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已回了洛府,想来,现在,萧莱萧淑一行人怕是要回江南了。
萧然因惠王染了瘟疫而无法脱身,只能等解药配出再回洛阳。
……
洛府之中冷风不减威力,药园中的草药日渐干枯,厅堂也是肃穆有加,小路上一尘不染,安静异常。
“老爷,您看,我把谁带来了?”暮宁一副憨相,胖胖的小手端着许多古籍,嘴里高声喊道,愣是打破了秋日里该有的冷清气氛。
“娴安郡主,这秋日最是萧瑟,也最容易着凉……”九皇子一进门便改了往日的严肃,想叮嘱一番。
“九皇子有心,我也自会当心。既然典籍送到,还是详细阅读,静下心来。”萧然眼皮不抬一下,已开始翻阅起来。
“好,既然如此,本皇子也来帮帮忙。”九皇子有被萧然一句话怼的无话可说。
“都放到这儿,你便可以下去了。”洛太医对暮宁道。
时间飞逝,萧然未吃午膳,坚持到了晚间,洛府的厨房为萧然备下了莲子羹,放在一边,渐渐没了温度。
“暮宁,现下是什么时辰了?”萧然脖子酸痛,看着九皇子与洛太医都倒在案上睡着了,便将一旁打盹的暮宁叫醒。
“嗯……回郡主……先下怕是三更了。”“哦。”萧然不放手中典籍,淡淡道“去拿两件披风。”
暮宁傻傻的照着吩咐做,拿来两件披风,看着萧然轻手轻脚的为洛太医与九皇子披上,自己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也去睡吧。”萧然又回到了座上,看着手中的书卷。
“好嘞”暮宁转过身去,却脚下一顿:“郡主也早些歇息吧。”
“嗯,去吧。”萧然手中翻着书,头也不抬。
夜渐渐深了。
……
旧时军营中,已大有改观。
皇上知道了惠王身染瘟疫,派人送去了干粮,佳酿。让人修了破旧营帐,总比四处漏风好上许多。
太医院中所有太医集中研究瘟疫解药,忙碌了一天,此时也是万籁俱寂。
还有一部分太医,调遣去了公主府——公主一早儿来皇宫看望皇后之时,碰到一堆死尸,吓得晕厥过去,杨宰相的女儿,杨茜,去过公主府看望,适时公主还未清醒,于是在公主府暂且住下了。文武群臣多少都受到了一点惊吓,所以,近日,太医院的太医们格外忙碌。
“来人,让赵太医去看看惠王,为他把把脉。”皇上此时还未歇下——多年来,皇上之时用心栽培惠王,全国上下没有
第二个惠王可用。
深更半夜,赵太医接到圣旨,去那废旧军营,为惠王看诊。
赵太医迎着强劲秋风,额头上还是渗下汗来,不知是因为走得急还是害怕。
……
军营之中,昊然已有不适——果真是像极了风寒之症。昊然在这之后,还有很多刚刚被传染的士兵被送来。
月下,昊然喝着皇上赏下来的佳酿,心中暗自忧愁。
月下独酌,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此时,不知……她怎样。
何时,自己动了心呢?怕是连昊然自己也不清楚。
“惠王殿下,皇上派臣给您把脉。”赵太医戴着萧然分发下来的面纱,略有不耐烦。
昊然伸出手臂,面色不改——绝世美男的侧颜在月光下更加华美,衬得昊然妖冶而英武。
赵太医本就担心被传染上瘟疫——其实担心并不无道理,皇上没有派出洛太医来看诊,就是怕洛太医若是病逝,再无神医可用,而自己若是死了,无关痛痒。
“好了,臣告退。”赵太医刚摸到昊然脉搏便道诊断完了,怕是贪生怕死罢。昊然一笑“赵太医慢走。”如今大家躲着自己也不是多么可恶,人之本性,便是趋利避害,饶是自己,没有她,没有将士,又怎会愿意惹祸上身?
风更加的清冷,人却更加潇洒。
本就命数已尽,又何必怨天怨地?
不如多想想她的容颜,多回忆自己的故事。死,也是种温暖的解脱不是?
……
萧然在堂中寻着解药,过堂风硬朗的很,吹得萧然手指更加冰凉。
就剩最后一本,怕是就在这本书中,有所记载。
几车关于瘟疫的典籍,萧然与洛太医与九皇子一一过目,而解药偏偏藏在最后一本,可不是造化弄人吗?
洛太医教的些基础的配药方法还太浅,不够自己用,所以,多读些典籍,也有益无害。
况且,自己过目不忘。
忙里偷闲时,萧然也担心江南,母亲到底怎样了。不知那孙姨娘,赵姨娘,是否起了歪心思。
茗芝照顾的是否周到,夏婷办事是否妥帖,萧莱萧淑又赶到了哪里。
自重生来,萧然的脑子就从未歇过。
如今这最后一本典籍,该是能够救了军中将士与昊然的性命吧?
萧然正了正身子,翻开书卷——这是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