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外界一夜过去,也或许是几日过去。
在睡梦中的苏云,被腹中的鼓捣闹醒了,他不知自己已在深渊中几日,好像这里是独立的空间一般,几次他听见了有物体从上空落下,随后落在了漆黑的角落中,他有疑问那是什么,但却不知这是山河宗的人在扔废品下来。
绝境,此刻苏云便处于绝境中,鼓捣开的小坑,苏云触摸到了水,那水苏云曾捧起来闻过,臭不可闻!
他虽痛恨,但却没轻命!大唐重仙,然而更重的还是释门,也就是佛。
苏云信轻命便是大罪,若自裁,便会永坠阿鼻地狱!
所以他没把自己如今的绝境,想成苟活!这仅有的水,便成为了活命的机会,至少能拖延点生命尽头的到来。
尝试着喝了一口,欲呕!但腹中哪还有东西供他呕吐,只能干呕罢了。即便就是这样,他依然喝了下去!
苦笑着,似乎之间,这水不再臭了,却变成了苦。
苏云自问苦命么,或许是吧,但他却比大唐帝国中的普通百姓好多了,毕竟还是举人,他是苦命,但绝不是最苦的命!
常常听闻某些州府受到天灾,人们吃树根饮人尿,婪妻女子以人为食,那时候的他常常摇头不以为意,然而此时他受到的困境,他不光看到了,也听到了。
许久,苏云自语了四个字:“如是我命!”躺在废弃品上,看着只有芝麻大点的白点,他知道那就是深渊的洞口。
通了,一切都通了,为人也好,为仙也罢,还不是如同苦海中一漂舟!
此刻,一种升华在苏云的心神间弥漫,那是灵魂!他根本不知灵识为仙家修真的根本,然而此刻苏云的灵魂似乎越过了不知多少道坎,灵魂得到明悟之后的升华,便是灵识的提升。如此,他心如明亮一般,就算闭上了眼,周围两丈之内的物事居然出现在了他的心神中!
不明此为何故,但他还是自乐起来,语道:“看来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伏并不假,这种感觉真如绝境重生……但又如何,我苏云还不是只有等死,这福只有跟随我进入棺材中的份了!”
这命,有如同蝼蚁一般的弱小,有如同仙人般的蓬勃,然而命有生死!这便是苏云看透的,圣贤绝非乱撰古典,用当朝举人的身份觉悟,从而看透一星半点,那真是苏云的大造化!
心神能看到周围两丈之内,但苏云的眼却没有这个本事,他终于看清了这些废弃品是什么了,有奇异的金属所制东西,看不出是什么种类,但苏云的判断力却不低,至少他初步认知为攻伐之器,然这些金属所制的东西却也锈迹斑斑。
除了金属物,还有一些玉质的东西,但这些玉已是死玉!何为死玉,那就是没有任何用途的玉了,玉者,乃洁身,自古便有佩玉能防病的说法。如若是死玉,可以清晰的看到玉质中出现的黑色斑纹,这便是死玉,若是佩戴,必会召来诸多的恶病。
废品中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但最多的还是药渣!这深渊中的恶臭多半也源自这些药渣,因常年累月在这恶水当中浸泡,那有不变质的话可言。
捧了几捧水喝下了肚,苏云也不管腹中的闹腾,若是有泄意,他便自寻一处拉出。若是腹痛,便卷缩着腰,任由肚中的痛感继续作祟。
山河宗,南院杂役弟子处,许仙儿穿戴着华丽的内门衣物,出现在了陈光亮陈大执事的门前。
陈光亮偷偷的瞄了一眼许仙儿,那精致的五官,那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蛇腰媚臀,都给了陈光亮视觉上的冲击。再看自己身旁的小师妹,那简直就是天地之隔!
但许仙儿他只能想想,若说他觊觎,有则有之,但不能表之!
幸好自己有了女人,每晚的折腾可以让他的邪火降到水平线,倒也没有见到许仙儿就时不时的偷瞄起来。
“不知许师叔祖驾临,光亮这里赔罪了!”陈光亮行了一个大弯腰礼,客套着自责后说道:“不知许师叔祖有何事吩咐,若是要人力,南院有!”
许仙儿摆摆手,问道:“前些时日,我不是交给你一个弟子么?如今此人修为如何?”
