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头里有座山寨,寨子里有许多木楼。
吴佳琼和王峻却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
这山洞很大,有三个房间般大小,而它正好也是作为白衣少年的卧室。山洞里有桌子凳子,靠洞壁还有一张大床。奇怪的是,山洞另一边靠着洞壁的地方,竟然有着一汪木桶般大小的泉眼,一眼望去一片黝黑似乎极深。此时王峻便被五花大绑丢在泉水旁,而吴佳琼则被丢在床上。似乎不放心王峻,白衣少年又找来两条牛筋绳子在给他手脚上捆了一道。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白衣少年便把剑搭在凳子上,坐在小方桌前不紧不慢地品茶,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王峻与吴佳琼对视一眼,随即王峻的目光落在的床上,那里有软软的大棉被,躺上去一定很舒服。
吴佳琼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口泉眼上,她知道那是一眼活泉,直通数十里之外。
这种安静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人打破了。匪首张大胡子一手举着个大酒坛子喝着酒,一边一脚踹开了山洞口木栅栏做的门。一进门,张大胡子瞥了王峻和吴佳琼一眼,大步走到小方桌前,“砰”的一声把酒坛子往桌上一丢,一脚跨在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怒声质问道:“这真的两个你都要?真的一个都不给我?”
王峻顿时菊花一紧。
白衣少年喝了一口茶,也没看张大胡子一眼,道:“我知道你会过来。”
“我能不过来吗?”张大胡子举起酒坛子仰脖子喝了几口,又把酒坛砸在桌子上,“小七,你最近出去一趟,翅膀变硬了嘛!今天在那么多兄弟面前折我的面子,你显得十分威风啊!”
张胡子坐了下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对!你是年轻,天赋也高。不像我年纪大了,悟性也不行。三五年之后,你肯定能超越我。那也是三五年之后。你要记住,我是你叔,是我从小一直把你带到大。别忘了是谁教的你杀人,是谁教的你剑法,是谁教的你玩女人。”
白衣少年指了指王峻说道:“这当外人面前谈家事不好吧?”
“杀了!”张胡子大声道。
白衣少年又指了指床上的吴佳琼,张胡子恶狠狠笑道:“我玩到死,也杀了!”
白衣少年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却笑了起来,道:“叔,你这是要撕破脸呀!”
“你今天都打我脸了!还在乎撕不撕破吗?”张大胡子一拳砸在桌子上。
白衣少年低头似乎正在思考某个令人困恼的问题,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面目狰狞眼里充满杀意。他把杯子里的茶水倒掉,拿着空杯从张大胡子的酒坛里舀了一杯子烈酒,端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闻,赞叹道:“好酒,好酒,这么好的酒,你喝了十二年,舒坦吗?”
张大胡子看着莫名其妙的白衣少年就像看着一个疯子。
“赵云亮!”白衣少年冷笑着看着张大胡子说道,“你真以为我忘记了你姓什么?”
张大胡子浑身一震,瞳孔瞬间剧烈收缩。
白衣少年继续冷声道:“你真以为三岁小孩就什么也记不住?你真以为改名换姓混成一个马匪头目,你就真有资格成为我的三叔。你始终只是我父亲的一个奴仆。”
张大胡子后背被冷汗浸透,但是眼中却杀意渐凛。
“想杀我?杀你的少爷?”白衣少年笑道,“我父亲果然不愧是浪飞尘,天山派有史以来第一叛徒,与李牧棠齐名的剑道天才。他收下的奴才都这么狗胆包天,恬不知耻的教自己少爷喊自己叔。我从小喊到大,三叔,你可曾与我父亲拉近过一点距离?”
