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是回忆里牵挂的那道风景?是现在看着你握着你的手?我还不知道,前一刻,还在想着……“谢谢你给我琴谱,还陪我一起拿小提琴。”走在去往她家的路上,裕杰低着头轻声地说话。发丝掩住了他的眼睛。
我下意识地拍拍他的肩膀,“不是说了把你当作弟弟的么?”飘动的秀发掩住他的眼睛,却遮不住他害羞的脸。
他是个坚强的孩子,经过童叔叔的事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虽然这过程痛苦纠结,不过还好他在努力走过去。
“把东西放下吧!你去练练琴。这里有我就可以了。”面对着一桌的食材的他手足无措起来,挽起衣袖,不停地在我身边转悠着,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好!”他边点头,边跳跃着去了客厅。一路小跑想要掩饰自己的模样煞是可爱。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拉流浪者之歌,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去时,他正倚在吧台边演奏着无比熟悉的小夜曲。他不是锋芒毕露的人,却也让人无法忽视,一脸忧郁的样子忧愁淡雅到令人心痛,有着和我一样的深灰色的眼瞳,只是他的眼里映照着更多忧伤和寂寞。深棕色的秀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淡淡地闪耀、发光。
还记得,曾几何时,你也是拉着这首曲子,在我身边,简单而干净地微笑。周围是炫目的颜色。因为你在其中,风景才变得美丽。花一般的心情,蝶一样的舞景,还是风儿无声的爱情?是回忆里有你的那道风景?幸福,原来是有你……
“靳……哥……我……”他忽然欲言又止。
“有事吗?”他收起小提琴,难得地抬头看着我,似乎想要说的话很难启齿。
“我……”他来不及犹豫,楼里便传来爆炸声。一声巨响,震得所有的东西抖动起来。地面开始摇晃,出事了!等把裕杰带到吧台下,外面的火警铃也跟着响了。
裕杰脸色惨白,抱着小提琴蹲坐在吧台下,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放手。“裕杰,你先不要动。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楼道内一下子烟雾弥漫,隐隐约约看到逃窜的人。碰撞声、脚步声、哭喊声夹杂在一起,混乱不堪。当务之急是要先救人。
“裕杰!跟着我走!”他从吧台下爬起,又是一声巨响,这种与世无争的小镇怎么会有这种爆炸。是苏霖杰!他的目标是我、是裕杰还是她?如果是这样的话……
“裕杰!趴下!”几乎是拉他进吧台的同时,厨房爆炸了。威力不大,但是要毁了这里绰绰有余。裕杰望着一地的残骸惊得连怀里的小提琴掉了都不知道。
“快走!这里太危险!”我拉着他一路向下。楼道内有不少人受伤或者昏迷。只能先救老人和孩子,裕杰这孩子瘦弱得不行,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
“我们会死吗?”他跟在我的身后,喘着气问我。
“不会!”我为他带上特工眼镜,以此减少烟雾对他眼睛的负荷。抱起走散的孩子,这个时候仍然有人不顾一切地拥挤逃窜。
“大家跟着我走!不要推挤!楼道很窄,有秩序地走,不会有事的!”幸好今天在这里的人只剩我和裕杰,如果大家都来了,后果难以想象。
大部分人接受建议,在我的指挥下逃出了大楼。
爆炸只是针对那两层楼。必须再回去把老人救出来,这里所有人都是无辜的。“裕杰,打火警电话,还有叫救护车,有很多人受伤了。裕杰!裕杰!你怎么了?”他一个人愣在原地,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见了难过。
“我的小提琴,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的……”
苏霖杰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见一斑。“你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戴回自己的眼镜进入大楼,烟雾变得更浓,没有特工眼镜几乎寸步难行。救回两个老人片刻也不敢停留,爆炸也许还会继续,抢险人员也快到了,再迟就进不了大楼。
用最快的速度再回到她的家,这里已经是残破不堪。遍地是碎片渣滓。裕杰的小提琴安然地躺在吧台里面。我记得第一声爆炸声楼上是楼上传来的,她的楼上住的是什么人?苏霖杰究竟要做什么?
