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分为两部分,一是奉天殿祭祀,二是晚宴。前一个是为了给国民祈福,二则是促进各川各县交流沟通,以及与其他国的关系,所以这两件事都是重中之重。
陆三基本上一夜没睡,跟昌武一直在检查皇宫内外兵力排布,忙到了寅时直接去清心殿接驾去了。
这些天皇帝衣食住行都在清心殿,寓意“清心寡欲”。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准备出发了。”昌武将军跟陆三来到清心殿的时候,景阳帝也刚好整理好着装,身着暗黑色龙纹通天冠服,冕冠高高耸起,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阵势庄严。
“皇上起驾。”犴司公公一声高喊,周身宫人应声,有掌灯的走在最前方,随行的侍卫一个个严阵以待,景阳帝率先上了龙撵,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由清心殿赶往奉天殿。
“真奇怪,这皇后娘娘不跟皇上一起的么?”待众人离开之后,一直站在清心殿门口的陆三才算有了动作,双手抬起来抱在胸前,喃喃自语。
“陆兄弟,咱们也该过去了。”昌武将军向前走了两步没看到身旁的陆三追过来,才转过头向他提醒。
陆三点了点头,两人随即向奉天殿走去。
“将军,皇后娘娘呢?”陆三走在路上随口一问。
“从朝凤殿出来以后,半路上出了点事,我已经派人过去解决了,马上就过来了。再说祭天大典皇后娘娘从来没有参加正殿仪式,负责的也主要是晚宴了”昌武这个人没多大心眼,陆三既然问了,他也就毫不在意的答了。
“那就好。”陆三淡淡回答一声,淡的几乎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承自天时,受之明命:
自朕登基以来,承蒙天佑大荆,多年来风调雨顺,黎民免受饥寒,朕也未敢愈矩,未敢有违朕之初心所举。期年以来,饥寒不断,涂有饿莩,今祁国泰民安,朕愿以一己换取大荆安宁。
“轰隆隆”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奉天殿正殿门口早也铺好红毯,众大臣跪于红毯两侧距离红毯九尺,景阳帝立于正殿宫门前,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待祈福官宣读完祭典册,景阳帝在两名祈福宫女的引导下,庄严地走了进去。
大荆祭天大典于卯时开始,此刻也是太阳刚落山头,取其意也是期待新气象的意思,参加仪式的人数众多,县使级别以上的未有要事不得缺席,各大臣需在正殿一直到仪式结束之前不得离开,而其家眷也需于午时之前,前往御花园附近的北宫,提前为晚宴做准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景阳帝刚过正殿门,此起彼伏的叩拜声一声接着一声,从守门的侍卫,到各王公大臣。
景阳帝一直从宫门前走到殿门前,祭典仪式安排在奉天殿顶层阁楼上,走过曲曲折折的楼道,景阳帝身旁跟着的数十位宫人直到顶层只剩下了两个祈福宫女在身侧。他们每经过一层,都需要在那一层楼道留下两个人,守着“福气”。而奉天殿从上到下一共四层,每一层都有他不同的布置,顶层呈尖顶状,直达天意。
景阳帝登上顶层以后,祭台早已建造好,上面放着的全是大荆的稀有之物,一香台置于所有祭品正前方,几支香木放于台面还未点燃,两名祈福宫女需站在祭台两侧手持佛经左侧有一口大鼎,旁边还有堆积的麦秸。景阳帝先在祭台前叩了叩首,点燃香木,将其插入香台之中,然后迈步走向左侧,拿起事先放置的麦秸点燃,放于左侧的鼎中,待其烧尽。方走到祭台前跪于垫子上,诵读宫女手里的佛经,直到经书读完为止。
与此同时,陆三证在宫内做巡视,他是皇御司司御使,负责着祭天大典的护卫工作,自然不会像其他官员那样,要跪在那里等着皇帝诵读完毕,他此刻倒是空闲了许多。
“晚宴是重中之重,切不可有了闪失。“陆三听昌武说过以后,未曾有在别处停留,直接凭借自己的方位感,来到了朝凤殿,向殿门守卫出示了令牌之后,才走了进去。谁知倒还没走多久,貌似就听到了什么一旁假山后面有人在说些什么,他就悄悄走了过去。假山不远处是一湖池塘,池塘边站着一男一女,女子是宫女打扮,而男子却不是一般的宫人装扮,要不是陆三听力好,可能也听不来什么。
“可娘娘,娘娘现在这样,怎么出席?”紧接着是另外一个略带点哭声的声音,显得尤其稚嫩。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娘娘突然间晕了过去。皇上又在奉天殿,我们现在除了去找贵妃娘娘,还能怎么办?”另外一个男声也传了过来,有点无奈更多的却是愤怒。
“娘娘,她,肯定,不喜欢我们这样做的……”又是一连串的抽泣声。
“哎,你说你的脑子呢?娘娘重要,可是今天是祭天大典,在这样耽误下去今天的一切搞砸了,你觉得皇上会放过我们么?娘娘受委屈事小,这事关于皇家的颜面,你说其他外史会怎么看我们?”男声是对她无语了,说话态度挺差的,不过从此刻的情景看来,他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没有人回应。
“你不去我自己去,你快去宫里看看皇后娘娘怎么样了,问问李太医娘娘是怎么回事。我走了。”男子说完也不看面前人的反应,径直走了,小宫女想说什么也不来得及。看着自己劝阻无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迈步走向假山,被站在旁边的陆三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宫女难掩眼里的惧意,用手指着他,眼泪更加汹涌了。害怕的向后退去。
“姑娘莫怕,我是新任皇御司司御使,负责今天晚宴的护卫工作,因为有点事要麻烦皇后娘娘,也是刚走到这里,看你在哭,我才停下来的,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么?”陆三指了指自己刚才进来的那条路,又随手掏出了自己挂在腰间的令牌,向她眯了眯眼睛。
“大人请恕罪,娘娘现在很忙,不见外客。”听了陆三的话,那女子立马换了一副面孔,颐气指使的样子,眼睛向上瞟起,说完就快步走了。
“呵呵,有意思,这朝凤殿,有得玩了。”陆三现在也并不想进去了,听了刚才那个男子的话,似乎还有什么大人物要出场。
他撇了撇嘴,颠颠的走出了朝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