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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无法言说

周六,我顺路去教育局拿了面试的准考证,我看了下面试的时间在再两周后的周六。一个人走出古老的弯弯曲曲的小巷,刚到大马路,看着前面绿灯,跑过去跟着匆匆的人群过了马路,等过了马路,朝站上走去,才想起自己是回家不是回学校,好像走错方向了,又回到十字路口,等漫长的红灯变成绿灯,反回到刚那边。心里低落起来,眼前的人群都模糊了。

我常常会发呆干这样的傻事,等做完了以后,才发现完全就做反了,然后又回过去重新开始,。那么,我和易子健之间,也是傻事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这是我这些日子来除了看书备考唯一一直在想的,但是无论我怎么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能继续,不能前进,自己像迷失在早晨的大雾里,看不见方向,没有出口。

到家里,母亲看见我回家很是开心,告诉我她已经联系了个朋友的朋友,那人,认识教育局的负责人之一,她说前几年很多人找过他帮忙,但是要几万块钱。母亲说已经把我的号码告诉他了,说她联系好了,会问我情况的。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想靠任何人,但是,我又不能辜负母亲的希望,她含辛茹苦养我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离工作那么近了,好不容易进了面试,我又不能让她失望。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说,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你在找关系的时候,说不定别人早已找了,你不要这么天真单纯,以后没有工作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很迷茫,本想过了笔试,心情就轻松了,没有前面那么大压力,可是现在,竟比之前还要忍受心里的压力。

回到学校,我又开始去画室画画,易子健就等签证了,不知道哪天就要走了,在他走之前,这也许是我们最后能见面的时光了。

早上,我一个人在画室,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扫地。从刚进这个学校开始,一直见她每天清扫着教室,但是四年来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也行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这个早晨,不知道为什么,在阳光从天顶上斜着照进画室,洒落在我脸上的时候,阿姨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了。

“这个画的是你吧?”

“恩,是我,我画的自己。”

“每天,我来打扫卫生的时候,无论走到画室的哪个角落,都感觉她在看着我。”

“真的吗?”

“恩,就像是一个真的人一样,眼光一直在看着我。”

阿姨说着,走到角落看着那画,我跟着她走到角落,发现真像她说的那样,画总忧郁的眼神一直在望着我。我望着那画中穿着象征着希望与热烈的红色披肩的我,眼中流露的确是望不透的忧伤。

阿姨走后,画室的人陆陆续续来了,我一个星期没有来画室,再看他们的作品,每个人的创作都差不读都在收尾完善的阶段了,易子健应该是都修改指导过了。

“浅浅,你的怀中应该再抱个婴儿,那么,这画就像画的是圣母玛利亚了!”

我转过头,王彬正在那画室中间看着我的画大笑。

“啊?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我的画,又看见王彬还在笑。

“没什么意思,就是蛮好的,很恬静安然,像圣母一样。”

我笑着,这画,确实过于安静恬淡,好像,我的忧伤瞬间静止在画面,让看的人觉时间停止般。我自己对这幅画还是很满意的,这是我和易子健一起画的一幅油画,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的画,也可能是最后一幅,唯一属于我们共同创作的画。我想着,展出后,我一定将它搬回家放在客厅里,它见证了这些日子来我们所有的过往。

“浅浅”

我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叫我,后头看是易子健!

“恩?”我望着多日的不见的易子健站在我了面前,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微笑。

“我有些资料给你,你来我办公室下。”易子健说着,先出去了。

我跟着去,已经好久没有跟易子健说话了,他突然的叫我,反而让我感到有点惊讶。

到了易子健的办公室,他已经坐在桌前,前面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和一杯白开水。易子健曾经说过,白开水是最好的东西,虽然它没有味道,但是是任何饮料都比不了的。

“这些天,没有联系,还好吗?”易子健望着我。

我看着他,低头不语,心想何曾好过。

“什么时候面试啊,你选的什么学校?”易子健又接着问。

“还有两个星期,选的你以前兼职过的那学校。”

“哦,那学校啊,里面有些老师我还认识,两星期后,我怕我已经在美国了。”

“签证下了?”

