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老妈进厨房,老妈边盛饭边说:“杜菲儿和你拉倒了,你姐都告诉我们了。光知道爱钱的女人,拉倒就拉倒吧。”
“妈,都过去了,别提了。”
“儿啊,是不是****你太紧了,你就领两个舞枪弄棒的姑娘来糊弄妈呀。小笙,妈和你说,不管她俩谁是你对象,我都不同意!她们的工作太危险……”
我打断老妈的话,“妈,她俩都是我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要劝,就劝我姐吧,她才是找了个玩枪的,还是个刑警大队长呢。”
老妈眉开眼笑,问:“是吗?”
“姐,妈有话对你说。”我冲屋里喊了一句,便端着饭碗,闪回炕头。
老爸的眉头还在皱着,看得出他对这两美女的职业也不满意。如果他知道周晓蕾为我受的伤,如果他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我想他一定会把我锁在家里,哪也不让我去的。
晚饭在老姐满院子追我的情况下结束。此时新月如眉,悬挂在有若碎钻般的星空中,乡村显得格外的恬静。我带着周晓蕾和梁姿坐在河边,柳枝在风中轻拂我们的头发。
梁姿诗性大发,轻吟起欧阳修的《望江南》:“江南柳,花柳两相柔。花片落时黏酒盏,柳条低处拂人头。各自是风流。”
周晓蕾也接着吟道:“江南月,如镜复如钩。似镜不侵红粉面,似钩不挂画帘头。长是照离愁。”
诗词我不会,只有鼓掌。
“余良升,就这风景你也来两句。”梁姿笑着说。
“我不会,我只会锄禾日当午。”我笑着摇头说。
“不会,编一个也行。”周晓蕾拂去头上的柳叶也在笑。
我看着河水,摸着柳叶,憋了半天,照《望江南》编了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好在还押韵:“晓风柳,蕾叶拂人头。是走是留鳞波涌,奔流无悔两相柔。但愿无离愁。”
周晓蕾笑着点头赞许:“有点意思,不错。”
我坏笑:“何止是不错呀,你应该说我编得非常好,非常正确!”我将这几句话,写进短信给她发了过去,“这词是专门为你而作,一定要珍藏好。”
周晓蕾看着短信不解地问:“蕾叶是什么意思啊?”
我胡诌说:“蕾叶就是说很嫩很嫩的叶。”我看着她天真的样子又笑着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句话的开头是什么字。”
“晓、蕾、是、奔(笨)、但(蛋)?”
“是。”我起身就跑!
“好你个余良升,你骂我?梁姿,替我去教训他!”
快乐的时光总是觉得很短暂,转眼国庆节假期结束。离开家前,我给了老妈二十万,让二位老人不要再那么辛苦了。这是我第一次用钱孝顺老爸老妈,他们很开心,连说农村人花不了这么多钱。
我又给了老姐十万,让她在家多陪陪老爸老妈。老姐还是那句话,“我给你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
我笑着说:“这是给你嫁给麻森的嫁妆。”
老姐捶了我肩头一拳,又悄悄对我说:“别再让欣彤妹妹失踪了,在姐眼里,她才是最适合做你媳妇的。”
我点点头。
其实国庆假期我每天都给苏欣彤打个电话,和她聊几句,她总是说她在二姨家玩得很开心。本来说好的去二姨家接她,临走时打电话却发现关机了。我有点隐隐不安。
驱车到苏欣彤二姨家,她二姨给了我一封信,说是苏欣彤让她转交给我的。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天送她来这里,她只是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恍恍惚惚走下楼,坐进车子里。坐在驾驶座位的周晓蕾告诉我,梁姿接到个电话打车走了。我点点头,撕开信封,读了起来。
“耗子: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南方的某个角落里生活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好吗?
“今天早上我看见你和苗小雨在一起睡着的样子,我的心很痛。虽然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其实早上带来的那夫妻俩不是来租房子的,而是来买房子的。我将老爸老妈留下的两套房子给低价卖了,希望他们二老在天之灵能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儿。
“其实那夜我是故意在火车给你打电话的,当我躲在角落里看到了你为我的离开而发疯的样子,我真的好感动。当初我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你姐还没安全回来。现在好了,你们都没事了,我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耗子,不要再费心地寻找我了,即使你找到我又能怎样?爱一个人,未必非得占有,只要曾经真心付出,这已足够。我要的是你的全部,而不是和别人分享你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耗子,你明白吗?
“耗子,好好的待若琳姐吧。如果我知道你待她不好,说不定哪天我回来拧你的耳朵,罚你跪方便面!
“逃离这城市,行囊里全部都是关于你的记忆,我会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每天默默地祝福你。我也不知道今天的离开是对是错,或许明天,或许多年以后的某个想你梦醒的晨曦,又觉得今天的自己有多么可笑,多么悲哀了。呵呵。
“再见,生我养我的滨海!再见,我深爱的耗子!”
隽秀的字体,风干的泪痕。苏欣彤写这封信的又是怎样的矛盾,怎样的不舍呢?回想往事的一幕幕,才发现她是一个感情完美主义者。我终于明白,她的离开在我走进萧若琳家卧室的那一刻就决定了。
我将信重新折好,仔细放进胸口的兜里,紧紧地贴在我的心脏。我瘫软在副驾驶上,手臂支撑着车窗,点燃一根烟,狠吸了几口,呛出了眼泪。
“走吧。”我无力地说。
“去哪儿?”周晓蕾轻声地问。
“随便吧,我无家可归了。”我忍着心痛说。
“那先给你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周晓蕾说。
车在飞驰,窗外的景色已模糊。
秋风又起,心中凛冽的寒意,让我再次回想和苏欣彤的点点滴滴。谁能来告诉我此刻她的消息,我发觉自己无法走出这冷瑟的季节和对她的回忆。唉!如果能回到从前,如果老天允许,我将不会再大意,我会努力学会让自己把爱延续。
我知道苏欣彤很难再回来了,我想至少是她嫁人之前是不会回来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匆匆结束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玩火的孩子烫伤了手,周晓蕾紧握着我的拳头。就这样握着,一直到宾馆。
“第一个女人因为我没钱,毅然决然地离我而去;第二个女人因为父命难违,马上要嫁给一个人渣;如今这第三个女人为了我花心,逃离这城市。”我看着周晓蕾,深情地问:“晓蕾,你想做第四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