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市的一栋私人别墅里,正围聚着一伙低气压群众,里面坐在首位抽着烟的赫然是有着一张漂亮得不像话脸蛋的肖启明。他轻弹着烟身,抖落点点灰末,红亮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异常显眼。坐在他下首的一共有七人,三女四男。
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肖启明微眯着眼出神地望着窗外,至于那七人的讨论都没听进去。其中一个女人看到那俊逸邪魅的男子出神在外,轻轻皱起细长的眉,眼里翻滚着莫名的情绪,她袅袅站起,举步走到肖启明身边,涂染着鲜红豆蔻的细长手指抚上肖启明的脸,然后将两条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肩头,微微吐着馨香的气,语气暧昧。
“明,在想什么?我们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施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肖启明掐灭手里的香烟,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伸手拨开围在脖子上的障碍物,起身弹弹笔直的西装,面无表情地推开贴上来的馨香温软。头也不回地向着大门走去。
“按计划行动。”
七个人面对着这样的男人似乎习以为常,不过其他的两个女人看到她们的同伴被男人无情地推开,脸上浮现嘲讽妒忌的笑容,扭扭腰,二女也紧跟着出门,四个男人又互相说了几句话,也出了门,而最先起身的女人面容扭曲,状如魔鬼,精致的瓜子脸早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灵气。
尖利的指甲揪着裙角,女人嘴边翘起嗜血的弧度。细细整理好被弄皱的裙角,倨傲地抬头挺胸,踩着高跟鞋,在寂静的别墅里敲出“啪啪”的走路声,十分诡异。
经过昨晚的哭诉,小荣念大清早就不敢和植桐直视,总是躲躲闪闪,一副小媳妇样儿。植桐照例每天早晨在阳台上练习异能,以前都是练习一个小时,如今想着消除小荣念额头那一条疤痕,植桐早起了一个小时,并且对着阳台上的几盆花草全身心地去感悟。
先是静下心来,让清晨的湿润空气流转全身各个血管,然后将精神力附在血管上,一路一路跟着循环,直观地“内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毫无厌烦地一遍又一遍,植桐心神归一,体悟着植物全身每一处的神秘,包括叶片的震动,花枝的舒展,根茎的坚韧,以及埋在土壤下根系的一张一缩。
睁开眼睛,植桐不免心中失望,还是没有感觉到异能的动向,她侍弄了一番花草,转身去给小荣念烧稀饭,总有一天她会将丢失的都寻回来的。
今天又是一个星期五,小荣念要去上幼儿园,明天会去少年宫做最后的围棋训练,下个星期三,就将举行全市围棋大赛,而植桐要去永城科技部署新的安全系统研究。虽然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植桐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但是她可不会傻傻地亲力亲为,指导出方向,让那些人捣鼓吧。
昨天云烟跑来堵门,今天早上开门扔垃圾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影了,植桐不会在乎这个小角色,只要云烟敢有动作,她就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荣念,今天在幼儿园里要乖乖的,妈咪下班就去接你。”
吃过早饭,植桐边整理小荣念的书包边叮嘱。或许昨天的失控让小荣念对着植桐有着不小的害羞和惭愧,只是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句。植桐注视着小荣念通红的脸蛋,无良地笑了。
牵起肉肉的小手,两人穿着亲子装出门落锁。
