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较不像警察。”杨赫说。
挂上电话,周泰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瞄了一眼自己的形象:黑西装,黑墨镜,身材魁梧,的确像个黑社会马仔。
他郁闷地走出来,现在他已经在赵晖德的家中——又是一栋豪华别墅。
一共有四个人被聘上,都住进了别墅,白天四个人和赵晖德形影不离,晚上则分为两个一组,轮流在别墅内外值夜——但事实上,赵晖德一整天都没有迈出过别墅,他看起来像是被某种不祥的预感给笼罩了,一直心神不宁。
周泰却不觉得那完全是精神因素——当警察这么多年,有很多时候,在危险来临前,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前半夜,将由周泰负责别墅外的巡视,他有种感觉,晚上一定有事发生。
气温似乎骤降了好几度,身上的外套已经挡不住寒意的入侵,周泰向上瞟了一眼亮着灯的书房,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里面一定开着空调,这让他颇有些不平,若是保护一个值得保护的人,倒也说得过去,警察嘛,职责嘛,可是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不管他的钱来源如何,总之是个有钱人,可以住好房子,开好车,耀武扬威,不过可惜,他的钱并不能买到幸福的婚姻,周泰发现赵晖德和他的妻子洪雅玲似乎在冷战,两人几乎没什么交谈,而且分房而居,这又让他的心理多少又平衡了些。
已经是零点了。
“啊——鬼——鬼——”一声声惨叫忽然从书房传了出来。
周泰大惊,拔腿便往楼里跑,待他冲进书房的时候,其他的三个保镖已经在那里了,只见赵晖德脸色苍白地喘着气,扶着胸口,地上落了一地的东西:手机、台灯、书……
“没什么,”他居然说,“只是做了个噩梦。”
赵晖德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片,服下,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出去吧。继续警戒。”
几个人面面相觑,相继退出,从暖洋洋的房间退回到了阴冷的走廊上。
“搞什么嘛!”其中一个保镖不满地小声抱怨。
后半夜,另两个保镖来替班,周泰回到房间,这个房间就在赵晖德的书房隔壁,他一直绷紧神经,支棱着耳朵,但是整整一夜过去,再没有任何动静。
早上六点,周泰起了床,那种不祥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走到书房的门口,敲着门。
“老板,老板?”
“你干什么?!”另一个保镖拉住他,“哪有老板起那么早的?”
门里果然没有声音。
“赵晖德!”周泰反而提高了音量,门敲得更大声了。
还是没有回应。
周泰拧了拧把手,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再没有了犹豫,他一脚踹开了门。
赵晖德躺在床上,双目突出,双手抓住自己的喉咙——表情和动作都是静止的——他已经死了!
“过敏。”曾天强仔细地查看了尸体身上大面积的红斑后说,“不排除是过敏性休克引起的死亡。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
杨赫打量着书房,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房门也是反锁的,赵晖德当着保镖们服下的是安眠药,瓶子里的药片已经少了一半,证明是长期服用,所以应该不会是安眠药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