是该庆幸吧!她习惯把重要的东西放在枕头底下,海芋项链在四年里依然闪耀如新一般。她的卧室也没有多少毁坏,照此看来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这里。
又一次爆炸声,震耳欲聋。天花板看上去要支持不住了。楼道太多烟雾,外面爆炸不确定是那哪层楼,烟雾太大,呼吸都变得困难。楼道已经不能走了。卧室阳台下面是楼后的花坛,不是很高,这个时候只有跳下去了。
背起小提琴,用软钢丝扣住对面的树干,一路顺势滑下去。但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钢丝扣被飞来的硬物打飞,裕杰的小提琴还在手上,一个失手还是摔进花坛,扭伤了脚。
“不愧是靳哲景,这样摔下去也没事!”回过头是那张惊艳绝伦宛若雕像的脸,他在火焰中诡异的笑着,然后慢慢消失……
这个时候爆炸还在继续……
一定是他!我没看错!他果然已经混进来了!大家有危险!是受伤的缘故么,从楼后走到楼前的花坛的路竟变得如此漫长。
消防队和抢险人员都在忙碌着!夜晚的天空到处是惊险恐惧、还有悲痛和哀嚎。现场一片人山人海。她倒在施圣哲的怀里哭喊,大家围绕在她周围。还好!所有人都没事!
生死的那一瞬间,只想再看到她的容颜。我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了。一直想要告诉她,让她真正知道……
捏紧手里的项链,挪动受伤的腿一步步向她走去。带着一身的伤,你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转,声嘶力竭。
“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每一次都要看着他离开!我不要!……他怎么可以又这样在我面前消失……不可以……我不要……我不要他消失……我不能没有他……我爱他啊!”
我们的距离只是短短的数米,此刻的感受却是如此的焦急和心痛,我仿佛可以看到四年前的你,在以为我离开以后痛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看到这样的你,我也痛得要命,痛得连视线都模糊了。
“傻瓜!”我怎么可以再放开你的手!想要保护你却让你受伤流泪。不想再见不到你。不想你为了我痛哭流泪。早就不再固执了,早就想在你面前放下我的骄傲,早就想为你做一切的一切。
我不记得当时是在微笑还是流泪,只是想拥住你,告诉你我不会再离开!
“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了!”你在我的怀里再次痛哭。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除了,我只知道要抱紧你。
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珍贵,摇曳的秀发,流着泪的你的眼,一切的一切,我都想珍惜。“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爱你!”这一句话放在心里太久,久得这么多年来才说出口。久得一下子让我们都泪流不止。
“再说一次!”你抓紧我,即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如果我早一点开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你的声音比我还要颤抖……
“我爱你!”剩下的路,不管是什么样,也要一起走。
“幸福是让心灵可以沉睡的梦想,对我来说那就是你……”
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入睡,睡梦中的你宁静安详,嘴角还带着甜甜的微笑。这是我一直想要珍惜的笑容。这双手是我曾经放开过的,也许她有一天会明白,放手的原因。
而我却希望,她永远不要有懂的一天。那种感觉我一人承受足矣。
楼下的声音将我从思考中带回现实。有两个人,脚步声很轻、很小心,但是说话的声音就……
“我跟你讲,机灵点!别丢我的脸!”是亚芸的声音,似乎谁拿她都没什么办法呀!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裕杰压低了嗓子吼道。要他们俩和平相处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情。
“有本事你别跟来!”应该是她推了他一下,我在房里都可以听到裕杰急急忙忙抓住扶手的声音。
这不,脚跟刚站稳,又开始回击:“小姐,这是我家!”
“废话!要是我家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显然,亚芸并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接着又传来裕杰气愤的声音:“我真的有病才放你进来!”
“嘿,这话怎么说!你小子总算长进啦,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还算有得救。但是,拜托你爬快点,磨磨蹭蹭的,装什么瘸子。”最终裕杰还是没有听我的劝告进了火场,受了一身的伤,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也扭伤了脚。
“我……你……”裕杰被她气得说不上话来。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啊?再不快点,想把她吵醒吗?”
……
“干嘛不说话啦?!”昏暗的楼梯口,两个人趴在扶手上,亚芸推了推僵住的裕杰,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慢慢地抬头,跟着一起僵化……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对着这帮孩子……
候在屋外,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发生。“有什么话,下楼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