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张宾的师傅困居肇庆府,在收养张宾前曾收了一位徒弟,当时张宾的师傅由于不懂营生,日子过得很是艰苦,当地大户邓家的一个名叫邓武子弟好武,知道陈祖师武功高强,经常接济陈家,博得了陈祖师的好感。
后来那位邓武在一个适当的时候提出要拜师学艺,当时陈祖师漆下无子,见那邓武诚恳殷勤,在告诫“学武不得欺压良善、不得为奸作恶”得到邓武指天发誓的保证后,就收了他为徒,教授他武艺。
那邓武人如其名,是个武痴,自从得陈祖师传授武艺后,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勤学不辍,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学艺小有所成,在肇庆一带的绿林圈子中也渐渐小有名气。
那邓武苦学了五年,在肇庆鲜有对手,自以为已全部学得陈祖师的武学,天大地大,无人可管束他,遂开始将陈祖师的告诫置之脑后,当成耳边风,开始肆意放纵起来。
这邓武一改往日面目,开始欺男霸女,打劫良善,尽干些欺凌乡邻的恶事,对陈祖师的训诫也是屡教不改,恼了他时反而恶语相向。
陈祖师深悔自己有眼无珠,将武艺传授了此等恶人,让祖宗脸上蒙羞,但此时已奈何不得邓武了,愤懑之下,就抱捡了一个孤儿,将毕生所学尽皆传授,只希望能将这份武学传承下去。
那邓武虽然在外作恶多端,但毕竟痴迷武学,在陈祖师这里学了五年武艺,对自家师傅倒也不错,平常逢年过节都会遣人送些米粮银两来,对于师傅收了张宾传授武艺之事也不在意。
张宾性格敦朴,平时为人沉默寡言,但他的学武天分比邓武还高上几分,在和邓武同样努力且又有陈祖师时刻在旁指点督促的情况下,三年时间就赶上了邓武五年的进境。
邓武虽然在外霸道蛮横,但对陈祖师一家和张宾这位小师弟却是很和气,虽然为陈祖师所不喜,但他每次来陈家,陈祖师也没赶他走,还是把他当做自家徒弟。
张宾学艺三年,武艺小有所成,邓武在肇庆遇不到什么像样的对手,就时常来找自家小师弟切磋武艺。
邓武在外混迹多年,对敌经验丰富,到最后,总是压着张宾打。
张宾被压制久了,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了,忘了师傅叫他不要在邓武面前使虎鹤双形拳的告诫,使出虎鹤双形拳将邓武打得大败。
邓武大吃一惊,从张宾口中套出张宾所使的拳法后,方才知道陈祖师对他留了一手,没有将最厉害的武学传授给他。
邓武请求陈祖师传授他虎鹤双形拳,陈祖师死活都不肯,不仅不如,还叫张宾不能将此拳法传给他,并叫邓武从此不准再来陈家。
邓武对陈祖师恨之入骨,连带张宾也一起恨上了,暗中寻思要将虎鹤双形拳学到手。
张宾尽得陈祖师真传,这时陈祖师的女儿也已长大,陈祖师就将女儿许配给张宾,并选定了良辰吉日成亲结婚。
这陈祖师的女儿人长得清纯靓丽,亭亭玉立,在高要县一带算是一朵名花,这也是邓武时常厚着脸皮常来陈家的缘故,他早就垂涎上了小师妹的美色。
在得知张宾要和小师妹成亲的消息后,张宾妒火中烧,一想起自己几年来对陈家如此这般的殷勤讨好,却被师傅传艺藏了一手,还将自己觊觎了很久的小师妹许配给了别人,遂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联络山贼恶匪,趁张宾外出采办结婚的物事时,一群人冲进陈家,将措手不及的陈祖师打伤,在没有找到拳谱、威胁陈祖师无果后,就掳走了小师妹。
邓武见从陈祖师那里得不到虎鹤双形拳的拳法口诀,就拿小师妹要挟张宾,陈祖师却是固执的不允许张宾拿拳法口诀换人。
张宾拗不过陈祖师,只得自己悄悄的拿口诀去和邓武换人,邓武得了口诀后,也没难为张宾,就将藏人的地点指给了张宾。
张宾花了半天的时间找到藏人的地方,那里是一处山坳,山坳里有一处水潭,此地离高要县城比较偏远,非常隐秘。
张宾高声呼喊小师妹,却得不到回应,进入山坳细细寻找,最后在水潭边发现小师妹躺在水潭边。
张宾找到小师妹时,小师妹全身已是湿透了,头发散乱,衣衫破捐,裸露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小师妹双眼圆瞪,面孔痉挛,双唇泛白,涣散的瞳孔中还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呼吸早已经停止。
“邓武,你这个畜生,我要宰了你!”张宾在山坳中发出了愤怒的吼声,,一拳将旁边碗大的一块石头打得粉碎,鲜血染红的手指上发出的疼痛完全被心中的愤怒和悲痛所掩盖。
这时,一群官府衙役冲进山坳,见到张宾,就口称捉拿杀人凶手,用铁链将张宾绑起就走,弄得张宾莫名其妙。
直到到了县衙大堂,张宾才知道自己被人栽脏陷害了,说是自己图谋小师妹美色,**谋杀了小师妹。
张宾马上就明白了,自己被邓武反咬了一口,但任凭衙役如何使用酷刑逼供,他是始终都拒不承认。
而陈祖师在得知女儿被奸杀,小徒弟反被陷害为杀人凶手后,本来年事已高,又被邓武等人打伤,一气之下,竟然一病不起,没过两天就含恨去世。
邓武在陈祖师病倒后,装模作样的去照顾了两天,在把陈祖师气死后,又以陈祖师大弟子的身份假惺惺的为陈祖师发丧安葬,博得了不知情的乡绅的一片赞扬声。
邓武从手中得到虎鹤双形拳的口诀后,演练了几遍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就暗中在县衙使钱将张宾定成死罪,以防后患。
也是这陈家人一家死得冤枉,这张宾命不该绝,刑部本已批复了高要县对张宾的判决,要在第二年秋后行刑的,哪知这县令因牵连到朝廷的一桩政治漩涡之中,在第二年初就被调走了。
新调来的是县令却是许广的同年,为人比较精明,颇为正直,和许广关系颇好,他赴任路过绍兴时到新昌去拜访许府,许老太爷正好要去梧州,于是就一起顺道同行。
当许老太爷从梧州回来路过高要县来和县令辞别时,无意中听到这县令说起张宾之案存在了许多疑点。
许老太爷就花了大把的钱,暗中帮这县令调查此事,最后得出这张宾是被人栽脏陷害了,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为其翻案。
许老太爷怜悯这张宾,就向县令为他求情,县令虽然也知道此人冤枉,只是刑部已批了秋后斩的批文,如今证据不足,也放他不得。
最后许老太爷狠心一咬牙,花了万两银子为张宾买命,县令将其他的死囚买通替换了张宾,才将张宾救了出来。
由于张宾并没能被沉冤昭雪,就随着许老太爷来到许家,在许家隐藏了十五年,除许老太爷和许广夫妇外,无人得知其所由来。
如今劫掠许家船只货物的人留下了一封信,书中言明许家若将张宾捆绑送到指定地点,则将船货原封不动的归还,否则,就会将许家包庇杀人凶犯之事告之官府,落款是虎鹤两个字。
张宾一看就知道了是邓武从广东找来了,想不到他十几年了居然还找了来,还打伤了自己的一个徒弟,一想起旧仇新恨,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邓武,神情亦是激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