个月。而两个月之后的现在他们又分手了,我不知道我是高兴还是伤心。因为我还清楚的记着两个月之前他有女朋友的时候,我的撕心裂肺。
两个月前,当我们这群妖精讨论着女人就应该配高跟鞋,超短裙,黑丝袜的时候,我被一筒来自好似天国的电话拉回了现实。打电话的,额,好吧,用毛洼的话讲她是一个婊子。而她的男朋友是个,怎么说呢,用一种动物来形容的话那应该是个鸭子。而他的男朋友却是凌霄的好朋友。
她来告诉我,
“冬日,你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啊!呵呵呵,我不知道啊”鬼他妈才晓得你和谁在一起。
可是下一句却让我再也笑不起来。
“是凌霄啦,奥,还有他的新女友。我们在.哈哈哈”我当然笑不起来了,我爱的人有了女朋友而那个人不是我。
如果我还能笑出来,那我今年就一定能够进军奥斯卡最佳表演奖。
当然,现实是我不可能,也没有资格获得奥斯卡的任何奖项。如果说非得要获一个什么奖项的话,那估计我应该获得一个年度最佳傻春奖。当然不是说什么我身上具备中国伟大妇女的坚韧,而只是我比较傻。
傻就傻在我身穿一套小恐龙的睡衣(睡衣的屁股的位置还有一条恐龙尾巴),囊中羞涩的未带手机的情况下一激动的冲出了宿舍。在准备冲出宿舍的前一秒我还设想我去买包烟买瓶酒找到个无人的街角装一把失足青年。但是我却没有料想到我没钱,那么便利店的老板当然也是非常具有人道主义的业界精神。
我估计我一定就像一个神经病病人一样走在大街上,并且这个神经病病人还留着眼泪却强装微笑。
毛洼告诉我当你想流泪的时候,就一定要笑,这样就不会流眼泪了。我真想告诉她,这一点都不对。这只能让别人觉得你会是一个超级无敌大变态。
在我思想风暴之后,我确实发现了自己的行径的确有点变态,为了让我自己的奇行怪举明日不出现在校园娱乐日报的头版头条上,在拐角出我选择了一条比较隐秘的道来消化凌霄有女朋友的事实。
我蹲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看着里面的士力架心里一阵忧伤。
有次上一节早晨的课,我是那种打从小就不好好吃早餐的人,每次不是在奔赴课堂的路上啃面包或者就是买条巧克力打算课上解决。有次上课我是实在是起晚了,而那节教授又是一个上课必先点名的主。
没办法我只能在点完名之后偷偷跑出去解决肚子问题,我买了一条士力架,却发现这丫贩卖机怎么都不让它给下来。于是这一早晨的气都暴出来了,我一想这丫你也给我闹腾,便一阵拳打脚踢。我觉得这一定是我这早晨最糟的事,可是我下一秒却发现了这压根就不是最糟的事情。因为我听到了凌霄的声音。
“冬日,你在这儿闹什么呢?”。他看着我的样子脸上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表情。
“没,我来上厕所。”说完我便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洗手间在那边,冬日。”那句话怎说来着,奥,对,老天爷总有办法给你开玩笑不是吗?
我一股脑的转过去奔到洗手间,平息内心的不平静。
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却发现课桌上多了一条士力架。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幸福,不是因为凌霄,而是觉得我早餐有着落了。
而今天我蹲在自动贩卖机前,泪流满面的也绝对不是因为凌霄,而是因为我饿了,就算面前的士力架离我只隔着一层玻璃,可是我也永远吃不到了。于是我哭得更凶了。
我跌跌撞撞的回到宿舍楼的时候发现毛洼和我们宿舍的姑娘面带焦虑的展望着。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