而这一天美好的开始,却是有着一个糟糕的结尾。
傍晚,稀奇的出现了火红的晚霞,将整个b市都埋在一片恢弘当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映上了红艳艳的光彩,夕阳下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地上迤逦摇曳,气温似乎有点回暖,竟没有前些日子的萧冷。植桐望着西边那一片云彩出神,等着钟表指在了17:30,关掉电脑,拎起文件包,准时下班。
今天的公车来得异常慢,而等到上了车,车上的人又诡异的少,只有司机和稀稀拉拉的五六个乘客,夕阳的余辉照映在司机脸上,勾勒出违和的韵律。公交在小区前的站台停下,植桐下车,路过小超市的时候,还买了一些糖果,准备给小荣念尝尝。
植桐走在小路上的时候,看到一辆面包车呼啸而去,迪呜迪呜不停。是出现交通事故了?植桐转回目光,想着今晚和小荣念去吃顿大餐,然后去b市那个摩天轮逛逛,过几天就开始比赛,赛前适量放松一下嘛。
心心念念地计划一遍,等到了幼儿园门口,却是没有看到那小小酷酷的人影,只有几个家长牵着自家小孩子边走边聊,植桐环顾一圈都没看到小荣念,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慌忙地跑进幼儿园,搜遍整个幼儿园都没看到自家儿子,问过老师,老师却说有人已经将小荣念接走了。
轰地一声,植桐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幼儿园老师见植桐这般神情,也立马意识到刚才那人不是小荣念的家人,于是,将那人的一些特征说了出来。
“长头发,瓜子脸,精致的妆容,手里拿着一袋子糖果,给小荣念吃了一块,然后小荣念就跟着对方走了。哦,对了,那是个女人,不过她左手套在皮手套里,开着一辆绚丽的红色敞篷小轿车,我还以为你家亲戚开车来接小荣念回家呢,还特意调侃了女人一句,不过,女人嗓音低沉,好像感冒了,时不时伸手去拿感冒药,上了车才将感冒药摸出来吃了。”
“她说了什么?”
“她当时就低低笑着回了一句话,‘谢谢老师照顾我家小侄子。’”幼儿园老师认真回忆着,而植桐却快要全身冰冷,这根本就是骗人的话,她在查到云烟资料的时候就顺便查了云容和云荣念的资料,资料里根本没有什么亲戚,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家族财产被水氏吞并,硬要说有的话,就是云烟和云浩。
云烟昨天才被自己噎了一通,目前住在云浩的小公寓里,云浩只是普通职员,所在公司还不是很出名,而且云烟根本不是瓜子脸,也不会温声说着谢谢,所以根本不是云烟他们干的!
再想想,还有谁可能去绑架小荣念。小荣念两岁之前都在孤儿院里,等这具身躯的前主人走出家破人亡的低谷,才落魄地去孤儿院接回小荣念,之后,凭着父母留的几万块钱,前主人做了网络写手,勉强生活。直到前主人带着小荣念去了她刚刚醒来的那间房子。
不对不对,还有什么她没想到的。对,还有小荣念的父亲!那个神秘的男人!
“云小姐,我们赶快报警吧!”幼儿园老师急声催促,植桐正准备回答,却看到了儿子的小书包,小书包被人扔在了路边的草丛中,那明亮的红色在绿色草丛中很显眼。植桐飞快跑过去。
小书包里的东西一件不少,里面还有早上她特意放进里面的金苹果面包,忽然一张纸条引起了植桐注意。
“不要试图报警,小家伙的喉咙正在手里呢。”
植桐满脸愤恨地揉碎手里的纸片,抬头看向天边的瑰丽夕阳,夕阳正慢慢下沉,如果在海边,应该会看到那红彤彤的披着绚丽云彩的太阳缓慢滑进地平线以下,沉入红油般的海里,只留着那海天一线的最后恢弘。
夕阳缓慢被东边的清冷月亮代替,这两大天体,如同邪魅无情的君主和清冷冷酷的女神,植桐酸涩的眼眶里麻麻痒痒,一股莫名的欲望努力冲击着虹膜,全身躁动,血管里的血液流速加快,心脏一舒一张,跳动的响声在植桐脑中无限放大,犹如战鼓,犹如咚咚的快节奏。
甩一下长发,对着幼儿园老师丢下一句“不要报警,我去解决。”植桐就飞快转身,不顾不知何时被扔在地上的一袋子糖果,以一种猎豹般的速度消失在年轻幼儿园老师惊愕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