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调音乐也就是道家的音乐,最早的道调音乐可以追溯到曹植所作的“步虚声”。南北朝时盛极一时的游仙诗,大多可以归入这一类。郑樵《通志》“遗声”类列道家游仙类有二十二曲,第一种就是“步虚”。《乐府解题》说:“《步虚词》,道家曲也,备言众仙缥缈轻举之美。”据《乐府诗集》卷七十八《杂曲歌辞》所载,最早的《步虚词》是北周时庾信所作。唐代则有顾况、韦渠牟的五律,皎然、吴筠的五古,陈陶的七古,陈羽、刘禹锡、高骈的七绝。这些歌曲所入当然是道调。
唐代统治者为抬高身价,认老子(李耳)为始祖,尊老子为玄元皇帝。“高宗自以李氏老子之后也,于是命乐工制道调”(《新唐书·礼乐志》)。唐明皇也信奉道教,尊庄子为南华真人,文子为通玄真人,列子为冲虚真人,庚桑楚为洞虚真人。《新唐书·礼乐志》说他“方浸喜神仙之事,诏道士司马承祯制《玄真道曲》,茅山道士李会元制《大罗天曲》,工部侍郎贺知章制《紫清上圣道曲》”。后来他修建太清宫,修成之后,又命太常卿韦制《景云》《九真》《极紫》《小长寿》《承天》《顺天乐》等六曲,都是道调。
唐明皇曾经亲自教导《步虚词》的演唱,讲究平、上、去、入,抑扬顿挫。唐道士元辨曾为此写了《谢亲教道士〈步虚〉声韵表》说:“伏见陛下亲教《步虚》及诸声(指道调)之赞……平、上、去、入,则备体于正声;吟讽抑扬,则宛仍于旧韵。使咏之者审分明之旨,闻之者无伪舛之谦。”可见《步虚》等道调音乐是非常讲究,艺术性很高的。《全唐诗话》卷一载:“(李)行言,陇西人,兼文学干事,函谷关诗为时所许。中宗时,为给事中,能唱《步虚歌》。帝七月七日御两仪殿,会宴,帝命为之。行言于御前长跪,作《三洞道士青词歌曲》,貌伟声畅,上频叹美。”
《步虚词》到后来不仅仅是唱,而且有舞蹈,是一种载歌载舞的形式。唐代女诗人薛涛《试新服裁制初成》诗说:“每到宫中歌舞会,折腰齐唱《步虚词》。”所谓“折腰”,就是舞蹈动作。
3.法曲与胡部新声
在隋唐□乐大曲中,“法曲”也是非常著名、艺术性很高的一个品种,它源于东晋以来的“法乐”,本是用于佛教法会的音乐。梁武帝崇信佛法,设“法乐童子伎”,又制《善哉》《大乐》等十曲,“皆述佛法”,更使法乐得到很大发展,并使这种脱胎于佛教音乐的乐舞,与汉族音乐相结合,在隋代形成了“音清而近雅”(《新唐书·礼乐志》)的风格,逐渐成为清商乐的一部分。后来“隋炀帝厌其声淡,曲终复加解音”(同上)。至唐代,则往往在曲后更加“解曲”。明胡震亨《唐音癸签》卷十五说:
自古奏乐,曲终更无他变。隋炀帝以清乐雅淡,曲终复加解音,至唐遂多解曲,如《火凤》用《移都师》解,《柘枝》用《浑脱》解,《甘州》用《吉了》解,《耶波娑鸡》用《屈柘急遍》解。
《旧唐书·音乐志》记载法曲音乐的情况是这样的:
太常旧相传有宫、商、角、徵、羽“□乐”五调歌各一卷,或云贞观中侍中杨恭仁妾赵方等所铨集,词多郑卫,皆近代词人杂诗。至又令太乐令孙玄成更加整比为七卷。又自开元以来,歌者杂用胡夷里巷之曲,其孙玄成所集者,工人多不能通,相传谓为“法曲”。
唐代的法曲,是唐代大曲中的一部分。它虽然深受少数民族音乐的影响,但其风格特色及所用乐器仍与“清乐”接近。白居易说“法曲虽似失雅音,盖诸夏之声也,故历朝行焉”(《法曲》诗自注),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自唐高宗永徽年间(650-655)开始,法曲就受到重视,唐高宗为制《大定乐》。唐明皇更是酷爱法曲,他在皇宫内设梨园,选坐部伎弟子三百人亲自教授,所学主要是法曲。他在梨园设“法部”,专门从事法曲的演出。而宫外的“梨园别教院”,也主要从事法曲的学习。天宝十三载,“诏诸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作”(《新唐书·礼乐志》),使法曲受到少数民族音乐更大的影响,也使其在艺术上得到更大的提高。白居易的《新乐府》中有一首《法曲》,描述了法曲在唐代的情况:
