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绫棠发现自己正躺在木板拼成的床上,盖着有点脏的被子,两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坐在床边守着她。看到她醒过来微微松了口气。“姑娘啊,你终于醒了。”
据老张夫妇的说法是他们上山采草药在山顶见到了晕倒的绫棠,身上有很多伤口,周围也没个人,怕她出事就把她带回来了。
绫棠喝完张奶奶熬的药,下床跪在了两人面前,“谢谢张爷爷张奶奶。”老人赶快把她扶起来,“闺女使不得啊,使不得。”
她就这么被老张夫妇留了下来,在伤好之前。
帮着老人采草药,种田;跟张爷爷血如何辨别草药,又跟着张奶奶学做烙大饼;看到张爷爷拿着卖草药赚来的钱偷偷给张奶奶买了新衣裳,惹得张奶奶一顿骂却也使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绫棠倚在门槛边,看着就着夕阳在田野散步的老人,抬手拭掉了划过脸颊的泪水。
她想家了,那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的子民。她怨恨着自己,怨恨自己太弱,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族,连“海棠”都要靠别人才能保护好。她靠在门槛上的身子慢慢滑了下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的撕心裂肺。
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重新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她要变强大,强大到有能力保护“海棠”,让四界安好。
“四界之外海棠隐/生四界护四界/凌家少女神女祭/神女祭祭神女/繁华褪尽海棠眠/圣服染尽红颜…”绫棠突然听到一阵若隐若现的歌声,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而后她全身一僵,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直接往村子外走去。走出了村子,绫棠手心的印记突然一烫,脑子里的意识瞬间凝聚,睁开眼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她居然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正往一座破烂的小木屋走去。身体的控制权还是回来了,在她站在摇摇欲坠的木门前。她犹豫再三还是推开了门。
屋内的景象并没有木屋的外表那么的残破,反而更像某个大户人家的厅堂,只是小了点罢了。
“绫氏神女一人存/有因果不明亡/天界弑遍海棠门/天界亡红衣服…”歌声还在继续,混合着倒茶声。歌声来自跪坐在矮桌旁的红衣女子,而香味则来自那倾泻而出的碧绿的茶水。
绫棠没说话,女子也依旧自顾自地唱着歌:“…嫁衣狂神女落/红眸红线红嫁衣/红线缠绫阿哑…”
歌声终于结束,茶也已经泡好。女子这才抬起头,仿佛刚注意到绫棠的到来。“你来啦,坐吧。试试我泡的茶有没有神女你泡的好喝。”语气平淡得像是两个妇女在谈论柴米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