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了,而是怎么救。不是一种礼貌上的关心,而是一种不问原因的承诺。
杜中柯确定自己没有理会错这个大男孩的意思,看见余卿干净而清澈的目光,杜中柯觉得有些惭愧。
事发之后,杜中柯很是慌乱,他知道自己怕是逃不掉了,帮派处理这样的事很是严厉,死亡可能就是最好的方式。
两年前,帮派里有个人弄丢了毒品,逃跑了,帮派的通缉令发出后,杜中柯参与了追捕,有幸抓到那人,杜中柯目睹了那人悲惨的下场。
人被方小雷送到医生那里,医生把此人固定到手术台上,然后开始动手术,医生砍了他的四肢,在快速止血后,割了此人的舌头,把这个人装进木桶,盖上盖子,盖子上的那个洞会卡住他的脖子,刚好把头露在外面。然后在木头上贴了一个标签,写着“无法合目的人干”。
听帮里人说此人出现在了阿法国,那里最出名的是旅游胜地是,奇异人员展览场。在送过去之前那人被医生割掉了眼皮。
每次梦见那人被装到木桶里后,那绝望无助看着自己的眼睛,杜中柯总是会在深夜惊醒。无法想象他在每天是怎样的心情,强迫着看见人们猎奇的目光观赏自己。口不能言,目不能合。
杜中柯后来无意中听到那人死亡的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现在同样的事情降临在自己头上。
自己下意识的来找余卿,心底对这个刚进城的乡下人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感觉和他在一起,自己就死不了。头脑一发热,就跑了过来。但是眼前这个拥有干净清澈眼睛的大男孩,他那声干脆的,怎么救。让杜中柯很是感动,同时感觉到自己太过于自私。就算余卿再怎么生猛如何能和整个帮会对抗?大不了一死,何必要拖他下水。
想到了自杀,杜中柯居然不怕了。操!大不了就一死,人死鸟朝天。还能鞭尸咋地。
余卿一直在等杜中柯的回答,却见他一直攥着的双手松开了,双脚也落实在地不再掂动,整个人沉静下来。
杜中柯严肃而平稳的说道:“你赶快离开省城,他们知道我死之前来你这儿,一定不会放过你,趁现在,赶快走。”
余卿有些诧异的问:“死?为什么要死?”
杜中柯说道:“我把帮会今天要交易的货弄丢了。他们一定会折磨我,死是最好的选择。”
余卿说道:“哪里丢的,找回来不就得了么?”
杜中柯着急得说:“那是****,毒品,被我姐冲下水道了。你快走啊!他们很快就要找到这。我要在他们动我家人前,还要死给他们看呢?”
倒是真的没见过去自杀,还要这么慌张的,还要死给他们看,居然是如此豪迈狂放的事情。余卿想要看看。
余卿说道:“那我们先去你家吧,你带路,我想看看你怎么死的。”余卿说了一句俏皮话。杜中柯心想都什么时候了,可没功夫和你开玩笑。说了一句随你,就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去。
余卿摆了摆头,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不紧不慢的提着行李拿着铁锅,跟了出去。
二人跑了大概5分钟,到了一个胡同里的三岔口,在一个居民楼前,杜中柯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指着楼上说道:“到了,我家就这儿。五楼。”
“现在干嘛?”余卿打量了一眼破旧的楼房问道。
杜中柯一屁股坐在楼梯间门口的台阶上:“等着。”
余卿也坐下,杜中柯说道:“完了,没带刀,等会儿自杀难道要撞墙?”
余卿说道:“放心吧,我用铁锅一抡你脑袋,你肯定死。”
想到余卿那恐怖的力量,杜中柯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你不怕么?他们这次可能带枪了。”
余卿本来是有信心的,不管来多少人,都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保得住杜中柯,但是现在听到枪,余卿心里有些没底了,毕竟,那是传说中的兵器。
杜中柯点了一根烟,使劲的抽了两口,递给余卿。余卿接过,看着闪烁着火光的烟头,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很是兴奋。余卿学着他的样子,吸到一半,余卿被呛的大咳起来,指着扔掉的半根烟,边咳边说:“这是什么玩意儿,是这么用的吗?”
看着余卿咳的通红的脸,和愤怒的质疑,杜中柯被逗的开心的大笑起来,指着余卿笑骂道:“哈哈哈哈,你个大****。”
看他笑的如此夸张,余卿有些恼怒,说道:“一会儿,你想怎么死?真的被我这铁锅抡死?你应该是世界上第一个被铁锅砸死的人,而我的铁锅很荣幸从炒菜工具变成杀人凶器。”
杜中柯的脸看了一会儿铁锅,又看着余卿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一会儿,等他们来了,你抡的时候能不能轻点。”
余卿快意的说道:“大****,抡轻了,打不死,说不定还得变成了植物人。”
杜中柯联想到没被抡死,而被活捉的后果,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帮会的一些规矩和手段真的是太过于血腥和凶残,真不该把余卿卷进来。
“余卿,如果我投胎转世了。你得早点找到我,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希望做你的朋友。”
余卿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温暖,嘴上却不饶人:“你都坏的冒泡了,投胎也是畜牲道,我可找不着你。”
杜中柯笑了笑,看了看时间。
凌晨3点50分了。也该来了。
余卿说道:“别着急,锅还在,早死晚死,都是死。”
此时,胡同里想起了脚步声。余卿上学每晚都走夜路,眼神锻炼的极好。
有一群男人,身着黑色西装,手上提着明晃晃片刀,走了过来。杀意十足,酷意十足。
余卿碰了碰杜中柯的肩膀,小声说道:“嘿,头伸过来,他们来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