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岁月里,每每回顾起无人区的遭遇,我常常陷入沉思。在艰难的人生之旅中,我们能有幸遇到几个如同赞达这样忠勇的朋友?今天的我已经知道,如果我真的有两条命,我决计把余下的那条命好好保留,奉献给家人和朋友,直到天长地久。这一切,就让上天见证吧。
助人者就是天使
◎文/F·奥斯勒
谢谢上帝,艰难困苦是好东西,我感激它。
纽约城的老报人协会定期聚餐,席间大家常常讲些往事助兴。这天,老报人威廉·比尔先生——这个协会的副主席——讲了一段自己的经历。
比尔10岁那年,妈妈死了;接着,爸爸也死了,留下7个孤儿——5个男孩2个女孩。一个穷亲戚收留了比尔,其他几个则进了孤儿院。
比尔靠卖报养活自己。那年月,报童有菜园里的蚂蚁那么多,瘦小个子的便不容易争到地盘。比尔常常挨揍,吃尽苦头。从炎热的夏日到冰封的隆冬,比尔在人行道上叫卖。比尔小小的年纪,已学会愤世嫉俗。
一个暮春的下午,一辆电车拐过街角停下,比尔迎上去准备通过车窗卖几份报。车正在启动的时候,一个胖男子站在车尾踏板上说:“卖报的,来两份!”
比尔迎上前去送上两份报。车开动了,那胖男人举起一角硬币只管哄笑。比尔追着说:“先生,给钱。”
“你跳上踏板,我给一角。”他哈哈笑着,把那个硬币在两个掌心里搓着。车子越来越快。
比尔把一袋报纸从腋下转到肩上,纵身一跃想跨上踏板,脚却一滑仰天摔倒。他正在爬起,后边一辆马车“吱”的一声擦着他停下。
车上一个拿着一束玫瑰花的妇人,眼里噙着泪花,冲着电车骂粗话:“这该死的灭绝人性的东西,可恶!”然后又俯身对比尔说:“孩子,我都看见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就回来。”随即对马车夫说:“马克,追上去,宰了他!”
比尔爬起来,擦干眼泪,认出拿玫瑰花的妇人就是电影海报上画着的大明星梅欧文小姐。
十分钟后,马车转回来了,女明星招呼比尔上了车,对马车夫说:“马克,给他讲讲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一把揪住那家伙,”马克咬牙说,“左右开弓把他两眼揍了个乌青,又往他太阳穴补了一拳。报钱也追回来了。”说着,把一枚硬币放在比尔的手中。
“孩子,你听我说,”梅欧文对比尔说,“你不要碰到这种坏蛋就把人都看坏了。世上坏蛋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好人——像你,像我,我们都是好人,是不是?”
好多年后,比尔又一次品味马克痛快的描述时,猛然怀疑起来:只那么一会儿,能来得及追上那家伙,还痛痛快快地揍他一顿吗?
不错,马车甚至连电车的影子也没追着,它在前面街角拐个弯,掉过头,便又径直向孩子赶来,向一颗受了伤充满怨恨的心赶来。而马克那想象丰富的哄骗描述,倒也真不失为一剂安慰幼小心灵的良药,让小比尔觉得人间还有正义,还有爱。
比尔后来还经历过千辛万苦。他没有上过正规学校,仅凭自学当上了记者,又成了编辑,还赢得了新闻界的声誉。他的弟弟妹妹们后来也团聚了。
比尔向他的报界同仁说:
“谢谢上帝,艰难困苦是好东西,我感激它。不过我更要感激梅欧文小姐,感激她那天的火气、她眼里的泪花和她手中的玫瑰,靠了这些,我才没有沉沦,没有一味地把世界连同自己恨死。”
手
◎文/李黎
在这间画室里面,我们与她都曾经是幸福的。
那年我在美术学院进修,学油画专业。学画需要模特,校方有专业模特提供,当然要价不菲。我们宁愿自己去找,因为非职业模特往往带着生活的痕迹,可以激发我们的灵感和想象力。更主要的是找非职业模特比较节省,还容易沟通,画起来比较舒服。模特的出场费通常由每个宿舍的同学轮流凑。
有一阵子我们上素描课,整天画手。各式各样的手摆在我们眼前,然后提笔将手的千姿百态凝固在纸上。有一天上课,班长领进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大概有四十来岁,衣着朴素,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的手插在破旧的衣兜里忸怩着,神色有些慌乱。可以想象:油彩、梳着怪异长发衣着光鲜的我们,对她完全是个陌生的世界,而她对于我们,也完全是陌生的,当然这并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是看她的手。
在班长的催促下,她迟迟疑疑地伸出了手,按我们的要求摆在树根制作的托盘里。我们望见那手时,一下便惊呆了。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粗糙怪异的指骨、青筋盘亘的瘦削的掌面、浸着泥垢的冻裂的疮口、触目惊心的疤痂……大概是我们的目光灼痛了女人的手,她原本面无血色的脸颊蓦地腾起一片红晕,手又怵怵地缩回袖里去了。我们不是讲好了吗?班长不满地说。她呆了一下,垂着头又慢慢把手伸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们一面作画一面猜测那双手上发生过的故事,惟有太多苦难的经历才能雕琢出那样一双苍凉无比的手!女人慢慢适应了画室里的气氛,很快便神色坦然了,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沉静,汇聚在冥冥之中的一点上,她在想什么呢?
