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陵是明代营建的最后一座帝陵,是明熹宗朱由校的陵墓。德陵修建时,明朝已日落西山,陵墓规制因人力、财力的不足显得比较狭小。地宫中除熹宗外,张皇后是否葬入成了一个谜案,至今仍无法确定。
熹宗朱由校是个有名的木匠皇帝。他酷爱木工活,传说他一个人就能造房盖楼,引绳削木,样样拿手,水平不比一般的木匠差。皇帝爱好特殊,对国家大事就不太热情了,太监魏忠贤遂独揽大权,操纵了整个朝政。
熹宗在位期间,魏忠贤广植党羽,贪污索贿,无恶不作。他掌管了东厂、西厂和锦衣卫等特务机构,大肆杀戮忠良,世人侧目,举国不安。清朝有皇帝戏说明代有10万太监、9000宫女,果真这样,大明江山怎会不亡?
天启七年(1627),明熹宗死,崇祯即位,这年九月开始建陵。由于当时政治黑暗,经济衰退,崇祯皇帝面临的是一副烂摊子,德陵的修建就遇到了难题。
首先,修陵必需有大量的银子。明朝建国以来,修陵的钱几乎全部是出于国库。自明中叶以后,国库银子开始紧张,就用“事例银”添补。所谓“事例银”,就是用种种名目额外收取的钱,如把官位卖掉后收入国库的钱,因此在当时受到了一些人的讥讽。到了修德陵时,国库中无钱可使了。当时,受命前去修建陵园的工部尚书薛凤翔请求崇祯发放最起码100万两的银子才能修成德陵,崇祯皇帝在与管财政的官员反复商量后,说只能拨50万两,还反复丁宁薛凤翔等官员,要尽量节约,“以期速成”。没钱了,陵墓的规模就只能小一点,草草了事修一下,表面上说得过去就行了。工部官员们仔细合计,认为德陵营建最起码要200万两,区区50万两只是杯水车薪。怎么办?自明中叶以来,忠良大臣出了一批又一批,此时的官员当然认为他们也是忠良之臣,平时拿了国家的俸禄,现在应该拿出一部分来,替国家分担忧愁。十月,在朝大臣纷纷捐款,赞助修陵。就这样,德陵才勉强地修成,和那些早期修建的殿堂高大宽阔,装饰富丽堂皇的陵墓不能相比,德陵的规模在明代十三陵中是最小的几个之一。
没有钱,雇人服役也发生了困难。按照成例,修陵主要是国家出钱雇用民夫,但又要由兵部派营军15000名,与招募来的民夫相兼供役。当兵的来服工役,国家给的待遇比较优厚,每人每天给三分银子进行盐粮补助。条件好了,士兵们就不太会像民工那样服从管理,所以具体负责修陵的官员并不喜欢军士来服役。修德陵时,本想多雇点民夫,但政府没有多少钱,结果只有一部分老弱劳力为了挣钱糊口才愿意前来,造成“强壮者招之不来,老弱者挥之不去”的局面。于是不得不请示崇祯帝,仍拨营军供役,盐粮补助依旧。本想省点钱可以多雇点民工,但钱太少,只能将就了。
德陵在长陵东的潭子峪山下,地面建筑与景陵基本相同,面向西南,所不同者是明楼里的圣号碑图案。一般陵园中的圣号碑碑趺所饰图案以云、龙为主,而德陵碑趺的上枋饰以二龙戏珠图案,下枋的雕刻图案则以佛、道两家吉祥宝物为内容。下枋的前面和左右两侧面是道教的八宝图案,有三套环、宝珠、画、犀角、珊瑚、方胜、祥云等。下枋的北面是佛教的八吉祥图案,有法螺、法轮、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盘长等八种法物。
有人认为,德陵中葬的是熹宗朱由校和他的张皇后,但也有人认为张皇后并没有葬入其中。
张皇后于天启元年(1621)被册立为后,魏忠贤勾结朱由校的乳母客氏把朝政搞得一塌糊涂,她多次向熹宗揭露二人的罪行。朱由校死后,张皇后主持迎信王朱由检入继皇位,清除魏党,起了很大的作用。朱由检即位后,尊她为懿安皇后。
崇祯十七年(1644)三月,李自成的队伍进入北京,崇祯和皇后周氏自杀。懿安皇后的命运到底怎样,就有了多种说法,成了历史疑案。
清人入关后,官方的说法她在李自成进京时自缢身死。清军进入北京后,清世祖福临于顺治元年(1644)下令将她葬入德陵。
有人说张皇后根本没有自杀,李自成进京后,她向义军投降了。当时,有一位居住在北京的明朝官吏赵士锦说,张皇后为了投降,献出了金银,后来就不知下落了。也有人说她被义军用刑后才献出金银的,当时迎降的并不是张皇后,而是魏忠贤的养女任氏。任氏本是朱由校的妃子,义军入京时,她盛服相迎,冒充张皇后,结果被宦官王永寿发现。过了一年多,她假充张皇后向清人投降,结果又被识破。因为王永寿说他在张皇后宫中时,亲眼看到张皇后自缢而死了。
一种说法认为李自成进军时,张皇后自缢未死,被李自成的部将李岩所获。李岩知是张皇后,想送她回河南的娘家,结果她再缢身死。也有人说,崇祯自杀前曾派内侍前去让张皇后自杀,可是混乱中太监没有见到张皇后。此时宫中大乱,宫人们慌乱地到处乱窜,张皇后“青衣蒙头,徒步入朱纯臣家”。不久义军进行大搜查,张皇后被义军搜出,送回母家,然后自缢而死,清廷将其葬入德陵。
从张皇后下落的种种说法来看,葬于德陵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但要完全破解这个谜案,只有将来考古工作者打开玄宫后才会有明确的答复。
明朝灭亡后,德陵的明楼和寝殿被清军烧毁。清人解说焚德陵的原因,主要是明军曾在万历年间将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误杀,努尔哈赤一直怀恨在心。之后,努尔哈赤的儿子睿亲王多尔衮率清军入关后,便将德陵作为复仇的目标。
被毁的德陵在乾隆年间得到了修复,因为乾隆认为此事已过去百年,“德怨久泯”,所以重新兴修了享殿、明楼等建筑。除明楼外,新建筑与老建筑是有所差别的,主要是体制有了较大的缩小,但大体如明朝原来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