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铛铛......”还是金属声,却是有别于先前判断出的那记金属声,并且还有更多的金属声在鸣响。
抬头向着寂渺看去,就见大石头上的寂渺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冲他眨了个眼我说道:“空的,有许多金属声在响。”就见寂邈的眼神一变,向着远方瞅过去,我回头用一看,金秃子那边的人里有个向着我们走过来。
“老刘,老金叫年青人都过去歇歇。”那人抽着烟,眼神在我跟寂邈间来回打量,“还有一会工夫呢。”
“嗯。”排骨爷应了声,瞅了眼寂邈后,带着我们向着金秃子那里走去,脚刚踩进山壁的凹陷处,金秃子的声音就响了,“小朋友第一次出来吧,玩的很欢。”
没吭声,我瞅了眼金秃子没打算搭理他,倒是他身边的小圆开了口,“小帅哥,蟋蟀都说了些什么?”
“蟋蟀说斜坡下面是空的,有个非常空阔的好地方可以玩。”瞅着小圆我撇嘴一笑道:“它还说下面有个铁匠铺,有个很勤劳的铁匠打造了好些东西放在里面。”
这话一出口,我就发现不但柱子、排骨爷的脸色变了,就连金秃子还有小圆的脸色都变了,不由暗自后悔自己话语出口太快有点鲁莽,实在欠缺考虑,不知道这些家伙听这着我这话是什么想法。
就见金秃子冲我点头笑了笑,说道:“好耳力,居然听出铜器的声音,有点意思。”
铜器?
“嚓!”一声火柴响,扭头看去,就见排骨爷点燃一根烟,一边吸一边说道:“小四,这趟活好,还没下去金蚕、铜人就招呼着了!”
一旁的金秃子听排骨爷这么一说,也是“呵呵呵”一阵笑,似乎不经意地说道:“老刘,这次的小朋友你是从哪请来的,真瞧不出道行这么高。”
排骨爷淡淡一笑,没吭声,只管瞅着我问道:“小三在干嘛,怎么一个人在那头?”
想起昨夜寂邈提到的观雨看土,又加上他此刻的表现,我灵机一动说道:“在等雨吧。”
“有意思!”金秃子使劲嘬了两口刚点上的烟感叹着,排骨爷则点了下头道:“柱子,去给小三把伞撑起来,雨要下来了,别淋坏身子。”
柱子向着寂邈走去,到了寂邈身边也没多说话,取下身后背着的金刚伞,便撑了开来,寂邈倒是没什么变化,还如先前一样静然不动。
“老刘,这次的货打算怎么分?”天空中忽地飘起濛濛细雨,金秃子也在这时悠然问道。
“老规矩吧,见者有份。三拨人,一拨人一份。”
排骨爷话刚说完,昨天被洛空抢白又被他说气管有问题的白净男人便开口了:“话是这么说,规矩也是这么定,可是份量这东西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排骨爷没吭声,沉默了一会说道:“份量这东西的确讲究先来后到,不够咱们谁心里都清楚,先到的不见得有能拿走东西的福气和本事。”
“呦?老刘,你这话听得刺耳!是在说你这帮小兄弟比我们手更高?要不要兄弟把我手里的这份也匀给你?我斗金这名头也不是白叫的,没点家底怎么敢叫这名!”
“这时候提这些没用,谁也不是给脸面讲交情走到这份上的,俗话说到了阎王殿就看谁手里的活硬,下面带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得这个分法,否则没什么斤两的家伙竟捡些大件的便宜拿,谁心里不窝屈?”
“有些日子没见,你脾性好像大了不少么......”
“行了,都少说两句。”金秃子打断两人的话,慢悠悠地说道:“斗金,这次就应老刘的,你给我少说两句。”
斗金狠狠砸吧了两下嘴没再吭声,而这时的雨已经“哗啦哗啦”地下大了。
小桂轻轻捅了下我的胳膊,悄声说道:“老四,可惜了这雨,要是空打闷雷就好了,凭你的耳朵能听到斜坡下面是空的,在借助打雷时,地下空洞里会发出的共振、共鸣,也能差不多知道下面是个什么去处了。”
“你当我神仙还是土地爷?”我心知小桂这话只怕是因我片刻前听地引起,只管淡淡一笑轻声回道:“怎么着都隔着一层地皮呢。”
我们这边正说着话,石头上的寂邈已站起身来,金刚伞下他眼睛直瞅着我们面前的斜坡,神色极为认真,而李家院遇到的那拨人里,有一个也站在半山腰凹进的山壁中,对着我们眼前的斜坡静静凝视。
就是他,寂邈提到的观地。
雨,越下越大,濛濛雨雾很快罩住了山林,斜坡上的雨水甚至凝聚成一小缕一小缕的溪流从上至下急流,我看不出这雨水在斜坡上显现出什么蹊跷,不过寂渺的双眼始终盯着斜坡,未有移动过,而我们其他人能做的就是等。
山壁凹洞里我们俱都默无声息地等待着,偶尔会有人掏出香烟抽上一两根,漂浮在空中的烟味也在大雨的浇淋下很快地在山间消失,这倒是让一开始就站在最外边的我鼻子好受了些。
大雨中,第一拨返回石洞的是寂渺与柱子,李家院那个男人仍旧站在我们斜对面的山坳处观望着斜坡。
走进洞,寂渺打了个哈欠,看了我一眼向着我身边走过来轻声说了句,“我抽根烟。”
“抽吧!”我低语。
于是我们四个人再次聚集在洞口处或站或坐,静等着下一步的安排,而对面山坳处的家伙在很长一段时间的观望后,也坐在山坳那里开始抽起了烟。
看着他的表情已经没了先时的凝重,我心道那个家伙只怕也是瞧出了眉目,眼睛瞟向金秃子,就见金秃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等雨停吧。”
是啊,这会我们能做的也只能是等雨停了,下雨干什么都不方便,很多活都是空消耗力气的。
瞅着阴沉沉的天,我思量着这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没想到山里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约莫半个多钟头,雨势已经由大变小渐渐平息了。
洞里传出一阵脚步声,我瞅过去金秃子等人已经起身向着洞外走来。
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就见金秃子冲我们笑笑问道:“几位小友,咱这就动手?”