窗口的阳光缓缓地游移在她的手上,那双原本粗糙僵硬的手忽而焕发出母亲所特有的柔韧的光辉来,那光影忽变的一瞬,几乎惊掉了我手中的画笔,从周围同学错愕的神色中,我明白不止我一个人被这双普通而又神奇的手深深地打动了。
女人的手接过班长塞给的50块钱时,她的神情再次局促起来,然而眸子却闪烁着幸福的光彩。她向我们一一道谢,说没想到光坐一下午就能赚那么多钱。她特别真诚的态度倒令我们这些人不安起来,其实那点儿钱还不够我们吃一顿肯德基的。目送着在夕阳下缓缓离去的女人,我们猜测着她怎样支配攥紧在手里的那一点钱。
夜里几个人的床铺吱吱作响,黑暗中,班长咽唾沫的声音异常地响:明天我们还找她吧!班长说。
第二天,如是。第三天,如是……
每当她从班长手里接过50块钱,干恩万谢地把钱紧紧攥在手中离去的时候,我们感受着她的幸福,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施与受了。我们的素描课成绩大多得了A。
一天,女人没有来。没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各处寻不见她,我想,她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至少,在这间画室里面,我们与她都曾经是幸福的。当然,她不知道,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我们的素描课程就已经结束了。
最动听的声音
◎文/澜涛
响彻哥本哈根的消防车的尖啸声,是他们听过的所有声音中最动听的声音。
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凌晨2时15分。
当班的见习消防队员拉斯马森拿起突然铃声大作的电话,一阵微弱的喘息声传来:“我摔倒了,救命啊……”声音像一位老夫人,在确定电话不是恶作剧后,拉斯马森询问着:“请把您公寓的地址告诉我!”
“我……想不起来了!”
“那请把您的名字告诉我!”
“我记不得了!”
“请您不要把电话挂断,我们好通过电信局找到您的住处!”拉斯马森尝试着通过电信局来找到老人的住处,可电信局的值班人员却表示,要查清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需要进行一连串的技术操作,因为人员不齐,现在很难做到……无计可施的拉斯马森叫醒了中尉,中尉拿起电话:“夫人!……夫人!您还流血吗?疼不疼?”“不疼……只是身子瘫痪了,两条腿动不了……脸上全是血……”“您既然看得见,能告诉我床前地毯旁边是什么吗?是方砖还是镶木地板?”“是镶木地板,老式的打蜡地板。”“天花板高吗?”“高……我觉得很高……”“这么说,您住的是老式房子!百叶窗关着没有?”“没关。”中尉兴奋地对拉斯马森说道:“寻找一幢窗户狭长的老式房子,房子的窗口有灯光,大约在二三层……”中尉又对着话筒问道:“夫人,能告诉您住的那个区和街道的名称吗?”
然而,话筒里再没有人搭腔了。中尉知道,老太太大概昏过去了,没有把电话挂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每一秒钟,每一分钟都变得漫长起来。室内挂钟的滴答声越来越响,每一次的滴答声都像锤子般砸在几个人的心上。焦灼、惊恐、冷汗悄悄地爬上了几个人的面孔、心头……
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无反应。拉斯马森对中尉说道:“我有个主意……”半个小时后,消防队的上校被叫醒了,他采纳了拉斯马森的意见。
清晨5时30分,14辆轻便消防车同时出动,开往依然沉睡着的城市的各个街区,警笛的尖啸声撕碎了夜的宁静。指挥部里,拉斯马森把电话听筒紧紧地贴在一只耳朵上,把耳机扣在另一只耳朵上。整个哥本哈根城都被惊动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拉斯马森突然叫道:“中尉,我听见了!我听见警笛声了!消防车大概就在离老夫人不远的街上!”中尉用手中的对讲机命令道:“1号车,停止鸣笛!”拉斯马森对中尉说道:“我还听得见。”“2号车,停止鸣笛……13号车,停止鸣笛……6号车,停止鸣笛……”当第12号车停止鸣笛时,拉斯马森惊叫道:“就是这里!”“12号车,我是指挥部,就在你们那个地段,用扩音器说明一下理由,让这条街上所有的灯光都熄灭,最后亮着灯的一定是老夫人的家!”