法曲法曲歌《大定》,积德重熙有余庆,永徽之人舞而咏。法曲法曲舞《霓裳》,政和世理音洋洋,开元之人乐且康。法曲法曲歌《堂堂》,堂堂之庆垂无疆。中宗肃宗复鸿业,唐祚中兴万万叶。法曲法曲合夷歌,夷声邪乱华声和。以乱干和天宝末,明年胡尘犯宫阙。乃知法曲本华风,苟能审音与政通。一从胡曲相参错,不辨兴衰与哀乐。愿求牙旷正华音,不令夷夏相交侵。
白居易的观点趋于保守,不足取,但他是亲历之人,所说的情况应该是可信的。
虽然《旧唐书·音乐志》说“五调法曲”较之雅乐“词多不经”,但是它的艺术性是相当高的,唐代最著名的大曲《霓裳羽衣舞》就是法曲。
据宋王溥《唐会要》卷三十三载,太常梨园别教院所教法曲有《王昭君》《思归乐》《倾杯乐》《破阵乐》《圣明乐》《五更转乐》《玉树后庭花》《泛龙舟》《万岁长生乐》《饮酒乐》《斗百草》《云韶乐》等十二章。
唐段安节《乐府杂录》载唐乐有“胡部”,说它是“(西)凉府所进”。实际上就是西凉乐。又有《奉圣乐曲》,“是韦南康镇蜀时南诏所进”,可见它并非完全是西凉乐。任半塘《唐戏弄》认为它实际上包含《乐府杂录》中所列的“鼓架部”(《新唐书·南蛮传》:“凡乐三十,工百九十六人,分四部:一、龟兹部;二、大鼓部;三、胡部;四、军乐部。”大鼓部即鼓架部)、“龟兹部”和“胡部”三部分。唐杜佑《通典》载:“自周隋以来,管弦杂曲将数百曲,多用西凉乐;鼓舞曲多用龟兹乐,其曲度皆时俗所知。”狭义的胡部,主要是指西凉乐。西凉乐中含有不少汉族清乐的成分,已不是纯粹的胡乐。广义的胡部,可以理解为包括西凉、龟兹等在内的少数民族乃至外国的音乐。
在汉族清乐的影响下,西凉、龟兹、疏勒、高昌等少数民族音乐,逐渐突破了“歌曲”、“解曲”、“舞曲”这种结构简单的表现形式,而创作出了本民族的大曲,如鲜卑族的《辇后大曲》、最早传入中国的《凉州大曲》等。
“胡部”中的大曲多以州名,如《凉州》《伊州》《甘州》《渭州》《熙州》《石州》《陆州》等。著名的《狮舞》《胡腾》等也属“西凉伎”。白居易《新乐府·西凉伎》描写说:“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刻木为头丝作尾,金镀眼睛银帖齿。奋迅毛衣摆双耳,如从流沙来万里。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梁前致词。”元稹也有《西凉伎》诗说:“前头百戏竞撩乱,丸剑跳掷霜雪浮。狮子摇光毛彩竖,《胡腾》醉舞筋骨柔。”
“胡部”音乐的艺术性是很高的,尤其是它的那种异域风情,更使人耳目一新,所以它在唐代是非常受欢迎的。
唐代,又从河西等地传来新的少数民族音乐,称“新声”或“胡音声”。《通典》载:
又有新声,自河西至者,号“胡音声”,与龟兹乐、散乐俱为时重,诸乐咸为之少寝。
能让“诸乐咸为之少寝”,可见其艺术水平是很高的。
开元二十四年(736),“升胡部于堂上”(《新唐书·礼乐志》)。其后,唐玄宗又下诏,令“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奏”(《新唐书·礼乐志》)。实际上是让道调和法曲更多地吸收“胡部”、“新声”的营养。这些少数民族大曲不仅成为唐代大曲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对汉族音乐产生了深巨的影响。
4.大曲和法曲的表演情况
唐代的大曲和法曲,较南北朝时的清乐要复杂得多。它们都是多段体的歌舞曲,演出场面很大。根据唐宋两代的有关文献,我们可以大致推知唐代大曲和法曲的表演情况。
大曲和法曲的结构大致可分为“散序”、“中序”和“破”三部分,每一部分又分若干小段。
(1)散序部分
这一部分由“散序”和“”两段组成。这是一段节奏自由的散板,是一段由各种乐器独奏、轮奏或合奏的器乐曲。由于是散板,所以一般没有舞蹈。它可以有若干段,每段一个曲调。则是一个向慢板过渡的乐段。
(2)中序部分
中序(又称“拍序”或“歌头”)部分由“排遍”、“”和“正”三部分组成。这是一个以歌唱为主,器乐伴奏,或舞或不舞的慢板乐段。
(3)破部分
