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博:“以前我们家就在这里,后来搬了,这里就很少回来了。齐伯一直帮我们照看着房子。”
“哦。”伊诺诗应声道,目光皎洁的注目着简博。
简博察觉到伊诺诗的情绪,边收捡边说:“老人平时也很少来往,没必要说那么清楚。再说,着半夜三更的,我随便带个女孩子回来也不好。”
伊诺诗愣愣,有点失望的低下头。
简博指了指左边说:“你就在一楼吧,生活用品比较全。”
伊诺诗:“哦。”
伊诺诗走到一楼房间门口,看了简博一眼,好似依依不舍。然后推门进入房间。
房内的物品也是白布蒙着在,伊诺诗扯掉白布,眼前顿时都来亮起来。
——家具全都是古色古香,就好像穿越回到了古代。
伊诺诗打量四周,伸手触摸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床。
——这是80世纪的床吧?
——这家具得多老啊。
伊诺诗拉开柜子,柜子里居然还有小玩意。
一个很萌哒哒的娃娃,有点像俄罗斯娃娃。
——简博小时候的玩具吗?
一个望眼镜。有花纹五颜六色的望眼镜。
——好玩。
伊诺诗好奇的打开房间里的柜子,找到其他的一些小玩意,最后在一个开盖的箱子里,找到了被单,被褥,和毛巾等生活用品。
伊诺诗改好箱盖,摸着箱子边沿,心里寻思着:“真的是古代的箱子,以前装过金元宝没有啊?”
简博坐在二楼一间大房内的罗汉床上。目光低垂着前方,透视着一楼伊诺诗的一举一动,目光柔和,神情宁静。
伊诺诗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T恤脱掉,只留下一件吊带塑身小背心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
简博看着伊诺诗放佛一手可握的腰,脑海里突然回忆起国庆晚会那夜,伊诺诗紧贴在他胸前时,他双手抚过伊诺诗腰部的手感。
伊诺诗穿上了一件在箱子里找到的白衬衣。
简博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收回透视。
伊诺诗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消耗了一天的精力,已经困乏。
简博的电话响起。
简博:“喂。”
沉心:“事情处理好了。”
简博:“谢谢你。”
简博很少对沉心说谢谢,这句谢谢,让沉心觉得生份了。
沉心:“说谢谢干嘛?莫名其妙。我回去睡了,晚安。”
不由简博回答,沉心挂了电话。
——怎么能不说谢谢,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沉夕的昏迷,简博都怀疑是因他而起。
郊外的早晨,空气清新,鸟儿啼唱,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像大自然的合奏。
住宅区的高音喇叭播放着过去的革命歌曲,特有的音质感渲染着这零落的村庄。
“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指望着收成好,多娟些五谷充军粮……”
伊诺诗被音乐声吵醒,睁开眼有种时空错落的感觉。
起床走出房间,看着伸向二楼的木梯发了会呆,然后走到门口打开大门。享受着阳光轻柔的洒在脸庞的感觉。
伊诺诗余光看到侧面光影晃动,扭头一看,是昨晚的老人站在一栋房子前对她招手。
伊诺诗也对着老人招手,看到老人变换了手势,让她过去。
伊诺诗想想,轻轻带上门,小步跑了过去。
“您好,早上好。”伊诺诗跑到齐伯身边停下来笑着说。
“早,早。”然后手指指向房内说:“他在吃早餐。”
?伊诺诗也跟着老人的方向指了指,表情疑惑。
老人咧嘴,露出缺了的门牙笑着点头。
“谢谢。”伊诺诗走向房内。
简博坐在房间正中间的桌子边,桌子上的盘子里放着馍馍,和凉菜。还有一小杯黄酒。
伊诺诗坐到简博旁边,冲简博笑笑,口气些许娇嗲:“早上好。”
“吃点东西,这里吃的东西比较简朴。”简博平淡的说。
“我觉得很好呀,这么多小吃。”伊诺诗看着盘中的凉菜回答道。
简博:“好,那你多吃一点。”
伊诺诗:“你不吃吗?”
简博端起杯子,轻蘸了一口说:“我吃过了。”
“你一大清早都喝酒哦。”伊诺诗拿了个馍馍,掰了一口放到嘴里。
简博扭头,目光犀利的扫眼伊诺诗。
——又生气?
伊诺诗心想,眨眼了两下眼睛,嘟了嘟嘴,默默的低下头啃着馍馍不再说话。
齐伯拿着簸箕穿堂而过。
简博:“齐伯,您也吃了东西再做吧。”
“你们吃,不用管我,我这会儿就忙完了。”说完坐在大门旁边,拾倒着簸箕里的东西。
伊诺诗观察了四周,问道:“齐伯,这里就您一个人吗?”
齐伯回答:“老伴死了。”
伊诺诗一阵发窘。抱歉的说:“对不起,我……”
齐伯:“没事儿,没事儿,好多年了,都习惯了。”
伊诺诗看到墙上的家庭照片,里面有个男孩,问:“那是您孩子吧。”
齐伯抬起浑浊的目光,像是陷在记忆的汪洋里,声线苍桑低落:“是的,孩子,跟他妈妈在一块儿。”
额,伊诺诗这下更囧了,抬眸偷偷看了一眼简博。
简博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齐伯,我去果园看看。”简博突然站起来说。
齐伯:“好的,去吧,去吧。”
看着简博的背影,伊诺诗沮丧的低下头,轻声说:“齐伯,对不起,我老是提到伤心事儿。”
齐伯:“没事儿,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难过。”
伊诺诗不敢再随便开口说话了,连食欲都没有了。
倒是齐伯,仿佛打开了回忆的井盖,自言自语般的念叨起来:“简博啊真的很像他爷爷。前几年,他回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
齐伯:“我和简博的爷爷很熟悉,亲人……那个时候,刚刚解放,都不种田了,跑到城里去工作,我也去了,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他爷爷。他爷爷人真的很好,给了我很多帮助。后来,文化大革命。哎~我老伴,孩子,还有他爷爷都相继走了。”
齐伯说罢,暂停了一会,抬起袖口揉了一下眼睛。
齐伯:“后来,我来到这里。简博他爷爷以前就住这儿。我是来给他家人捎信的。但是我来晚了,他们都搬走了。我就在他家附近盖了房子,住下来了。这一住,就是40年了。”
齐伯说完,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大门旁的墙上,静静的看着遥远的方向。
伊诺诗不知如何安慰,注视齐伯,心底充满悲伤。
人是如此渺小,总觉得未来还长。
可其实,一辈子,几句话就就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