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在寒风中感到了丝丝凉意,抬头望去,正看见在寒风中屹立着的老人——他闭着眼,好像在躲避正午太阳的强光。
“他便是我要带你看的人。”罗棣指着台上的老人,心中倒也奇怪,今日,老父为何突然提出要见萧然。“他是我的军师,我尊称他为老父。”萧然随着他指着的所着的方向望去,那个老人——罗棣口中的老父。老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那张浑浊的眼睛因,终日不见晨光,而失去了灵气。
萧然与老人片刻的对视之后,出于礼貌点头微笑了一下,而老父仍然没有表情,罗棣也随着尴尬地笑了一下“自我认识老父开始,便只见过老父这一个表情,老父说的话旁人听不懂,只有我听得懂,一会儿你见了他,不要和他说话,有我与他对话就好了,以后这些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萧然微微颔首,怕是没有以后了。
不知不觉中三人面对面旗杆下面,老父也终于看清了萧然的面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甚至说,萧然惊为天下人。就是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
萧然避开那双浑浊的眼睛,颔首道“我是萧然,”“呜呼咙,呼咙咙”老夫发出低沉的声音,“老父说他知道”罗棣说道。萧然望着罗棣一笑,端庄的笑容下偏偏因为美貌生出几分妖艳,罗棣心里的那滩死水,背着笑容装出一片涟漪。
萧然道“老父会观天象?”罗棣望着老父——老父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壁,老父对着萧然点了三下头,一盏茶的沉默后,老父居然生出一丝微笑来,罗棣一惊。
平生老父第一次换了另一种表情,眼睛也明亮了几分,老夫伸手摘下了一个明红色钗环,在萧然的惊讶中给了罗棣,秋桐对着发呆的萧然道“可能是老人家觉得和你有缘吧,”萧然闻此止住了思绪。或许是吧。
……
萧瑟的翎沃部落上龙媒马飞驰,马背上轻纱白衣在寒风中显得格外飘然——昊然多日奔波过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昊然对萧然的死讯毫无所知,英俊而又妖冶的脸上还刮着当初狂妄不羁,举止投足间,显示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只是少了当初那份毫无牵挂,眉宇间残留着思念的味道。
翎沃部落,此时中出最贫穷的期间,一路下来,昊然看见被饿死的孩童不计其数,不过这对于久经沙场的昊然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一路过来,昊然收获了所有人的侧目——昊然本就具有令人侧目欣赏的优秀。
不过,龙媒马日行千里,黄昏时便到了昊然落脚的客栈,昊然将马牵到马厩。
昊然便打算,去查查那支箭的来历。
一旦查得水落石出,父王的仇就算报了,对于昊然来说报仇比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个东西更加重要。
当然一切从速: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办完这些事情变快马加鞭地去见自己的然儿,去看看她舞学的怎样,医学的如何,是否吃饭睡觉,更重要的是……是否忘了自己。
昊然在睡梦中仿佛看到了萧然的倩影,夜渐渐深了,昊然在黑色的朦胧之中呓语,还在痴痴地笑着。
此时此刻,边塞告急,与现下的昊然并无关系,昊然了断了所有,自会解救世人于水深火热。
…………
三更,
清云寨内安静异常,萧然在罗棣的卧房内轻手轻脚的爬起来。萧然听罗棣说,明天便要启程,于是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罗棣是翎沃部落大王,翎沃王。
萧然简单的穿戴过后,披着满头青丝,借着月光出了卧房——今日罗棣与众人打猎,明日午时才会回来,而明日下午,便会启程去罗棣对萧然说的‘可以和你一辈子的地方’。
萧然自己自然知道,不可能会是一辈子。
更晓得:秋桐,怕是会执意留下了。
萧然对着月光,来到了今日见到老父的地方,寒风比白天更加猖獗,刮着萧然的发丝,月光下显得萧然更加的妖娆撩人。
“老父,我来了。”萧然淡定的站在寨旗下,声音不带丝毫温度,仿佛,白日里谈笑风生的萧然,并不是眼前这个女子。
“唔咙呜呜……&*”老父在暗处里走出来。
萧然听得懂老父的话——来了就好。
“我自然要来,这不是,您也来了。”萧然道。
“&*¥#唔咙呜呼咙……*”老父盯着萧然,目光中疑虑不减。
你为什么装作不听懂我说话?
“您不是没有揭穿我吗?”萧然望着他冰冷一笑“如您所愿。”
若是想让罗棣知道,早就揭穿自己了,不是吗?
“#¥@%&”老父说了一盏茶的工夫。
萧然心底一笑——老父也是糊涂。
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当然清楚,倒是老父,不该强迫自己,左右自己的命运。
老父的话是这样的——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目的,这辈子,你就该是在我翎沃的人,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妄想。如果逆天命,终是不得好死。
“逆天命的事情,我萧然敢做。”萧然逼近,道“也做的起。”
“@#%%&”老父在身后吼道。
萧然听得懂——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萧然不再理会,拂袖而去。
萧然早想到,老父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萧然觉得,自己与翎沃,不会只是擦肩,而是……生死纠葛。
至于逆天命,自己生来就是为逆天命,天命决定,萧家被灭,满门抄斩。
自己要改变。
天命决定,萧家子嗣只有萧然一人。
现在已经逆转。
凭我一己之力,逆天命又如何。
左不过,赌上的性命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