破(或称“舞遍”)部分由“入破”、“虚催”(又称“破第二”)、“衮遍”、“实催”(又称“催拍”、“促拍”或“簇拍”)、“衮遍”、“歇拍”、“煞衮”七段组成。这是一个以舞蹈为主,器乐伴奏,或歌或不歌,速度逐渐加快的乐段。“入破”是散板节奏,到“虚催”时入拍。由第一次“衮遍”到第二次“衮遍”,速度逐渐发展到极快,到“歇拍”时慢下来,至“煞衮”结束。
这是大曲和法曲的一般结构,各曲结构不一定完全相同。
5.《霓裳羽衣舞》
下面,我们就来看一看法曲中最为著名的《霓裳羽衣曲》的表演情况。
关于《霓裳羽衣曲》的来源,有许多传说,有人说是一个道士(《异人录》说是申天师,《逸史》说是罗公远,《鹿革事类》说是叶法善)引唐明皇入月宫,听到优美的仙乐,唐明皇默记曲调,归来后写成《霓裳羽衣曲》。另一种说法是说唐明皇在开元年间(713-741)登三乡驿,望女几山,兴起了求道成仙的念头,归来后写成此曲。
唐刘禹锡《三乡驿楼伏睹玄宗望女几山诗小臣斐然有感》诗说:“开元天子万事足,唯惜当时光景促。三乡陌上望仙山,归作《霓裳羽衣曲》。”
其实这个曲子本是西凉节度使杨敬述把所得的西凉乐曲《婆罗门曲》进献给朝廷,后来改名为《霓裳羽衣曲》。《新唐书·礼乐志十二》载:“河西节度使杨敬忠献《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唐郑《津阳门诗》自注也说:“西凉都督杨敬述进《婆罗门曲》。”唐杜佑《理道要诀》载:“天宝十三载七月,改诸乐名。”其中就有黄钟商《婆罗门曲》改为《霓裳羽衣曲》。在改编过程中,可能经过了唐明皇的加工润色。王灼在《碧鸡漫志》卷三中说:“《霓裳羽衣曲》,说者多异。予断之曰:‘西凉创作,明皇润色,又为易美名。其他饰以神怪者,皆不足信也。’”
据宋周密《齐东野语》说:“《霓裳》一曲,共三十六段。”它的表演时间很长,规模相当大。
白居易有一首《霓裳羽衣舞歌》,生动而详细地记载了《霓裳羽衣舞》的表演情况: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著人间俗衣服。虹霓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胜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磬箫筝笛递相搀,击弹吹声逶迤。(原注:凡法曲之初,众乐不齐,唯金石丝竹次第发声。《霓裳》序初,亦复如此。)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原注:散序六遍无拍,故不舞也。)中序擘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拆。(原注:中序始有拍,亦名拍序。)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四句皆《霓裳舞》之初态。)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原注:许飞琼、萼绿华,皆女仙也。)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霓裳》破十二遍而终。)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原注:凡曲将毕,皆声拍促速,唯《霓裳》末,长引一声也。)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一落人间八九年,耳冷不曾听此曲。……我爱《霓裳》君合知,发于歌咏形于诗。君不见我歌云:“惊破《霓裳羽衣曲》。”又不见我诗云:“曲爱《霓裳》未拍时。”由来能事皆有主,杨氏创声君造谱。君言此舞难得人,须是倾城可怜女。……如君所言诚有是,君试从容听我语。若求国色始翻传,但恐人间废此舞。……
从诗中可以看到,《霓裳羽衣舞》对演员要求很高,“须是倾城可怜女”。演员身着“虹裳霞”,头戴步摇冠,身上珠环玉佩。宋王谠《唐语林》卷七载:“有《霓裳曲》者,率皆执幡节,被羽服,飘然有翔云飞鹤之势。”《碧鸡漫志》更记载说,唐明皇时杨贵妃即善此舞,“而宫妓佩七宝璎珞舞此曲,曲终珠翠可扫”。