仅此一问,陈光亮愣住了,好半响才回道:“回师叔祖的话,师叔祖交付于光亮的人,其根骨极差,一月多以来,连通灵的门路也没有摸着,如今此人已经进山砍伐柴火去了。”
“嗯,既然没有慧根,那就待三年后,放他离开宗门吧,这人家中有父母,我们宗门不能做事做绝!”
说完,许仙儿偷眼看了一眼陈光亮身旁的杂役女弟子,一眼之下她便看出这女弟子已不是完身,心中冷笑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恭送师叔祖!”
“师,师兄,她,她是谁?”陈光亮眼中的小师妹,暗地里他的女人问道,继而说道:“刚才她看我的时候很奇怪,好,好像我全身上下都被她看了一般。”
因为紧张,还有一些羞涩,虽然日夜承欢,但年岁并没过双十,娇羞之态有些也是常识,这也算是陈光亮肯花时间在她的身子上了。
再也憋不住,一把拉起这女子,陈光亮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想着许仙儿那动人的身躯,陈光亮就在女子的身上耕耘了起来。
事后,陈光亮搂着女子的肩说道:“她是内门弟子,所以为兄才称她为师叔祖!这女人不简单,乃是内门执事长老的女儿,打她主意的人很多,但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巧巧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也知道这种双重身份的人,权势和优势都强,师兄跟我都惹不起!”
“哈哈哈,看来我的女人还是我的贤内助了!如此替我分忧,说不得为兄还得体恤你一番!”
见陈光亮已翻身上了她的身子,她便假作承受不住般的说道:“啊?不要,师兄人家那里还疼呢,唔……”巧巧的嘴被堵上了,假话的诱惑,使陈光亮再次的陷入了疯狂而又短暂的攻势当中。
另一间房舍当中,墙壁上打了一个微小的孔,一只眼饥渴的看着这边的激奋……
“贱人!明日待这胖子离去后,老子要好好的喂饱你!”
这就是山河宗底层的肮脏,或许那些能够通天晓地的上层知晓,但这种鸡皮蒜皮之事,无伤宗门脸面,只要底层的人聪明,能晓遮掩,那就责不责也无关紧要,这也是说不定的。
途中,许仙儿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可是她想不出那里不对劲,无奈的摇摇头,便径往内门大院中走了。
这是山河宗的重地,至少对于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而言是这样的,当然还有一外门大院,这两大院,居住的便是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其中外门大院也是杂役弟子不能涉足的禁地。
许仙儿来到了一处洼地,这里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除了两人,一是内门执事长老,二是许仙儿!当然这个限制只能对其他的内门弟子而言,要是核心弟子和更上层的人到来,这洼地的进出权利,就如同虚设。
“爹爹,我来了!”
“怎么,你这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不知所踪,今日怎么有闲心来看你老爹了?”洪亮的声音在许仙儿的话音落下后,便语出而来。随即一浓眉老者,穿着青衣道袍便出现在了许仙儿的身前,如同幻化而出一般。
“爹爹才不老呢,才两百多岁而已,寿元无疆的您,还很年轻呢!”
看着自己的女儿,许镇难也是笑意挂脸,随即笑骂道:“哟,小丫头你拍马屁拍到自己老爹这里来咯,不错嘛……”
对于这个父亲而言,许仙儿再如何闹腾,到了父亲的眼下,她也不敢多有放肆。
“爹爹,我想看看你种的千红草长势如何。”
“不给!那东西虽然并不贵重多少,但也是魅惑类的草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老是惦记住这东西呢?”
“十三姑说了的,你家女儿有媚骨,适合修炼魅惑之术,十三姑说了,等我突破了纳元境中期,就收我为徒!”
“放她娘的狗屁!什么媚不媚骨的,那都是邪术!你亲爹我不会让她收你为徒的!”
“我就知道爹爹会这么说,十三姑说了……”
“停!我说女儿呀,你能否不要在我面前总提‘十三姑说了’这几个字!”
“哼哼,我偏就不。话说了,人家十三姑说了的,魅惑术乃是攻伐中必不可少的术法,并不是什么邪术!”
许镇难拍了拍额头,无奈啊!他是内门执事长老不假,可以说在内门中乃一手遮天的人物,可偏偏对自己家的女儿……打肯定是舍不得的,骂……这么调皮捣蛋的儿女谁家有!还不是只有我老许家有嘛!那骂也是舍不得骂的。
“罢了,这二十年来,老爹栽在你小丫头片子手里也不知有多少次了!不过,老爹只准你学,但不能拜她为师,否则老爹亲自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