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蓁看到她这个样子,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你这是把其他人也跟着坑了,六姐姐,你好自为之吧。”深呼息一口气,“至于你姨娘与兄弟,我已给维哥儿去信了,如果二伯母真个容不下他们母子,维哥儿可以接济他们,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乔芷愣了愣,看来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乔蕾是那样不讲信用的人,把这观念也用到了乔蓁的身上,总是怀疑乔蓁也是那等说话好听的人。现在听到她这番保证,她脸上浮现一丝惭愧,当即朝乔蓁下跪一拜,“我如果还能活下来,必定会报答你的。”至少现在的她没法保证亲娘与亲弟的生活。
乔蓁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如果再说些不用她报答之类的话,只怕她的疑心会更重,乔芷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乔家的庶出姑娘。她蹲下身将食盒收起来的时候,听到乔芷的呕吐声,她忙问,“你怎么了?”
乔芷脸上有几分菜色,“可能是这两天吃锼食吃坏肚子了……呕……”又是一声呕吐的声音,随即就有一股酸腐之气在牢房里飘荡。
乔蓁到底有几分担忧,伸手想要给她拍拍背,但手还是够不着她。
乔芷转头一脸虚弱地看了她一眼,“我没事,至少现在死不了,怎么着我也要比她乔蕾活得长。”
句句不离乔蕾,乔蓁摇了摇头,提起空空的食盒,留下一句我再来看你,就转身出去。
看到狱卒开门,她听到里面乔芷又一声痛苦的呕吐声,到底于心不忍,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给狱卒,至少让乔芷能过得舒适些。
走在这阴暗的通道里面,她想到乔茵,身为乔蕾与乔芷的亲姐妹,她只怕要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事情又与大房的案子发生在一块,只怕这回乔家真要经历一场十级地震了。
出了天牢,听露就急忙迎了上来,“姑娘见着二姑娘与六姑娘了?”
乔蓁轻“嗯”一声,脸上略有疲惫的她没有多说,而是带头往前走。也是多亏了筱微,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见到了乔蕾与乔芷。
这是皇宫偏僻的地方,她却是挺熟的,带着听露转了几个弯,看到前方等在那儿的一抹颀长的身影,她的眼里微微有些发热,嘴唇嚅动了几下,他的背姿还是如此的挺拔,似乎没有什么能撼动他一般。
她转头吩咐听露等在这儿,自己深呼息一口气,走到他的身后时,一把揽紧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背上,“你别动,这样让我抱一下。”
年彻原本想转身的动作在听到她略为不对劲的声音时就顿住了,他朝自己人挥了挥手,有几道身影快速闪动,把守住几个要点,把这方天地完全让给他们。
他的大掌摩挲着她圈住自己腰的手,想要打趣两句缓和一下气氛,“我还以为你要迷路呢?”
乔蓁却道:“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听来闷闷的,“你给了筱微地图,我早就熟记于心……”
听到她的辩驳,他转身看她,乔蓁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精神奕奕的,这样的委靡很少见,“乔蕾与乔芷的事情你还是撂开手吧,嫡皇孙现在也被禁足在他府里,这回他可是大意失荆州,白白将之前的大好局面丧失掉。”想到之前才去过嫡皇孙的府邸,这个一向都喜欢表现得亲民又礼贤下士的嫡皇孙第一次没有做作,而是暴躁地将府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第一次表现自己的真性情。
难为他煞费苦心地弄了个假账本,十五皇子刘汕拿着假账本进献给老皇帝,暗中帮他们这一派的人扫清了不少顽固份子,而他手中的真账本自然能给嫡皇孙拉拢到不少有用的人才,当然那些个人都是手中握有权势的,不然怎么敢将平江郡王府灭门。
与其拉他们下马,再换一批同样的贪腐之人,还不如与其合作,实现双赢,反正这大魏的水早就浊得不能再浊了,他又握着真账本,这等于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剑,是挥还是悬,全凭他心意。
对于朝政,他可没有多少匡扶的心思,这倒是让太子与嫡皇孙颇为风光了一阵,只可惜到底是竖子不可谋也,思及此,他冷冷一笑。
这些朝政之事乔蓁其实也略有耳闻,毕竟仍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她靠在年彻的怀里,声音仍是闷闷的,“我也想不理的,可到底事关乔家,哪能高高挂起。”
“如果你担心乔维,那大可不必。”年彻道,“这是皇室丑闻,皇上是不会让其流传出去有损皇室颜面的,当然责骂太子与嫡皇孙一番还是有的。到时候我自有安排不将这这祸事蔓延至乔家三房,你且安心。”
有他这个保证,乔蓁就知道这事闹得太大,乔维也不会有半点损伤,这心方才落到实地,“难道就真的便宜了林侧妃?她才是这起通奸案的策划者。”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年彻冷哼一声,“这女人不简单,一直以来嫡皇孙都小看她了,现在才会被她摆了一道。这事她摘不清,要躲过脏水可是不易,只怕十五皇子就会第一个饶不过她。”
乔蓁闻言,看来要整林侧妃也是救不回乔芷,至于乔蕾必死无遗,若能保住乔芷,将来乔家二房还有些许希望,她想到的只有乔茵,这位五姐姐本来就情路艰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没有一个官宦之女的身份,她的婚事就更难许了。
她咬了咬指甲,头脑飞速地转动。
年彻脸上却有几分不悦,难得与她这样见上一面,却还老是要为旁的人与事叨扰,手臂突然揽紧她,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
乔蓁差点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看着他,粉拳捶打在他的身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哪里还有心思做这个?
只是她越挣扎,他吻得越用力,最后硬是撬开她的齿关,缠上她柔软的舌头……
一吻过后,她脸色绯红地靠在他的怀里,伸手狠狠地在他胸膛上掐了一把,听到他“嘶”的一声,这才松开手劲,“都怪你,我现在都不记得之前想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