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李薇薇家之前,我先带着陈赫岩回到公寓,她看着我的“狗窝”在笑。那天晚上送萧若琳离开这里,我就再没回来过。
我在电脑上将卖股票的钱,转入银行卡内。然后和陈赫岩去了那家公建,和房东签订了一年租赁合同,并将钱转入他的户头。做好这一切,我和陈赫岩驱车到李薇薇家。
萧若琳看到我回来,很开心。我拥抱了下她,心在哭泣。
“良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了?为什么手机不肯还我?我要去公司呀!”
我安慰她说:“不给你手机,不让你去公司是怕你休息不好。这几天我会一刻不离你身边,直到……直到你精神状态恢复从前才行。”
“良升,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萧若琳搂着我肩膀说,“不去公司可以,但你总得让我对他们交代下事情吧。”
我故作生气地说:“若琳,我就问你一句话,对你来说,我重要还是公司重要!”
“当然是你重要呀,如果为了你让我舍弃公司,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萧若琳信誓旦旦地说。
“那好!若琳,你暂时舍弃公司几天,我们快快乐乐地在一起,好吗?”
“好吧。”萧若琳亲了我面颊一下,“可是这里我住不习惯。”
我想了想,说:“只要你听话,咱们吃过午饭就回家。”
午饭后,我留下李薇薇告诉她随时等我电话。李薇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懂地看着我,点点头。
陈赫岩将我和萧若琳送到地下停车场时,我便让陈赫岩拿着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带着李殿虎和王雪梅去办理注册公司营业执照之类的事情。我告诉陈赫岩银行卡的密码,是苏欣彤的生日。
非常时期,有李殿虎保护她们,我才放心。
回到萧若琳的家,她还在追问我原因,我只好说:“四眼狗现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能量很大,他手底下有很多人都有枪,他随时想挟持你来报复我们。你没看见我让虎子陪陈赫岩和王雪梅吗,就是这个原因。”
“就因为杜菲儿?”
“是呀!他总觉得我们抢走了他女人。”
萧若琳将信将疑地问:“你为什么不找麻森将他抓起来呀?”
听到“麻森”两个字,我心疼痛了一下。“森哥……森哥现在很忙,再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等四眼狗被抓了,你就自由了!”
萧若琳点点头。
我给她做了足底按摩后,说:“睡一觉吧。”
“一起睡吧,良升。”
我好容易将萧若琳哄睡了,我却睡不着。森哥,如果你在天有灵,你教教我该怎样瞒着你妹妹呀!
萧若琳一直睡到晚上。其间陈赫岩打来电话,说该办的都办好了,我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萧若琳洗漱后,我决定给她做点吃的。我将猪心煮熟了切成片,又煮了个鸡蛋放到方便面里。就在她吃第一口猪心时,门铃响起来了。
“欣彤!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欣彤没有理我,而是扑到萧若琳身上,哭着说:“若琳姐,节哀顺变!”
我所有的安排,为了隐瞒萧若琳所做的一切,全被苏欣彤“节哀顺变”四个字轻易地撕个粉碎!我知道一定是她给王雪梅打电话,王雪梅快嘴告诉她麻森之死的。
萧若琳听我解释完麻森死的经过,她歇斯底里地叫着:“我不信!我不信我哥会死!你们骗我!他是警察他有枪的!他不会死的!”
我搂着萧若琳,任凭她拳头打着我。“若琳,你冷静些!”
“对不起,耗子,我不知道……”苏欣彤哭着说。
对于苏欣彤的离开,我本身就有怨气,再加上她一来就说破了麻森的死而让萧若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便冲动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好,你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你知道我瞒她瞒得多辛苦吗?”
“对不起耗子,我错了,我不该回来!”苏欣彤擦着眼泪就要离开。
“苏欣彤,你给我站住!你一进来就让事情变得这么糟糕,你想一走了之吗?”我吼道。
苏欣彤驻足。
自从苏欣彤给我买牛仔裤之后,我一直是“欣彤,欣彤”的称呼她。今天我呼她苏欣彤,是想将所有积压在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苏欣彤,你想离开我,我不拦你!我知道你要的我不能给你,我放弃!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费心地去四处寻找你!”
苏欣彤擦着眼泪,点点头。
我接着又大声说:“但是,你有责任和我一起照顾若琳,让她慢慢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把她留住,至于以后,我再慢慢哄她。眼前最重要的是安慰萧若琳。
“麻森在哪儿,我要见他!”萧若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应该在殡仪馆冷冻着吧,我们暂时见不到他的。”我搂着她说,“走吧,去给他上支香吧。”
萧若琳在恍恍惚惚中,随我去了麻森家。杨三告诉我,四眼狗已经被通缉了。我知道,滨海会暂时会平静些时日了。
滨海首富夏海生与儿子夏超一日之间相继被杀,接着刑警大队长麻森在枪战中牺牲,主管滨海治安的萧若琳父亲夏海生不堪承受如此压力,引咎辞职了。据说第二天就被双规了。
与麻森告别的日子如期而至。他躺在花丛中,像睡去了一样。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再醒过来,永远不会再说“男人喝酒女人走开”了。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我希望他一路走好。
萧若琳在最后告别的时刻,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麻森的名字,直致昏厥数次。而老姐在苗小雨的陪伴下,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
“麻森的女人,不能哭。”老姐,她做到了。
不管是谁,不管生前多么富贵多么有地位,到了最后,难免被送进焚烧的火炉。麻森走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带着遗憾,是否还有牵挂。但我知道他给我们大家留下了思念,留下了难过。
我知道我和四眼狗以及青青与滨海之魔,总有一战。我不知道下次躺在这里的人会不会是我。
跪在这冷冷的墓地,跪在这众人的低泣声里,我明白没有人可以左右阴晴雨雪,没有人可以摆脱悲欢离别!
散落的纸钱在风中乱飞,更显得悲凉凄切。在这个初冬深秋的季节,我感受到了它的凋谢……
“森哥,安息吧。”我扶着抽泣的萧若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