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小小的插叙,两个男人的友情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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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四位领导离开连隐后,冯飞篆一身汗流浃背,心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穆校友人缘这么好,把四位常年身居高位油然而发一股慑人气息的干部哄的服服帖帖,这简直是老少通吃呀,许叔叔那气势可是冯飞篆和许霖都不敢拂其逆鳞的呀,冯小爷忍不住想反省自己以往觉得该校友很跋扈是错觉,其实她一直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来的。
念头一转便抛诸脑后了,开玩笑,冯小爷才没有时间关注除了他的金刚轻姐之外的身外旁物,一转念又去研究他的山林新发现。
话说回来转到前面,许霖父母走时是颇为依依不舍,许母更是要了穆缓的电话号码,那家伙,亲热的恨不得立马认了穆缓做干女儿,冯飞篆一旁斜睨,越瞧越不对味,寻思着难道连伯母也就是许霖的妈妈想把穆千金收归家中作儿媳妇儿?一边思索一边忍不住冷汗涔涔。
许霖可不像他,那家伙撒起泼来可是天地为之变色的主儿,别看许中尉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恐怕只有冯飞篆这样觉得吧--,那个其实,平时严肃冷淡的样子是不是也可以解释成“斯文”?)。这家伙倔起劲儿来甩冯飞篆三条街都不止,冯小爷那点道行给小许中尉提鞋都不上档次。
就说青梅竹马年纪的时候让冯飞篆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事情,说起来冯小爷还欠他家许政委一条鲜活的人命呀。冯飞篆看起来艺高人胆大实际上一肚子草包,许霖语。那年夏天异常的燥热,9岁大小的冯小篆活脱脱是个皮猴子,心痒的抓耳挠腮,部队大院外是滨市最郊区的地界儿,三公里的小村庄旁边有一条大大的河塘,河畔还有几棵撩人的杨柳摇曳生姿,那家伙方圆几公里也就那儿有些微风拂面杨柳堤的味道。冯飞篆急不可耐的想溜去洗个舒服的澡,挤眉弄眼的从许叔叔家把正在练习毛笔字的许霖弄了出来,
“霖子,咱们去洗澡吧!”冯飞篆一脸热切的期盼。
|“你爷知道?”许霖斜睨了一下身边跳脚的猴子。
“哪能啊,他知道不大棍子把我闷回家,去嘛去嘛,回头我把我爸新买的游戏机借你玩。”冯飞篆一脸的凄凄欲诉。
“不去。”许霖一脸没兴趣。
眼看许小霖同志转身欲走,冯飞篆有点急了一把抓住他衣角,“霖哥,去嘛去嘛,赶明儿我去跟我同桌方晓怜套近乎,帮你跟她打通革命友谊!”
许小霖还是嫩呀,脸上的羞红那时候是掩盖不了的,冯飞篆看他有些动摇,赶紧趁热打铁“霖哥,你看这夏热的,树上的知了都蔫了,咱们去洗澡多舒服呀。”
许霖好不容易缓下心神,“你还想用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腐蚀我,不去!”
冯飞篆看好说歹说这丫的就是不去也恼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哼!还战友呢!我冯小爷没你这号战友!”说罢扭头就走。
要说这许霖就是贱皮的,看人家冯飞篆转身跑了,左寻思右觅想,跺跺脚顺着他方向跟上去了,要说三岁看老,许霖同志吃硬不吃软的没出息样儿还就得劲跟了他小半辈子。
要说本来嘛大夏天的,男孩子们多调皮捣蛋,就算是摸到河边爬虾摸鱼也不稀奇,可是那段时间点儿背的是,村旁那条唯一的河塘前段儿淹没了一个孩子,家长们都闻之变色,禁止孩子们去这个危险的地方。也不怪比冯飞篆稍长些的许霖心里犹豫,他倒不是胆儿小,跟去的大部分原因也是怕冯飞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子顶不牢。
孩子们的天性哪里是禁锢得了的,一遇到河就跟鸭子扑塘似的撒丫子狂拍着小浪花扑腾开来了。
许霖玩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不经意回头瞄了瞄,猛的惊出一身冷汗。
也该冯小爷命大,这孩子洗澡洗抽筋了,后来回忆起来心有余悸的说,幸亏政委在,要不小爷就要英勇就义了。冯飞篆在许霖不远的地方“哎哟”一声,就失去了重力依托,拼命的在水面上下做了几个颇无力的扑腾,拍打的浪花四溅。眼看着就要直直的向下沉,许霖猛的从短暂的懵懂中醒来,奋力一游,抓住了冯飞篆不着一缕的身体。
