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你回来了。”楼夫人见璇玑一进府就急忙起身去拉起她的手问道。楼相和楼易瑶在身后站着看她们,心底的大石好像落下,松了一口气。
“娘亲莫要担忧,璇儿不是很好吗?”璇玑轻笑道,回握楼夫人的手,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点头以示宽慰。
“娘亲你就让璇儿会清月阁歇会吧,晚上和还要和她去东城闹上元呢。”楼易瑶笑道。楼相亦是赞同。
“小姐,听说你差点就被指婚,夫人听到消息后差点就晕过去了,大人当时也是万般痛心。太子殿下不好吗,为什么大家好像都不大赞成?”前雨帮璇玑边换衣服边好奇地问道。
璇玑微微叹息道:“不是殿下不好,只是我与他绝无可能,前雨以后莫要提起罢。”十岁那年,她听易瑶哥哥说起外面的精彩时,哭闹着要到外面去,后来,爹爹语重心长地把一切都告诉自己,望自己以后莫要再闹了。所谓天星异动,将危帝星,对于自己而言,只不过是困于深闺的咒语。
“小姐,大人现在请你去书房。”管家匆匆来报。
“爹爹叫璇儿来所谓何事?”璇玑走来楼哲寒身旁轻声问道。
楼哲寒转身看着璇玑许久不语,微微叹息道:“桃花谷新任谷主刚来府里。”璇玑听后身形微动,等待着楼相接下来的话。
楼哲寒离开书桌,走到菱窗前,看着窗外的寂静,许久,转过身来对璇玑说:“璇儿,今日你已及笄,你看外面的是什么?”
璇玑缓步走进窗边,看像窗外,低声道:“梅林。”
“确实是梅林,若是出了相府,你看到的将是大千世界,璇儿,你愿意到外面去看看吗?”楼哲寒似喜若悲地说道。
璇玑震惊地看着楼哲寒,她心里清楚,因为那个预言,她或许终身在相府不进不出,可是,这话又是为何。
楼相看着她似下了决心,平静地说:“我和你娘亲商量好了,过了今天你就跟桃花谷主去桃花谷罢,在那里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说完继续看向窗外,中间多了几分忍郁。
“那么我还可以回来吗?”璇玑微微敛眸。
“可以的,当然可以,只是你要听你师傅的话吧,璇儿,你过来。”楼哲寒拉着她转向茶桌。
璇玑不明所以,包括所谓的听师傅的话。
楼相叹了一口气说道:“璇儿,为你师父倒一杯茶,去吧,他就在梅林里,去向他行拜师礼。”
璇玑看了一眼窗外,红梅点点,似有一身影在其间,那就是她的师傅吗?璇玑端着茶,缓缓走向梅林。
一路梅香袭来,让璇玑精神一振,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近,她突然有种却步的感觉,那个人,算来也是陪伴了自己许多年,至少,自己身上的药香与他息息相关。
当璇玑端着茶站在他面前时,她忽然想到,有一公子如玉,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他就站在梅花树下正拈花浅笑,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当璇玑回过神时,她才发现,他含笑正在看着她。璇玑缓缓施礼,双手举起茶托至眉端道:“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北烨华走进扶起她说道:“无需多礼,往后,你就是我徒儿了。”
璇玑正身,抬头看着他道:“璇儿谨记。”
北烨华转身折下一枝梅花递给她,“你可愿意跟我回桃花谷?那儿没有这清寒高洁的红梅,那儿有的是随风纷飞的桃花。”
璇玑看着那支娇艳的红梅终是伸手去接过,“自然是愿意跟着师傅的。”
北烨华听到后笑容清浅,嘴角微微翘起。
“易瑶哥哥等等璇儿,别跑那么快。”璇玑现在和楼易瑶正在东城闹上元。楼易瑶听后放慢脚步,回头看着璇玑和前雨紧跟上来。
东城四处热闹非凡,年轻男女这个时候大多出来放花灯,猜灯谜,各种活动有趣的紧,一时把璇玑和前雨两个女孩子给迷住了。
“易瑶哥哥,我们来猜灯谜可好?”璇玑看着小摊上面盖着格式的灯笼,好看的紧。
楼易瑶和她在小摊前停了下来,老板立即就说道:“这位公子小姐,来看看这些灯笼嘞,猜中了灯谜还有奖品赠与你们。”
璇玑和楼易瑶相视一笑就走上去,璇玑指着一个青色的灯笼,念道:“凤头虎尾。”
楼易瑶一拍折扇道:“几。”刚说完,老板就拿下这个灯笼递给璇玑说到:“这位公子猜对了,小姐你快拿着,这是奖品。”
璇玑新奇地拿过灯笼提着。
“暗中下围棋。”突然一个男声响起。璇玑的视线从灯笼上转向那个人。是一个与楼易瑶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身着华服,长身而立。那男子也看向她,微微一振。
“璃,原来你也来了。”楼易瑶高声道。周璃转身看着楼易瑶,“今日得空就来了,还有睿渊兄也来了,只是陪他妻子去放花灯了。”
楼易瑶拉过璇玑笑道:“这是令妹。”
周璃听后拱手道:“早听闻郡主的才华横溢,今日有幸一见,是璃的荣幸。”
璇玑没有和他多客套,直接看着灯谜说道:“暗中下围棋,谜底可是‘皂白不分’。”璇玑说完看着老板。
那店家听到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身份不凡一时惊住了,忙点头称是。连忙拿出奖品递给她,璇玑一看,竟是个小巧可爱的泥人,顿时笑靥如花。
楼易瑶看着自己妹妹那么开心,心里也是宽慰了许多,过了今晚,她将远离这东城,远离相府,也远离了他们。
“璇儿,我们去放花灯吧,想你定会喜欢。”楼易瑶边像周璃告辞边拉着璇玑往放花灯的地方走去。
周璃看着他们一路向着灯火通明处渐行渐远,独留他在灯火阑珊处,即使蓦然回首,也不见佳人在灯火阑珊处。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这是璇玑在东耀过的第一个热闹而有趣的上元节,许多年后,她许是会怀念和兄长在一起的那些无忧的日子。或许,此后,她将有良人相伴,相护,可是谁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