没吭声,我们跟着排骨爷向着斜坡走去,那个待在对面山坳里的男人这时也走了过来,接过一把铁锨向着斜坡上的一个位置插去。
“开吧!”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使劲嘬着烟说道。
寂渺瞅了眼那个位置没吭声,从包里取出他的细铁钎朝着斜坡上方的一个点走去,而后将铁钎插入、提出看了看泥土,又换了个地插入、提出仔细查看后回到了先时的那个点。
“这里!”寂渺看着柱子、排骨爷说道:“这边下!”
金秃子向着排骨爷脸上递过来一记眼神,排骨爷轻叹了口气看着寂渺问道:“三,合一处吧?”
“那边打下去是封墓石。这里打!”寂渺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的脚下。
实在不得不提寂渺这小子这话一出带来的震撼,瞅着金秃子、斗金那拨人脸上的神情各异,我琢磨着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情况发生,就见排骨爷皱了皱眉冲着柱子说道:“三这里下!”
于是这活到底是分成了两拨,金秃子那拨人挖了个洞开始安置炸药,柱子也在寂渺脚下的位置挖了洞放置了炸药,两声哄响,地面上渗出了白烟。
起身,围在柱子开出的洞口,我们几个开始张罗着挖土出力,不过排骨爷过来拍了拍我们几个悄声说道:“叫他干,你们留着点力气下面使。”
心里似乎明白排骨爷这样的安排,我们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管坐在洞边等着柱子收拾,待到洞口成型已经打通到下面,排骨爷示意我们都等等,别急着下去,说先通通地气。
眼睛向着另一处瞅去,就见那边的洞似乎也开好了,金秃子带着那拨人也坐在洞边轻声低语,显然也是在等通地气。
我以为打开洞后就只管等着,没想到柱子还在扩充打磨洞的边缘,瞅着另一边早都撂下家伙的那拨人,我只觉得柱子的活干的太细了,倒是在一旁默默抽烟的寂渺,抽完烟回来看了眼洞眼后,轻拍拍柱子肩头说道:“可以了!”
柱子向着排骨爷看去一眼,见排骨爷点头这才停下手里的家伙,坐在洞眼边上休息。
闲的无聊,洛空在四周溜达着,想来是在观察对方的动静,小桂则是干脆躺在一块颇为平整的大石头上,很是悠然地呈现出一个大字模样。瞅着他这样我想起温陵那个晚上的肉山,于是后背毫不犹豫地照着他胸口压了上去。
“我擦!”耳边响起小桂的惨叫,“你当二爷这片胸膛是棉花做的,想躺就躺,呀呀呀!肋骨压断了!”
“闭嘴,四爷也就躺躺,瞧把你金贵的,还没叫你小子侍寝呢,叫什么叫!”
“擦你大爷,你想怎样侍寝说吧!”
“我琢磨琢磨。”
跟小桂俩个躺在一起胡扯,直逗得柱子憋红了脸忍着笑,原本坐在一旁自顾自抽烟的寂渺瞅了我们一眼,走过来抬脚照着躺倒的小桂裤裆处踩去......
我靠!这是能瞎踩的地方?
手疾眼快,我一把按向小桂的裤裆,就听身底下小桂发出一声怪叫:“我擦!你玩真的!”
寂渺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点上烟,仿佛他什么事都没干过,柱子则憋着笑红着脸扭过头去,转头看向小桂,小子这功夫已经推开我坐起身来,双手捂着裤裆慎重地说道:“二爷这里很敏感的好不,必须事先打报告!”
一脸死灰,我瞪了眼小桂又瞅了瞅寂渺,就见坏心眼的寂邈背对我们双肩一个劲地抖动,一瞬间,我心里真巴望着他笑抽过去得了。
我们这边闲中取乐,金秃子那边的人却始终都沉默着,只管围在金秃子和斗金身边,听他们的低语,偶尔向着我们这边瞅来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