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一大早秦兰兰就来到了秦风的小院子里了。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秦风没有谁懒觉,从灵觉归来后,他就没偷过懒,尤其是今天这么个大日子,秦兰兰更是脸色冰冷,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冰霜密布,那一双原本灵动而清澈的双眼中透露出淡淡的悲伤。
对此,秦风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左手,牢牢的将秦兰兰的右手放在手心。秦兰兰一愣,心中也平静了些许。
随后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向着秦府广场走去。那里早已有着秦家的弟子和高层在二长老的带领下等待着。
至于大长老一脉,却是姗姗来迟,这次祭祀,他是既不愿意参加的,但是作为秦家德高望重的大长老,不参加又说不过去。
“这个老东西……”二长老嘀咕了一句,也不说破。
今天是个大日子,不仅对于秦家,也对于长山。身为长山三大家族之首秦家的家主,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长山,跺一跺脚长山都要震三震,而他的祭祀更是深受长山所有人关注。
祭祀时一种仪式,长山真正的大人物以及那些名字载入史册的人物,他们死亡后才进行的。虽然秦家并没有找到秦萧的尸体,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离世而去。
今天的文峰广场显得特别热闹,早已人山人海,人潮拥挤,一眼望不到边际,有商人、农民、渔民、修者等等,还不断的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样子似乎整个长山的人都来了,齐聚文峰广场周边,因为祭祀就砸文峰广场举行。
一队队的官兵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他们身着乌金铠甲,面容肃穆,时刻警戒着。不过虽然人潮挤挤,但是却没有人声鼎沸,绝大多数人都很沉默,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天空明朗,没有耀眼的阳光,也没有密布的乌云,算不得晴朗,也算不得阴沉。
一片树荫下,有着一群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祭祀的开始。今天的祭祀太大了,连一些学校都停止了上课,特地放假来观礼。
“人好多啊。”麻子岑森看着人潮,两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他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如此人潮齐聚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人,如此宏大的场面。”边上,另一个同学接话道。
反观其他的同学,却是看着空空的文峰广场中央,双眼迷茫。除了少数的几人外,广场周边,大多数人的心情都是显得比较沉重的。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偶像人物秦风‘风少’?”不一会,岑森再次憋不住,开口说话。
“不只是风少,还有女神秦兰兰。”一位同学双眼尽是桃花。
“听说秦家的秦宇也回来了,帅气的一比,可惜年纪大了些,不过见不到风少,见到秦宇也不错。”一群少女发花痴,满脸期待之色。
众人纷纷猜测臆想,除了对死者的哀吊,也有对偶像人物的期待。就连作为老师的林思空也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在祈祷些什么,神色中尽是期待。
“啪啪啪”忽地脚步声响起,远处,一列列重装的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正迎面走来,他们身上全是统一的黑色铠甲,背后正中刺着一个‘秦’字,慢慢的走的进了,随着他们落下的步伐,整个广场都震动起来。
他们的步伐是如此的一致,整齐,又似乎显得他们的脚步沉重,脸上的肃杀气息更为他们添加了几分气势。
“秦家黑卫。”有人道出了军队的来历,正是鼎鼎大名的三家之首秦家的军队黑卫军,大名鼎鼎,在长山享誉战力第一的美名。不是因为秦家是第一家族的缘故,而是因为黑卫统领曾跟过秦全。
秦全,不只是一个名字,他是一代传奇,代表着一种高度。
黑卫所过,人群纷纷避让,他们的身后便是秦家的高层和弟子们,他们的作用就是开路的。
一具灰色的棺材被四个秦家弟子抬着,由远及近,来到了定阳路的一头,而他的另一头便是终点——文峰广场。
棺材里面很简单,只有一些秦萧曾经穿过的衣物,也就是所谓的衣冠冢。
四个弟子名不见经传,显然是大长老刻意安排。在长山,抬棺材也是有讲究的,抬得人月出色,就说明死者的地位越高,三家越看重。
然而此时却是四个陌生的弟子,显然大长老故意贬低秦萧,但是众人也不好说,这不过是象征意义,也不好追究。