张大胡子身体忍不住颤抖,眼睛变得猩红一片,不知秘密被揭穿后是害怕还是兴奋。
王峻和吴佳琼二人本来正在思考着怎么逃跑,此刻听到“浪飞尘”不禁都放慢了呼吸,仔细聆听起来,生怕不小心漏了一个字,错过一段浪飞尘的秘辛。
张大胡子大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疯狂,道:“少爷,如果你父亲在世,我现在会立刻跪下来舔你的鞋子。”他慢慢拿起酒坛子,看似好像要往嘴里倾倒,又好似想要一坛砸下,“你父亲,我主人,浪飞尘是个真正惊才绝艳的人物,为人嚣张猖狂,也确实有资格嚣张猖狂。可你知道他狂到什么程度吗?他甚至不把给他准备的天山掌门之位放在眼里,盗取天山重宝剑意罗盘,想要去寻找剑神留下来的大魔剑。”
王峻猛然一惊,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白衣少年默不作声,也不不管张大胡子把酒坛举到了对他具有威胁的位置,只是安静地听着。
“大魔剑!”张大胡子出三个字,情绪十分激动,“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谁人不知道大魔剑在剑皇王剑一的手里?你父亲确实厉害,连剑皇的注意都敢打,说王剑一不配持有大魔剑。最后毫无意外。。你父亲死了!”
“哈哈。厉害!厉害!”张胡子放声大笑道。
白衣少年一拳砸在桌子上,怒道:“闭嘴!”
“怎么?要动手了?”张大胡子毫不慌张,“虽然我不厉害,但是现在的你跟我的差距,就是你父亲跟剑皇的差距。差那么一星半点,就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白衣少年冷声道:“你所倚仗的是我父亲教给你的第二套剑法吗?是什么剑?临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
“好!”张胡子笑道,“看在喊了我十几年叔的份上。在你临死之前,我便告诉你,这第二套剑法叫作大雪歌。”说着他大有深意地看着王峻,道:“是不是呢?小朋友,你的大雪歌比爷爷我耍的还要好呢!只可惜你没能修炼斗气,要不然我可真不敢动你。要么告诉我怎么修炼这剑,帮爷爷破镜?”
王峻嘿嘿笑了两声,不准备插话打扰二位继续暴出秘密。
吴佳琼看着王峻,她早知道王峻在隐藏实力,只是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或许,他真的随时都能离开,没有人可以拦下他。可矛盾的是,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呀!
白衣少年低头喝酒,接着轻轻把酒杯放在桌上,发出“笃”的一声响,几乎是同时,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再“叮”的一声响。一“笃”二“叮”三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吴佳琼呆若木鸡。
王峻目瞪口呆。
那一刹那,王峻只见一刀白光瞬间亮起立刻消逝,原来电光火石之间。白衣少年剑已出鞘,已杀人,已回鞘。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招,王峻自问也能做得到,可问题是,那小子气海之内有斗气,自己连个屁都没有呀!如果二人交锋,那必定落于下风。
王峻懊恼暗骂自己道:“这下玩大了!原本想着扮猪吃虎,结果没想到碰到一头更会扮猪的老虎。这下可能要栽了!”
张大胡子手中的酒坛啪的一声摔落在地,紧接着,脖子上细线般的伤口才裂开,鲜血喷射而出,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白衣少年不躲不避,一身白衣瞬间红星点点。
白衣少年喝干净茶杯里的残酒,怅然道:“张云亮,如果你当初肯把第二套剑法教给我,也许我就不杀你了。”他站了起来,走到张大胡子尸体边,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把鞋底在他脸上蹭了蹭,笑道:“学剑,一个字,悟!我只会这一套剑也足够一剑杀了你。你永远只能给我们浪家人提鞋。”
“到你了!”
白衣少年看着床上的吴佳琼开始脱衣。
“怎么办?”
吴佳琼在弓着身子在床上跳了几下,没能挣脱绳索,看着王峻大喊道。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讨厌王峻,可是危急关头还是选择相信他。
王峻大声喊道:“没事!我打不过,跑得过!我跟你说过,我能跑!”
“那我怎么办?”吴佳琼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