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低哼了声。
容隽听到那声低呼,惊喜抬头,“小雅!”
仪器依旧忠诚的显示着人体的各项数据,而床上的女人也还是紧紧闭着眼,呼吸均匀而缓慢,根本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表现……刚才那一声,就如同前面很多次一样,都是她无意识的低呼而已。
容隽心里的希望刹那破灭,唇角扯出一抹极为苦涩的笑容,在昏黄的光线中黯淡的让人心碎。
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一下,小严端着准备好的热水走进来,因为容小雅现在昏迷中,小严也有护工资质,而且她来容家本来就是来照顾容小雅的,所以容家并没有请专门的看护,贴身的事情都是小雅完成的。
小严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容先生,我要替小姐擦拭一下。”
容隽抬头看向那盆热水,“放下吧,我来就可以了。”
小严一愣,“啊?”
“我都说我来了,有什么问题吗?”容隽不耐烦的抬头,看清小严脸上的错愕,语气缓了缓,“我有空的时候我来帮她,对外还是说你,知道吗?”
小严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以为先生是准备把他跟小姐的事情宣布出去,虽然她觉得先生小姐都是好人,但直觉告诉她容小雅绝对不会喜欢这个样子的。
她没再多话,将热水放到一边自己先退了出去。容隽走到桌子边,小严做事很细致,水温正好,不冷不热,旁边还准备了滚烫的热水好预备添加。
他把水端到床边,伸手解开容小雅身上宽大的睡衣,玲珑窈窕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玉石一般的光泽,年轻柔软而又充满活力。看着眼前几乎毫无瑕疵的身体,容隽的呼吸不由微微沉了沉,没有男人在这种状况下会无动于衷的,尤其是好久没有过X生活的男人,除非他不是男人或者是个死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蠢。
视线一扫,当他看见玉石一般莹润剔透的腰间还有大腿上淡淡的淤青时,他的眸光沉了下去,眼底残存的欲念顷刻间退的干干净净。
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伤还是他在海边别墅时弄伤的,当时他因为沈晏的事情嫉妒的要发疯了,所以下手根本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手也特别的重。
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这些淤青还没有褪掉,可想而知她当时会有多么的疼。
心口微微一痛,他深吸了口气,开始帮她小心的擦拭身体,手上动作轻而缓慢,像是在擦拭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他的心之所系。
柔软的毛巾落到平坦的小腹上,容小雅突然又无意识的低呼了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像是在承受着无限的痛苦。
容隽哭笑不得,一低头吻上她紧皱的眉头,轻声道,“我当时真的被你给气疯了,你也被我给气疯了,你的心是那么软,别说是没有小孩,就算是真的有了小孩你也不可能带着他去死的吧。你这个女人,总喜欢说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我怎么把这这个都忘了呢?”
想起了什么,他唇角又微微扬了扬,“就像你嘴上老是说着想让我去死,可是那次山坡崩塌,你又不要命的救我,你都忘了我其实是你最恨的人了,你这个性子啊,真的要好好改改,不然哪一天被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容隽一边说着,一边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当他发现容小雅的神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时,目光更柔和上了几分,“不过你放心,我会护着你的,这个世界,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容小雅眉头又轻轻蹙了起来,似乎在反驳他的话,容隽轻笑,“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吵架?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你这么大的胆子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急急敲响,急促而混乱,显然外面的人受了不少惊吓。
“进来!”
小严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小脸吓的惨白,“容先生,容老爷子带了一队警备军过来了,把大门口团团围住了!”
她刚才一开门就看见一队荷枪实弹的军人冲了进来,把从小在乡下那种淳朴地方长大的小严吓坏了,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吓的腿都快软了,连奔带跑的就上来报信。
容隽脸色不变,一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将手上的毛巾交给小严,嘱咐道,“记得给她后背多擦两遍,待会把窗户跟门关好,别吵着她了。”
小严急急点头,一抬头见容隽就要出门,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问,“先生,小姐会被接走吗?”
她没见过容老爷子,但就算她没看过,也知道那个威严的老人是容家如今的大家长,是小姐跟先生的爷爷,如果容老爷子坚持要把小姐带走,他们根本没理由阻止他。
容隽回过头,视线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女人身上落了落,眸光温柔而坚定,“我绝对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容隽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楼梯下面站的那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脸上的温柔全是消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跟冷冷的讥诮,尤其是看见客厅正中央坐着的容老爷子,讥诮就更浓了。
这时候知道爷孙情深了,当初去干什么了?
容老爷子在秘书的提醒下抬头,眯着眼睛看向正扶着楼梯下楼的俊美男人,因为是在家里,他只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白色衬衫米色长裤,愈发显得男人颀长而英俊,修长而笔直的身形像一杆枪,即使是在不经意间,也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凛然气势。
虽然容老爷子不想承认,比起自己的亲孙子容臻的温润而言,容隽的气势其实更像是真真正正的容家人,威严,冷峻,沉默,而又充满压力。如果容隽体内是容家的血,容老爷子会高兴的发疯,可是事实是残酷的,最像容家人的容隽体内留着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血液,容隽的存在,是容家最大的耻辱!
想起这个,容老爷子脸色一沉,原本就冰冷的客厅更冷了几分。
“爷爷,你不在医院待着出来干什么呢?说吧,”容隽缓步走下楼,无视容老爷子沙场征伐所磨砺出来的杀气,无视四周那一队人,以根本不逊于容老爷子的气势在对面坐下,讥诮的看过去,“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不孝顺。”
容老爷子冷冷扫了眼过去,“容隽,我要带小雅回去。”
“不行!”容隽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