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无力地靠着老榕树,手里扯着抚面的菟丝子,她很想放声大哭,可还是忍着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无法相信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竟然会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浑人,可是眼见的事实却不能不让她擦亮眼睛。
月已偏东,雾水打湿头发和衣服,贴在身上腻腻的,阿兰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走回女兵营。简单收拾好行装,把长鞭围在腰上,便去向吴阿云辞行。
“吴将军,您醒了吗?”阿兰在吴阿云的账外轻声问道。
“是兰妹妹,快进吧。”阿兰可不知道,吴阿云等她来辞行已经等了一宿了。见阿兰进来,她坐起来,说:“这么早有事么?还带着包袱?”
阿兰说:“将军,我要走了。”
阿云假装吃惊:“走?去哪?”
“我来这里也快一年了,我想家了。”
“原来是这样,也好,一个姑娘家在外漂泊总不是长久之计,原来也没听你说过,不知道你还家,既然是这样,回去也好。你家在哪?”
“有缘的话,以后会见面的。我这里有一份地图,我是这一年来跑遍附近的山头画的地形图,你帮我交给刘先锋吧,或许他会用着。现在离操练还有一个时辰,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好吧,我一定替你转交。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出寨吧。兰妹妹,多保重。我的脚拐了,就不送你了。”
“将军且留步,阿兰承蒙你们的照顾,已是感激不尽,告辞了。”
将近晌午,吴阿云拿来地图交给刘义,故意叹气说:“阿兰走了。”
“你说什么?”刘义吃惊地问:“什么时候?”
“四更时分,她说想回家了就走了,骑着她那匹小红马走的,我拦都拦不住。你说这阿兰也真是的,无端端的说走就走……”
“她有没有说她家在哪?”
“没有,她从来没说过,我们一直以为她是无家可归的,今天听说她要回家我也吃了一惊。”
刘义把手中的地图扔进王阿强的怀里,往马厩里跑。
王阿强急着说:“义哥,你往哪个方向追呀?阿兰骑着马,早就跑远了。”
刘义充耳不闻,飞身上马,刚扬起马鞭,只见一个小兵上前来报:“先锋,清狗又来了,这回来的有将近两万人,大头领让你马上到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