众人唏嘘,为秦萧大感不值,却也不能说出。
此时,徐家和樊家也来了,在各自的族长带领下。秦萧的祭祀,他们没有理由不来,况且他们的儿子都跟着秦风交好。两位族长看了一眼四人,微微皱眉。而两人更是直奔秦家,随后在秦风身后站定。
“风少,嫂子。”两人招呼,秦风微微点头,秦兰兰则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棺材,眼神迷茫,左手执剑,情不自禁的握紧,手背有着青筋浮现。
二长老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但还是说道:“兰兰,这是族长的最后一程了,按照族中规矩,作为子女,你需要站在棺材头上,送他最后一程,同时也让他载你最后一程。”
说着二长老再次看向秦兰兰,却发现她眼神呆滞,没有丝毫的反应,二长老眉头微皱。
“兰兰”秦风担忧的看着秦兰兰,轻轻拉起了她的手,却是说道:“我知道你伤心,也不愿意瞩目,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为什么不愿意?”秦兰兰忽地转身,却看向秦风,反问道:“哭有什么用,瞩目又有何不好?死者已矣,生者依旧要生活,好好的或者才有希望,才能为父亲报仇。”
随后她牵强一笑,淡蓝色的衣裳在微弱的阳光照耀下映衬着雪白的俏脸,当真是倾国倾城,日月失色:“总是以为世界是美好的,从小有你和父亲的保护,我躲在你们的羽翼之下,什么危险都不会有,生活平淡而幸福,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你们顶着,但是现在却发现我错了,你们也有远离我而去的那天,而我只有靠自己,怪只怪我自己不够强大,靠自己,我才是女王。”
秦兰兰手上青筋暴起,可见她说这话心中并不平静,眼中泪水打转却被她硬是压了回去,随后她脚尖点地,身姿轻盈,在空中转过一个圈,划过一个完美的曲线,轻轻落在棺材的头上。
此刻,她脸色平静,收敛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脸色越发的苍白,像是万丈寒冰,令人远远的看着,心中便是不寒而栗。
“唰唰”秦兰兰居高临下,那傲人的身子,绝美的俏脸,更是犹如鹤立鸡群,令她变得瞩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带着敬畏,带着惊艳。
秦风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秦兰兰,他有一种错觉,似乎秦兰兰在这一刻变得不同,但是究竟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但是这一刻,他却莫名的心痛。
“好吧,那就让我也送干爹一程吧,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去,是干爹养育了我,谆谆教诲,虽然他平时公务繁忙,不经常来看我,但是在我心中早就把他当成了父亲。虽然这不过是象征性的,但是我也会认真对待。”秦风甩了甩头,脸色凝重下来,然后替下一个弟子,一把托起棺材一角。
“秦萧族长德高望重,是我们最敬佩的人,所以我们也送他一程。”樊东成和徐峰也替下一个弟子,将棺材高高的抬起,他们自然也看的出来。
三个出自不同家族,但是公认的二十代最杰出的弟子,将秦萧的棺材高高抬起,抬着棺材上方傲然而立的秦兰兰,此刻她当真犹如女王一般,高贵,瞩目,令人仰望。
“三个长山史上最杰出的弟子,秦萧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是啊,他们都是如此的出色,不说秦风,单单徐峰和樊东成,我想即便是跟秦宇想比,也不会逊色,假若他们年纪一般,指不定谁强谁弱。”
群众惊叹,徐峰和樊东成的加入着实让他们吃惊不已。
“等等”然而就在秦风几人迈步之时,秦兰兰却再次呼喝出声,秦风停下脚步,所有人都看向她。
“天干气躁,怎适祭祀。”秦兰兰脸色冰冷,随后抬头望向天空,眼中有着浓烈的战意爆发。
脚尖一点,她忽然腾空而起,身子在推力的作用下不断的向上,蓝色的衣裳随风飘扬,清澈要耀眼。
“快看,她飞起来了,傲人的身姿,好美。”
“容貌绝美,修为也是……精进之快,令老朽汗颜。”
人们惊呼。
瞳孔皱缩,却是主席台上大长老一把站起,手上的茶水洒了一地,他丝毫未觉。
秦宇同样的站起,他向前跨出一步,看着空中的少女,眼中闪现出一抹忌惮之色,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就连最熟悉秦兰兰和她最亲近的秦风也大感诧异,看着空中的身影,他眉头微皱。
“嗡”一声剑鸣响起,空中少女拔剑,蓝色的光芒从剑鞘中透发而出,耀眼之极,与雪白的俏脸交相辉映,美到极点。
长剑轻划,照亮长空,一道蓝色的剑光长达数丈,劈向那沉重的乌云。
“咔嚓”犹如闪电划破长空,天地一分为二,隆隆的雷声在此刻响起,倾盘的大雨倒泼而下。
秦兰兰落下,此刻剑以归鞘,少女左手执剑,站在棺材上,凌空而立,任风吹杨,任雨飘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