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外。
血染红了皇宫的路。
一名将军,头顶银角金冠,身披猛虎甲胄,背负铮铮战斧,名贯“天下无敌,常胜将军”,除了自夸的口号。可惜已是一具死相惨烈的冰冷尸体,被另一人持脚拖于地上。
哗——
拖着这样一具威猛尸体的人,走在两列士兵之间,停在了金銮宝殿的台阶之下。
铮——
他放下手中尸体的脚,将方天画戟硬生生插入汉白玉石所筑的地板之内,踏上台阶,缓缓道来:“天下间我已没有对手了!”
而台阶的尽头的盘龙龙椅之上,是一个身披龙袍慌乱无措站立的孩童,惊呼着:“逆贼!别过来!”
此子正是当今大汉天子刘辩。
刘辨目光尽去,是如黑云般无穷无尽的西凉军。
而这个自称天下间已没有对手的将军怎会听从刘辩?
他迳直走到刘辩跟前,竟“啪”地下跪。
哗——
刘辩及周边候臣皆哗然,更有甚者竟站立不稳,跌坐于地上。
然而他跪的并非刘辩,只见一庞然巨人在他身后出现,手抚着他的前额道:“做得好!我儿奉先!”
声如洪钟。只见此巨人身型硕大,间肉横生,野心呈于颜色,霸气尽显手足。只有这样气质的人,才会让另一个自觉天下间没有对手的人下跪,只因他是霸者——董卓!
呼——
虎步生风,与吕布对天子的恭敬不同,董卓迅捷地坐上龙椅,将年幼的汉室皇帝压在臀下。
怒目圆睁的董卓问道:“皇上!我的屁股香吗?”
臀下的刘辩被董卓压制,吐气不畅,但早已习惯了屈服的他,不得不毫无尊严地答应道:“香……很香!”
董卓剑首上的双手在闻言后,顿时握紧。
“那么,你就一生成为董某霸业的坐垫吧!”董卓闻言大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西凉军中爆发出突破穹顶的嘲笑声,仿佛是在嘲笑风雨飘摇的汉家天下一般。
但人群中只有一人始终咬紧嘴唇,没有嘲笑——此人便是西凉军第一武将——九原吕布吕奉先!
董卓起身,握紧双拳振臂高呼:“勇猛的西凉军万岁!”
大殿内外众将士一呼百应,山呼“万!岁!”。
大汉皇宫在呼声中颤抖……
※※※※※※※※※※
东汉末年,宦官乱道,外戚弄权,政治日败。大姓豪族,独霸各方,天下百姓惨遭剥削压迫·······
公元164年,爆发了太平道黄巾起义,震动京师。
这一场为时四年的战争,造就了各地军阀的强大……
公元189年,太子刘辩继位,外戚和宦官斗争白热化。大将军何进杀了大宦官蹇硕,并调西凉太守董卓入京,准备进一步诛杀其他宦官。
但军队尚未到达,宦官已先下手为强,杀了何进。董卓率军进入洛阳,控制朝廷……
同年,董卓废了刘辩,另立九岁的刘协为傀儡皇帝,更自任相国,独断朝政。
汉献帝刘协为求生路,令禁军敢死之士突破董卓重围,将圣旨送往渤海太守袁绍处。
“送呈渤海袁绍!召曰:‘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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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年,董卓之残暴,激起天下人民反抗之心!各地州牧为扩大势力,以倒董卓为名起兵,史称“关东军”,共推袁绍为盟主。
同年,数十万大军向洛阳进兵,从此——
天下大乱!
董卓进京时,曾沿途洗劫富户,杀人无数。同时,亦以招揽为名,向兖州各大家族游说,从而获得数以十亿的军费,准备迎接关东军。
献此杀富夺财之计者,乃董卓身边第一红人,亦为西凉名士之首,人称天下第一军师,智冠天下——许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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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许江,正矗立船头,闭目思考着。
十几条官船于河道上行驶。
船舱之内,两名随行的官员红光满面,兴奋的议论着。他们两个便是许江的随从亲信——赵贤和许溪。
“这下子咱们肯定加官进爵了。短短数月,许大人竟令河内所有的富商归顺,天下第一智囊果然名不虚传!”说话的正是许江下属赵贤。
“对啊!有了这些财源,对咱们董相国的霸业有极大的帮助!”赵贤同僚许溪说道。
然而赵贤话风突转,严肃道:“不过,估不到那个司马家竟断然拒绝招揽,听说当家的只是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子。”
许溪向自己脖子挥手作砍头状,稍带惋惜的口吻道:“年少无知,相国大人得天下后,那家伙想活也不成了。”
船舱底下,领班卫兵正在监督划水船工。“划快一点!”似乎河道四周并无异样。
两人同时看向矗立船头一动不动的许江。
许溪道:“说起来就奇怪,许大人被拒绝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莫非才智第一人,自尊心就那么重?奇怪、奇怪?”
“面子看得太重了吧,司马家这回大祸临头了。”
船外。
“喔!”
在桅杆的瞭望台上,放哨的士兵诧异的望着远处,只见行船的河道上飘来数十根巨木,阻了去路,隐约有一人站在其中一根巨木之上。
有兵士喊道:“阻塞官道!伐木的!你想死吗?”
少倾,甲板上的兵士越来越多,怒喝着“听到了吗?快滚开!”
浮木逐渐靠近官船,船上士兵也逐渐看清了木上之人。只见此人踩木破浪而来,钢盔遮面,铠甲裹身,右手持一单锤,左手已断,由一黑铁链锤所替代,背负一面黑色大旗——旗上赫然绣着一只浴火的凤凰。
呼——
泼剌——
水势突急,河面瞬时不得平静。
“凤……凤羽啊!”一兖州籍贯的士兵叫道。
骇然的兵士们开始骚动:“什么?就是那个近年在兖州一带令人闻风色变,杀人从未失手的神秘组织?”
“难道他们盯上了官银?”
其他船只的兵士开始向着仍在船头一动不动的许江叫喊:“许军师,请回避啊!”
然而这时的天下第一智囊许江,竟一脸惘然。
赵贤见多识广,认出此人,道:“单手的,看来是一手人郭昂!去年我们的讨粮官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上!准备迎战!”
船甲上的士兵提矛摆阵,已经准备应战。
许溪侧目道:“那么说,凤羽的独眼首领该在附近……”
呆立的赵贤闻言立刻指挥众船:“别太靠近岸边,那家伙一定在附近!”
只见岸上林石交错,正是埋伏的好地形。
“对了!”赵贤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转头向旁边的一条船喊道:“张清!我儿子在你船上吗?叫他过来保护军师!”
许溪看到船上士兵奔走高呼“快找赵公子”“赵公子!”,转脸向赵贤道:“赵火也来了吗?那我们还怕什么?”
赵贤却一脸沉重:“赵火虽然厉害,但凤羽……也是惹不得的。”
一手人郭昂已踩着浮木来到了两条官船之间,其中一条船的船头矗立着军师许江。
“这么高,他一定上不来!”
船上的士兵还在认为郭昂跃上高高的甲板不太可能的时候,只听郭昂暴喝一声,他行动了。
另一条装满官银的船上,一个少年懒洋洋地依靠在船栏处上,嘴里还叼着芦苇杆,脚下却枕着贴满官银封条的箱子。两个士兵急冲冲地跑来:“公子!老爷有传!”
话未说完,一脸英气的少年插嘴道:“我早就听到了,我的耳朵一向很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