5分钟后,12号车所在街区的窗口都黑了下来,只剩下一扇窗口还亮着。稍后,拉斯马森在电话里听到了撞破房门的声响,继而是一位消防队员的声音:“喂!指挥部吗?我们已到现场,老夫人昏迷了,颅骨有伤,大概是床头磕的,脉搏有轻微跳动……”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消防队不断有打进询问老夫人的情况的电话。当人们获悉,这位72岁的老人因为救治及时,已经在医院苏醒过来时,纷纷表示,那个凌晨,响彻哥本哈根的消防车的尖啸声,是他们听过的所有声音中最动听的声音。
幸福玫瑰
◎文/阿戈·登易铭
那位太太说她可不肯坐视凯洛琳小姐因为她而毁了自己。
每星期六的晚上我都要给凯洛琳小姐送去一朵玫瑰。那些日子里,我在放学后和星期六在奥森老爹的花店替他送花,周薪只有3美元,不过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这些钱已经不少了。
有人送花给凯洛琳小姐,我很高兴,因为大家都可怜她。我们小城里的人都知道,凯洛琳小姐最倒霉不过,她被人抛弃了,她与杰弗里·潘尼曼已订婚多年。她等他读完医学院,在他担任医院实习生时她还在等他。实习期间,潘尼曼医生爱上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郎,和她结了婚。
潘尼曼娶的那个女郎的确是个美人,名叫克丽丝汀·马洛,是从大城市来的。至于可怜的凯洛琳小姐,这件事可把她害惨了。她好像打定主意要使自己变成一个脾气怪僻的老小姐。我送第一朵玫瑰去的那天晚上,她看上去像个鬼。“喂,吉米,”她无精打采地说,我把那个盒子递给她,她满脸惊讶——“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第二个星期六,在同一时间,我又送一朵玫瑰给凯洛琳小姐。下个星期六,又是一朵。第4次她很快就开了门,我知道她一定在等待着我。她的两颊略微红润,头发也不那么散乱了。
我又给她送去了第5朵玫瑰,第二天早晨,凯洛琳小姐又去教学生弹风琴了。我看见她衣襟上别着朵玫瑰。她昂首挺胸,对潘尼曼医生和他娇妻坐的那排座位连看都不看一眼。“多么有骨气!”我母亲说。
我照例每周末去送玫瑰,凯洛琳小姐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这一晚是我去凯洛琳小姐家的最后一个晚上。我把盒子递给她,说:“凯洛琳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花了。我们下星期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不过,奥森先生说他会继续送花来的。”
她踌躇片刻,说:“吉米,你进来一下。”
她把我领到整洁的客厅,从壁炉架上拿下一个精雕的帆船模型。“这是我祖父的,”她说,“我要送给你。你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快乐。吉米——你和那些玫瑰。”
她把盒子打开,轻触娇嫩的花瓣。
我紧抓住我的帆船模型,跑到自行车那里。回到花店,我做了一件从来不敢做的事情。我去找奥森先生那凌乱的文件夹,找到了我所要找的东西。只见上面是奥森先生潦草难辨的笔迹:“潘尼曼,52朵美国红玫瑰,每朵2角5分,共计13元。已全部预付。”
原来如此,我暗自思忖,原来如此!
许多年过去了。有一天,我又来到了奥森花店。一切都没有改变。奥森老爹还像往常一样在做一个栀子花束。
我跟他聊了一阵,随后问:“凯洛琳小姐现在怎样了?就是接受玫瑰的那一位。”
“凯洛琳小姐?”他点点头,“当然记得。她嫁给了乔治·霍尔西,那个开药店的,人不错。他们生了对双胞胎。”
“哦!”我说,有点惊讶。我想让奥森老爹知道我当年有多么精明。“你猜想,”我说,“潘尼曼太太知不知道她丈夫送花给他的老相好凯洛琳呢?”
奥森老爹叹了口气:“詹姆斯,你向来就不太聪明。送花的不是杰弗里·潘尼曼。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我瞪眼看着他:“那么花是谁送的?”
“一位太太,”奥森先生说。他小心翼翼地把栀子花放进盒子,“那位太太说她可不肯坐视凯洛琳小姐因为她而毁了自己。送花的是克丽丝汀·潘尼曼。”
你的女朋友值多少钱
◎文/佚名
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爱情和人性受到别人的金钱的考验罢了。
某个综艺节目现场,女主人气势咄咄地问一个男嘉宾,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钱,男嘉宾说:“钱能买到一切!”现场的观众哗然了。
男嘉宾微笑着说:“我们做个测试吧。一个很简单的主题,你的一个仇人爱上了你的女友,现在想要你退出,那个男人愿意出一点钱来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