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太女不赶奴才走,奴才甘心守活寡!”他像在立下誓言,一本正经地说。
她叹了口气,“顾修,扶本宫起来!”躺在床上确实有点累,索性坐在床上。
她依然是那般语重心长,“顾修,你不要这么固执,未来的路还很长,如果让你终生困在这金丝笼里,你岂不是毁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在奴才心中,您比一切都重要!”这,这是告白吗?
果真如此吗?“如果本宫此刻让你成为妓子呢?”她也知道,一个男子的清白有多重要,但这样才能考验他的忠诚。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寝室内还有那么多侍女和奴才。“那这样便可以永远就在您身边吗?”·他强忍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但眼泪终于如断珠般垂下。
“不许哭!现在把上身脱光了!”他强忍住泪水,不敢有丝毫犹豫,眼疾手快地解开了腰间的玉带,衣袍一件一件地落下,迷人的身材就这样暴露在空中。
“现在,出去!”这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他的脚像被钉在那里,“太女……”
他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浑身不住颤抖,失去清白,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穿上衣服吧!”一滴滴热烫的泪水像珍珠滚落在地上,她怎么能对一个无辜的人这么残忍,她何时这么无情了,心中有些愧疚感。
顾修这才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慢穿戴整齐。“修儿,本宫只是考验你罢了!”她朱唇轻启,笑意盈盈。片刻间,他微微一愣,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不少,只是觉得她不似以前那般冷漠。
“修儿,你想成为正君吗?”倘若他对她真心,她应该懂得珍惜,她也愿意学着去爱他,至少她对他没有厌恶感。
他立在一旁,不敢看她,恐怕是戏言吧!“奴才不敢,只要能伺候您奴才就满足了。”
“修儿,你在本宫的眼里不是奴才,也不是男宠,未来你是本宫的贵君!以后不要自称奴才了,以后见了本宫不许低头,本宫是你的妻主。”苏黎瞟了眼前的人儿一眼,柔声道。
他真怀疑她不是皇太女,她的性格温柔了些,对他也好了许多,心中暖暖的,“是。”
“本宫不喜欢修儿这般拘束,这儿是你的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宫绝不干涉。”她想尽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一步步地改变他。
夜是清凉、寂静,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
偌大的寝室内,苏黎坐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研读着临冉王朝的史书。
“主子,戌时了,您该就寝了。”她的贴身侍女垂首恭谨,劝道。
“不忙,不忙。”苏黎淡淡说着,这史书枯燥乏味,大多讲述的都是朝廷和边关之事,后宫之事寥寥无几,现在才有了些眉目,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政沅三七年,乐贵君产下大皇女,失血过多,薨。女皇痛心疾首,连续半年都未上朝,大皇女失去了生父,后被过继给了安凤君。
原来还有这茬儿,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政沅’女皇定是为了保护苏黎,才故意冷落她的,为的就是让她在这险恶的皇宫里生存下去。难怪人人都说,世界最伟大的人是母亲,最伟大的爱是母爱。
为何两世,她都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主子,明天您还有登基大典呢!”侍女看她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史书,这才开口。
登基大典?对,明日她将登上帝位,她将主宰临冉王朝,她将成为一代传奇,人人都得臣服在她的脚下,她是他们畏惧的女皇。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秦鸣笙,谢谢你,让我重生。
侍女心中直冒冷汗,怎么觉着主子更加恐怖了呢!
“你的名字。”她小心翼翼地躺下身子,尽量不扯动胸前的伤,能让前身失去防备的男人,她也很想见见呢!
“奴婢沈待。”沈待跟了苏黎五年,也算了解苏黎,她察觉到苏黎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沈待,苏吟现在何处?”
“回主子,先皇将苏吟打入了天牢,可没有降罪于她。”
没有降罪?这‘政沅’女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还猜不到吗?
“那‘青旋’公子呢?”
“影青旋参与逼宫,按罪当诛,因为他是主子的王夫,先皇决定交由主子处置,暂且没有杀他。”
“先皇突然病重,是苏吟下的毒吗?”
这些不是主子早就知道的吗?怎么反倒问起她来了?
“你到底是谁?”
苏黎眉目肃然,冷冷说道,“沈待,你真是活腻了,连本宫都敢怀疑!”
沈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住口!你这个冒牌货,你已经露出破绽了。”
“破绽?沈待,没想到本宫身边居然养了你这么蠢的人!”
“你,你,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杀了你。”恼羞成怒的沈待抽出了腰间的银色长鞭,一步步逼近床边。
寝室内的奴才们没了主张,侍女们一头雾水,也不敢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本宫已经躺在这里一个月了,没想到现在竟成冒牌货了!”她不屑地笑了笑,紧接着苏黎的脑中出现了沈待向她挥鞭而来的景象……
这一鞭下去,她不痛死才怪!
“若真有人冒充本宫,怎么会蠢到连本宫的侍女都不认识?本宫看你,和她一样蠢!”她佯装一脸愤怒,手心却出了许多汗。
“主子可否解释一下,您怎么像失忆了一样,连奴婢都不记得了?”沈待若有所思着,脸色越来越不好。
还有比失忆更可靠而又烂的借口吗?“你记住,本宫的事,永远都轮不到一个侍女来过问。”这也算默认她失忆了吧。
沈待明白那种讽刺中带着蔑视的冷笑的口气,世上是没有几人能模仿出的。“奴婢该死!不该对主子不敬,奴婢只求主子,看在奴婢伺候过您的份上,留奴婢一个全尸吧!”说到最后,她单膝跪地,两手抱拳,言道。
其余奴才和侍女们渐渐恐惧不安,接下来死的是不是他们。
她松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本宫是怎么做的?”
“男子送入妓楼;女子则是五马分尸。”
好残忍啊!
“本宫累了,便不与你计较了。今夜,你就跪在门外,其他人,每人杖责三十大板。”想到一群奴才刚刚像没事儿人站着,心里就有点来气。
“谢太女饶命!”不用受那么残忍的惩罚,三十大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上天的赏赐,有什么理由不磕头感谢。
“都下去吧。”困意袭来,苏黎招架不住,睡了过去。
沈待轻轻关上了门,就看到不远处几个奴才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沈待,太女歇息了吗?”轻柔的声音就像和煦的春风拂过脸颊,那么温暖,让人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