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湖?”唐六顺着上官云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只看见了一片很是茂盛的树林。至于上官云说的什么水湖,倒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水湖是没有。”萧杰回答道:“不过在树林中倒是有个水潭。”
“果然如此。”上官云听后,点了点头。同时,将手中的沙土,随风扬掉。
“水潭?水湖?我都被上官兄你给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唐六一头雾水。
上官云拍了拍唐六的肩膀,说道:“好了,别问了。跟我走一趟,你就明白了。”
萧杰其实也和唐六一样不明白,于是这两个人便按照上官云所说,进入了一旁的树林。由于萧杰对这附近都十分地了解,所以就由他来带路。在他的带领下,三人的路都走得十分顺畅。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他们终于是穿过了树林。同时,一个水潭也是如上官云预期的那样,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个水潭并不算太大,但也不是太小,有个小三十丈吧。总的来说,他并不是如何的显眼。不过,这水潭却异常的碧绿,即便是在这翠绿遍布的树林中也是一样。它就像是一块翡翠,被人强行按在了树林中。
唐六看了看这水潭,一脸的不可思议,“还真有个水潭啊!?”
对于唐六的感叹,上官云并没有理会。他看到水潭后,直接就走上前去。上官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摸了摸岸边上的土。他发现那土并不是太干,但也算不上湿。
“小六,你去找一些个长杆子来。”上官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杆子?干什么用的?”听到上官云的突然发言,唐六感到十分地不解。
“我要在这里往土里下杆子。大概三丈长就够了,一会你记得要把短的木杆子接一下。”上官云指着水潭的岸边,向唐六解释道。
“不就是三丈长的杆子吗?至于费那么大事吗?我身上就有现成的。”唐六不屑的说道。
“哦?”上官云对唐六的发言,可是着实吃了一惊。他盯着唐六上看下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我怎么看不出来?”
唐六笑了笑,之后掀开了自己的外衣。在外衣之下,他的腰间别了好几段精铁制的短棍。这些短棍每个都有两掌长。要是合上衣服,从外面看还真就看不出来。
“这些短棍的两头都被我处理过了,里面都有暗槽。两头往一起一对,就能把它们接在一起。”唐六说着,便抽出一根来把玩着,“我腰间的这些,别说三丈了,再加三丈都有富余的。”
“那太好了!”上官云点了点头。之后指着水潭边的一块土地说道:“你就从这里往土里下杆子。可别打歪了。”
“放心吧。这可是我的拿手活。”唐六十分自豪地笑了笑。
虽然他这时嘴上还是带着笑容的,但当唐六走过来之后,他就变得十分专注。唐六的动作十分流畅,他先是再抽出了几根短棍。之后又从他右臂上的龙头中引出了一柄锤子。
铁锤上下翻飞,没几下就将一根短棍钉入了土中。在其快要完全没入土中之时,唐六立刻又接上了一根,接着钉。几根下去,大概就钉了有三丈长了。之后,在上官云的示意下,唐六又是将其一把拽了出来。让唐六和萧杰惊奇的是,在那三丈长的杆子上,竟是带着些许的水珠。
“只是怎么一回事?!”唐六盯着长杆,惊奇地叫道。
“一开始我不就和你说了吗?”上官云走上前去,从唐六手中接过了杆子。一边看着它,一边说道:“这个水潭就是送葬队消失的秘密。”
“……”唐六想了想,“我怎么不记得了?你什么时候说的?”
“好吧。我从头给你顺一遍。”上官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在萧杰的回忆中,那车夫曾对领队的说过这样的话:尸体最后是会被丢掉的。我们再结合一下送葬队的消失方法,就可以得出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在白坡驿站到白果乡驿站之间的路上,就将尸体丢在了道路上的某处。之后,他们就带着改头换面了的车队,若无其事地赶到了白坡驿站。”
“不会这么简单吧?”唐六一脸的不相信。
“不。上官大人说得很有道理。”站在一旁的萧杰,突然发话了,“就是因为它太简单了,所以不会有人起疑。同时,也正是由于运着尸体的这个特征太过显眼了,所以使我们把注意全都集中到了其上。这样反倒使我们进入了一个盲区,注意不到改变后车队了。而且在我们搜山的时候,也不会搜的太仔细,很可能就落下了一些有关的痕迹。把这些都综合下来,就是的上官大人说的那个方法最有效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上官云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
“那跟这水潭又有什么关系?”唐六追问道。
“哎~~~”上官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也就是说,尸体就被他们抛在了这水潭里。整整千具尸体。”
“什么?!不会吧?!”唐六一脸的不相信,“你这么说,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你还记得在大路上的那些格外深的车辙吗?”上官云回过头来,盯着那碧绿的水潭。同时向唐六解释道:“如果没下过雨,以那种干硬的沙土地,车辙是不可能在那上面压得那么深的。除非,车轮或者车身上沾过大量的水。再结合他们抛尸的事实。那么很有可能,他们抛尸的地点就是这附近的水源。而车身上的水,就是抛尸时,潭水飞溅到上面去的。之后,我又根据车辙都走向,了解到他们是后来才从森林中上到路上的。这也就是说,那个水源,就在一旁的森林中。”
“这的确是很有道理。但它也只是你的推测而已。”唐六依然不死心。
“正因如此,我才让你向土里下杆子的。你们来看。”上官云提起了手中的杆子,好让唐六和萧杰能看得更清楚一点,“这杆子的下端,足足有两丈长是湿的。这就说明,不久前这土曾被大量的水浇泼过,以至于水渗入了深层的土层。这就是他们抛尸在水潭的证据!”
一番话说得唐六无言以对,他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上官云将杆子递换给了唐六,自己则站到了岸边。他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这水潭。看上去,上官云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上官大人。”萧杰上前说道:“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要将这些尸体抛在这水潭中。这样做,又有什么缘由呢?虽然用不见了尸体,来吸引他人的注意力的方法很好。但时间一长,运送着好几车的毒蜂还是会让人起疑的。这样,先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上官云盯着水潭说着,也不知他是在回答萧杰,还是在自言自语。
“又何必想这些呢?”唐六收好了短棍,便走过来说道。
上官云顿时一愣,他立即回头问道:“这话怎么讲?”
“上官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下水去看一看不就能有些收获了吗?”唐六随意地说道。
“言之有理啊。”上官云一拍唐六的肩膀,笑道:“既然唐六兄弟你如此地自信,那就请下水吧。”
“……”唐六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他挑了挑眉毛,问道:“你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吧?你怎么不下水?”
“……我不通水性。”上官云想了想,说道。
“你刚才那个停顿是怎么回事?!你绝对不是因为不通水性才不下水的!”唐六怒吼道。
“好了,唐大人。”萧杰试图从中调解,“我和您一起下去,行了吧?”
“哪都有你!”唐六恶狠狠地看向萧杰,那眼神就是在说:你多管什么闲事?看来他的调解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唐六虽然在极力的推脱,但在上官云的重重忽悠下,他还是不得不同意了。唐六和萧杰两个人脱得很快,几下子就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了。这个萧杰看上去很瘦小,却是一身的肌肉,看样子能帮得上忙。在上官云的标志性的笑容的欢送下,萧杰和一脸不爽的唐六下了水。
在刚开始的时候,上官云就沿着这水潭的岸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他一边整理着新得来的线索,一边等着他们两个回来。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盏茶之后,上官云终于是坐不住了。
因为,那两个人下水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