“没有,那边来消息了,说过些日子就到。”

“你要走了哦。”我感叹了句。

“恩,来,这些书都是关于怎么上课的资料,给你,还有石膏像和速写的书,怕面试要考的。”易子健从桌子肚里拿出几本书,递给我。

“谢谢!”我接了书,放在桌子上。

“哦,还有,我笔记本里有些资料,你也拿去了,我发你邮箱QQ邮箱吧,你回去后打开看,这些都写的很好的,以前我去学习的时候的资料。”

“恩,那么什么时候还你呢?”我以为易子健已经完全就把我忘记了,已经不在乎我了,看着眼前的他,心又柔软起来。

“以后吧,等我回国后,不急,你放着慢慢看,你帮我保管也可以。”易子健站起来,伸手把我一侧的长发别到耳后,一直望着我。

“还挡脸,去面试可不要这样,要精神点!”

我望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一个星期前,当他对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真有点恨他,恨他的退缩与懦弱,可现在,当他再次在我面前跟我温柔说话的时候,我又迷失在他温情的眼神里。

易子健把我搂入怀中,柔声说着:“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靠在他的胸口,能感觉到他跳动的心脏,温暖的体温,熟悉的味道,如果时间就此停止,那么多好。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许多:“我也不知道”

“我在想,如果,如果你以后结婚了,又离婚了,也许那时候我们能在一起了!”易子健突然松开了我,像想到什么好主意一样的兴奋的说。

“啊?”我望着他,有点不解。

“现在,我们真在一起,你父母也不会同意,肯定会很反对,别人也会说闲话,我是说如果,万一以后你的婚姻不幸福,离婚了,也许我们还能在一起。那时候,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阻碍了。当然,我更希望你是幸福的,能找到一个很爱你的人,过的很好。但是,有时候,我又有点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该有多好。我们每天一起画画,写诗,每天接孩子送孩子,这样子到老。”

“恩,我也想,那样的日子是我一直所寻找的。”

“我想,这次出国,也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等回来再说吧,我离开这里好好安静思考下人生,重新规划下未来。”

“恩,顺便多玩玩,难得出去,已经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呢,我想起我一会还要开车去买点出国用的箱子和东西,先准备齐全了,省的到时候忘记了什么了。”

“到了那边上网吗?”

“可以的,我笔记本也要带去的,我会跟你联系的。”

“恩”

我回到了画室,改了会画,差不多就午饭时间了。跟林燕子去食堂的路上,林燕子突然小声地跟我说:“你知道我们宿舍那几个人在说你什么吗?”

“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她,想不起我什么时候惹过她宿舍里的人,那几个人都是很高傲,在班级里都是跟人过不去的很凶很强悍的人,我从来也没有跟她们多说过几句话。

“我说你别生气啊,她们说你是狐狸精,说看你平时安静沉默,还勾引老师!”

“为什么这样说?”我心里有点吃惊,她们这样的言语,让我很是委屈,虽然我和易子健是关系特别,但也不是她们口中说的那样,我不曾想过勾引这个词来形容我对他的情感。

“刚开始是一个在说你的画画的很快很好。然后另一个人就说那也是老师帮着改的,说易老师就关心你了,凭什么这么关心你。”林燕子轻声说着。

“可是我的画,除了脸部易子健帮我修改了下,其它都是我自己亲手画的,她们的画,老师不是也帮着改的吗?那天还花了一天帮林玲画,她们都在,也都看到的啊!”我忍不住这样说,易子健对每个学生都是公平的,他在画室还一直冷落我,怕别人看出什么。

“你别理她们,她们还在那骂老师,连我的画都骂了,说我人都没去几次,怎么画这么快,她们没事就喜欢说别人的八卦。”

“恩,我不在乎她们怎么说。”我心里也确实不在乎她们几个的话,因为我不在乎她们,所以也不会去在乎她们说什么难听的,这些都伤不了我。

但想起前不久易子健那样的担心害怕,也许自私,却也是无奈的。有时候,在爱面前,我什么都不会去害怕,相信真爱会打破一切世俗的阻碍,也许这样想是因为我还年轻,易子健却很在乎他的名誉和地位,很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在所有师生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好老师。现在别人没有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已经这样了,如果真知道了,那第二天也许久满城风雨了。

无论什么,想多了,考虑多了,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谁都不是单独存在的,要考虑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这个世界有多少无奈是无法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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