当乐队奏出散板的“散序”六遍时,舞者凝立不舞。这段由磬、箫、筝、笛等乐器奏出的“散序”,旋律非常优美。中序入拍,音乐较前热烈。舞者开始长袖飞舞,飘然旋转。这时清越的歌声响起,舞女蛾眉略敛,娇眼如波,传达出无限情意。唐李太玄《玉女舞霓裳》诗写道: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入破”是一段婉转轻柔的旋律。白居易在《卧听法曲〈霓裳〉》诗中说“宛转柔声入破时”之后,旋律越来越快,情绪也越来越激烈,在有如“跳珠撼玉”的音乐伴奏下,舞女们也如鸾翔凤舞一般。最后,在一声如鹤唳般清亮的长声中,结束了全曲。
《霓裳羽衣舞》不仅作为宫廷表演的曲目,而且也在民间广泛流传。其实,不仅是《霓裳羽衣舞》,许多大曲和法曲都在民间流行,而且深受人们的喜爱,白居易在《杨柳枝》诗中就说:“《六幺》《水调》家家唱,《白雪》《梅花》处处吹。”可以想见唐代□乐的繁盛。
教坊与梨园
1.教坊的建立
为满足自己享乐的需求,唐代统治者大力发展艺术水平远较雅乐为高的俗乐歌舞百戏。唐高祖武德(618-626)初,就在管理雅乐的太常寺中设教坊管理俗乐,但是,当时教坊的地位还不高。到唐玄宗开元年间(713-741),国力达到鼎盛,全国城乡处处歌舞升平。当时,长安有乐人数万人之多。《新唐书·礼乐志》载:“唐之盛时,凡乐人、音声人、太常杂户子弟,隶太常及鼓吹署,皆番上,总号音声人,至数万人。”东都洛阳,亦有乐工五千余人(见唐段安节《乐府杂录》)。
唐玄宗曾下诏:“太常礼司,不宜典俳优杂伎。”(《教坊记序》引)于是,对大乐署进行改造,把负责演奏俗乐的乐工分出来,设立教坊五处。
内教坊在大内蓬莱宫侧,主要管理新声、散乐和倡优之伎(见《新唐书·礼乐志》)。外教坊分设在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每处各左右二个。“西京右教坊在光宅坊,左教坊在仁政坊。右多善歌,左多工舞,盖相因成习。东京两教坊俱在明义坊,而右在南左在北也。”(唐崔令钦《教坊记》)这些教坊不再隶属于太常,而归宫廷直接管理。
教坊中技艺最高,容貌最美丽的女艺人称“内人”,又叫“前头人”,一般仅十数人,多也不过数十人。这些人住在宜春院、佩鱼,并经常被皇帝召入赐食。并且四季给米,甚至赏赐宅第。每月二十六日,内人的母亲可以进宫与女儿相见。没有母亲的由其姐姐、妹妹或姑姑一人进宫相见。内人生日,则准许她的母亲、姑姑、姐姐、妹妹都进宫相见。待遇是相当优厚的。
次一等的女艺人是因“内人”人数少,表演时由“云韶乐”艺人中增添的,称为“宫人”。据唐段安节《乐府杂录》所载,云韶乐用玉磬四架,乐器有琴、瑟、筑、箫、、跋膝、笙、拍板等。乐分堂上堂下。有登歌四人,在堂上坐。又有舞童五人,衣绣衣,各执金莲花引舞者。舞者在阶下的锦筵上跳舞。云韶乐艺人住在宫中的云韶院。
另外,则有许多平民百姓的女子,因容貌秀丽被选入宫中,学习琵琶、三弦、箜篌、筝等乐器的演奏,称“弹家”。
内人和弹家的水平悬殊很大。“开元十一年(723),初制《圣寿乐》,令诸女衣五色衣以歌舞之。宜春院女,教一日便堪上场,唯弹家弥月不成。至戏日,上令宜春院人为首尾,弹家在行间,令学其举手也。”(见《教坊记》)戏日,教坊一般乐伎只能舞《伊州》和《五天》,翻来覆去,都是这两支曲子。其余的舞蹈,都让给内人。当时内人所跳的“软舞”,有《垂手罗》《回波乐》《兰陵王》《春鹦啭》《半社渠》《借席》《乌夜啼》等;“健舞”有《阿辽》《柘枝》《黄獐》《拂林》《大渭州》《达摩》等。
2.梨园
教坊以外,还设置三个梨园,设在宫中的梨园,选自太常寺所辖的水平较高的“坐部伎”,主要是为唐明皇演奏他所喜爱的新声俗乐,即元稹在《华原磬》诗中所说的“玄宗爱乐爱新乐,梨园弟子承恩泽”;白居易在《华原磬》诗中所说的“梨园弟子调律吕,知有新声不如古”。唐明皇亲自参与梨园弟子的教授。《新唐书·礼乐志》载:
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居宜春北院。宫女数百,亦为梨园弟子,居宜春北院。梨园法部更置小部音声三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