“哎哟哟,政委,你揪着我头发了,疼死了,哎哟哟,腿疼死了。”冯飞篆手脚乱蹬,嘴里还不落闲的唠叨,竟然没有充分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跟前几天溺去的孩子前后脚去见马克思了。
“闭嘴!”许霖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也是个才11岁的孩子,只比冯飞篆大了两岁,他只知道必须现在立刻将这个该死的嘴里叽叽喳喳跑火车的小子弄上岸去,虽然他已经快要耗干全身的力气了。
揪着冯飞篆的头发,一个错身转为抓住他的胳膊,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小子呱噪的让人想毙了他的嗓门。
“呲”许小霖的手臂狠狠的挂在了靠岸不远的植被上,很多刺刺刺拉拉的划拉过去,一声倒吸抽冷的声音,伤口不深但是划了很长的道儿,血水淌了出来,只是塘太大,一小片红色晕染开来又迅速消散,看不出一点点异色。
许小霖好容易将几乎疼晕过去的冯飞篆拖到了岸上,两人在岸上的草坪上还未消停到两分钟,偶尔路过的行人被冯小篆那破锣嗓子吸引而来的村名都闻讯赶来。
有看到许小霖的胳膊的大妈心下忍不住又一抖,小许同志一头冷汗,大夏天的只差没在头顶上冒出寒气,嘴唇因为失血稍有些苍白。
大妈心疼的拾掇干净衣服来给小许套上,一边念叨,“不会是水怪来逮小孩子了吧?”
许小霖体力透支实在没力气回答他们,直盯着旁边哇哇大叫的冯飞篆翻白眼。
送菜的李阿伯推着车刚巧路过,看到两孩子,一拍大腿,这首长们要急死咯,赶忙将车里的蔬菜全部就地卸载在地,将一直到现在腿肚子还在打颤儿的冯飞篆搬上车躺着,小许霖一路扯着李阿伯的袖子一步一摇晃的跟着回了家。
冯飞篆依稀记得,那天晚上他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平时总是笑靥如花的娘亲搂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肿的像小核桃似的的眼睛说,“许霖哥哥带你去玩野不能下水呀!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呀!”那时候才9岁的小皮猴子哪里懂得什么叫深刻的羞愧,只是深深的觉得自己真的错了。抱着妈妈头也不敢抬一下,只闷闷的说,“妈妈,我错了。”
第二天见到许霖,冯飞篆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家伙的批过似乎经历了深刻的狂风骤雨,走路一瘸一拐好不可怜。
“政委,我连累了你。”冯飞篆十分的惊讶与内疚。
“以后老实点。”许霖淡淡的丢下这一句,继续一瘸一拐的浪荡去篮球场,冯飞篆看着觉得好笑,又鼻头发酸。
许小霖朝阳下的形象一瞬间在冯飞篆心里无限放大接近永恒,何况他还救了自己一条小命,此后,冯飞篆谁的话都敢忤逆,独独不辩驳许霖半句,唯许霖言重。这是后话且不提。
然后冯飞篆得知了许霖为何屁股受挫的原因,许老爹当天逼小许认错,并询问小许事情石墨,奈何小许金口不开,除开起先一句“是我带转转去玩。”其他的全部闭口不答。无论他爹怎么问都不回答,无论他娘怎么抹眼泪都不理会。
到最后他爹简直忘记了初衷,卯起劲来抽打他,听说这家伙仍旧咬紧牙关,疼的额头上爆了青筋就是不言不说,似乎爷俩比拼起了击打能力以及抗击打能力。
气得许老爹抽断了一条军用皮带。
冯飞篆跑到他许霖大哥跟前,一脸悲痛,“何必呢,你为什么不说是我赖你陪我去玩,是你救我的呢?”
许霖仍旧淡淡的臭屁的回答,“一个人挨打就够了,况且我不认为有太大的过错,而且我要感谢他,我从我爹打我这一事件,开始有一些问题得到了思考,比如是不是我们年纪小酒必须遵守一些不是那么合理的规则,即使是大人去游泳也是容易溺水的……”
冯飞篆默默的、默默的目睹许霖的离开,这是怎样的精神,才能如此的蛋定?而且还不供出他冯小爷,甚至以许大哥11岁高龄一顿皮带抽出了人生的思考。
内牛满面。
司令与政委情深由来从此而发。
冯飞篆进了院儿,看到夏轻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阳光很浓,她的手里提溜着一本书,就那样睡着了。他心想,许政委始终是需要请轻姐这样永远不温不火的温暖来感化的,即使他吃硬不吃软,那也得是至亲至爱的人才有底气,比如轻姐,比如冯小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