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眼梢微挑,定定看着对面沉静如水的男人,声音里已经带了点冷意,“你想做什么?”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沉静。
容隽将指间夹着的雪茄狠狠碾碎在烟灰缸里,脸上却没有多少反应,坦然迎上陆贞的脸色,“我只是告诉你,不管是不是组织出了事,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说法,如果不是组织做的,最好,如果是组织动的手,我绝对不会手软。”
“容隽!”陆贞勃然大怒,虽然容隽说的只是一个可能性,也足够让她愤怒了,“你别忘了,如果不是组织救了你,你现在早就死在米国了!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容隽没有被陆贞的怒气感染,只是抬了抬眼,淡淡的说,“我胸口进去过两颗子弹,最近的一颗离我心脏只有半公分,一颗子弹从我太阳穴上擦过去,血管迸裂,我的左膝盖里还有一块钢板,每到下雨天还会疼。”
陆贞一窒,脸上表情复杂。
容隽擅使的是枪,用的还是狙击枪,狙击手居高临下统领全局,轻易不会受伤,但一旦受伤十有八九就是死路一条,以组织那些年任务的密集危险,容隽能够活下来,确实是运气。
底气一失,陆贞怒气也不好发作,“可是那个……”
“我没有向邀功求赏的意思,当年是远哥跟组织救了我,这个恩我一直记得,所以我替它卖命,我卖的心甘情愿。”容隽神色不变,连声音都没有多少起伏,“但前提是别伤害我想保的人,我说过,我没有远哥那么伟大,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物。”
陆贞脸色难看的僵坐一阵,有心想劝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更冻的像是冰雕一样,吓的带着医生进来的苏丹斯一哆嗦差点撞上门框,他咳了声,捂着额头有些尴尬有些畏惧的觑着房间里表情都不算好的两个人,战战兢兢,“那个,要不要先治伤?”
陆贞一记杀伤力强大的冷眼直接扫射过来,苏律师一个腿软,觉得自己刚拨正的手腕又开始森森的疼了,他犹豫了下,很识相的关上门退出去了。
陆贞烦躁起身,瞪了容隽一眼,“我再去找找何其,我警告你别乱动,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容隽不置可否,没答应也没否定。
陆贞又大怒,一脚踹过去,被容隽利落闪开,“你别给我摆出一张脸,你当你是什么神仙还是阎罗,你说不放过组织就不放过!有钱了不起啊,比你有钱的多得是!”她烦躁的转了个圈,“总之你给我安分点,我会尽快跟你联络!我就不相信他们真的连我都躲着了!”
容隽点点头,“小心。”
“小心你个头!你自己才给我当心点,妈的,这都算是些什么事!”狂怒的女王卷着怒火狂飙离开,可怜了病房门被狠狠摔的一震,差点就告别自己的历史任务。
苏丹斯确定陆贞确实已经离开了才心有余悸的走进来,巴在墙根擦了一把冷汗,“哥们,你是从哪里招惹这么个女人出来的?”
容隽抬眼,扬了扬眉梢,“怎么,你看中她了?”
苏丹斯俊脸一红,嘀嘀咕咕,“倒是挺合眼缘的,可这性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愣是没胆往下说。
苏律师自负风流潇洒倜傥,大凡他看的中的女人就算不会自动跳上来,也大都会表示出含蓄的欣赏之意,可这几天倒好,首先遇着个自己念念不忘了很多年的小美人,但小美人性格虽然不错,但被自家兄弟这个吃窝里草的狼给啃了,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这下又遇着了个冷面煞星,他不过只是想握握手表示最基本的礼貌,手腕就被人给折了!
这等粗暴这等蛮横,实在是太打击苏律师脆弱的小心肝了。
容隽同情拍了拍苏丹斯的肩膀,“她不是你能扛的住的人,你还是别费心了。”
苏丹斯不太开心的扯扯嘴,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别看苏律师花名不小,但基本上还真的称的上纯情两个字。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他看中的,要么被狼啃了,要么就是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峰,一不留神还会送了小命。
他耸耸肩,勉强认命了。
“对了,我有联系到你昨天说的那个警察,他说他晚上有空,可以视频通话,你要不要接?”
“孟浩宇速度倒快,帮我约八点。”医生已经将绷带全部换好,容隽看也不看托盘里被血染红的白绷带,仿佛那些血压根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他抬头看了看时间,“我出去一下。”
“咦,你又要出去?你去什么地方?”
“今天是容珞生日,我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