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永福!”邓志雄拿着信函急冲冲地闯入永福的操练场。在安南扎下根后,刘义改名了永福。看到永福放下大刀,邓志雄递给他一封越南国王的信。
“进驻六安州,清剿盘文义。”刘永福看完信,问:“国王要求什么时候出发?”
邓志雄说:“越快越好。永福,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盘文义占据六安、河阳多年,鱼肉乡民,越南政府多次出兵征剿都无攻而返,现在盘文义部已经有万余人了,而你的黑旗军只有三百余人,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呀。况且,黑旗军在苏街驻守一年,百姓安居,我也实在舍不得你们走!”
“邓将军,你的恩情刘义一世不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来越来一年,承蒙越南政府收留,黑旗军将士得已休养生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既然越南政府有令,我义不容辞。”
刘永福收起信,让副手吴凤典和杨智仁传令,队伍整装,尽快开拔六安州。
六安州周围都是原始森林,地形复杂,百姓们听说黑旗军要来围剿盘文义都摇了摇头。他们实在不相信越南官府都攻不下的山头,区区几百黑旗军将士就能拿下?
永福心里更明白,敌我力量悬殊,若要以少胜多,必然要出奇制胜,而且还必须一举得手。
永福知道盘文义一定在看着自己怎么出招,他吩咐李大富带着弟兄们在驻地喝酒赌钱,自己则带着王阿强、吴凤典、杨智仁悄悄潜入山林。
经过山谷,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四周是茂密的树林。
永福说:“你们看,如果我们把盘文义引进这里,用什么方法能够全歼他们?”
杨智仁赞道:“义哥,你真是不简单,这么隐蔽的地方你怎么一来就找着了,真是兵家胜地。”
王阿强在一旁插嘴笑道:“杨四哥,这你得问我了,义哥手上有兰姑娘给的宝贝,广西、云南、越南一带的特殊地形都画有记号,没见咱义哥天天揣在怀里吗?唉,也不懂谁得罪了这兰姑娘,竟然不辞而别,有人也只能赌物思人了!”吴凤典和杨智仁是黑旗军进驻越南后才加入的,因而并不知道阿兰的故事。
吴凤典也好奇地问:“还有这等奇女子,竟能把地形记下来,真是巾帼英雄!”
刘永福打断他们的话:“别贫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刘永福拿出怀里的地图,确实,阿兰把广西、云南和越南交界的几个地方的军事要塞都记了下来。阿兰就像是先知一样,把刘永福到的地方都画在纸上,虽然简单,但是有了它却是事半功倍。想到阿兰,刘永福的心有些隐隐作痛,一年多了,阿兰一点音讯都没有,派出去打听的人都没有结果。中国那么大,上哪去找一个女子?而刘永福身在越南,今生怕是都不能再见了!
吴凤典看了地形说:“这个山谷不大,就像是炉灶,如果用火攻,只要守住谷口,那就是有去无回了。”
永福赞许地点点头,又继续问:“可是周围都是密林,万一他们要逃呢?”
杨智仁抢着说:“小时候,我们在树林里装猎物,通常用的办法是挖洞装上竹签阵,猎物一踩上去,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永福收起地图,说:“好,就这么办。”
王阿强说:“义哥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永福说:“你们想的正是我想的。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不可能打赢这场仗,我们就要出奇不意。”
王阿强恍然大悟:“你让大富跟弟兄们喝酒赌钱原来是为了麻痹敌人。等盘文义放松警惕,再设计引他来这里,杀他个措手不及。”
永福微笑着:“阿强越来越长进了,‘措手不及’都会用了。凤典、著恩,你们俩跟一些弟兄在这里布置机关,要快要秘密;阿强,你带几个人侦察盘文义的动向,注意不要打草惊蛇;通知大富,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