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卿洗完了澡后,再次把沙袋和锇衣穿在身上,倒不是余卿时刻都想着训练。而是这东西离开身体时间长了,身体习惯无负重状态后,再穿到身体上,会很不适应,仿佛会更重。
放松的把自己扔倒在床上,过分的重量把宾馆的软床砸出了一个大坑,余卿就在坑里思考今夜杜中柯对自己说的话。
今晚杜中柯说的一切,给余卿的纯粹的心理带来很大的冲击。
山外面的人似乎并不是都是友好的,方小雷他们所做的事情和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发生着冲突。
老师和父亲都教育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类的话。
难道就没有警察管束方小雷吗?他应该算是一个坏人吧,但是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人呢?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社会?
余卿从小所经历的事情很简单,上学,放学,训练,况且,现在他的银行卡上还有巨额的存款。当然不会想到世界上有些人为了利益会这样的蔑视生命。
那个山爷又是什么样的人呢?连方小雷这么嚣张的人都能降服,一定也十分不简单。如果方小雷真的像杜中柯说的方法,暗杀自己,自己有可能逃掉吗?
余卿已经知道了答案,如果他们要害自己,自己肯定是逃不掉的。因为余卿心里知道自己太过于简单了。
然后心里暗笑自己太过于杞人忧天,自己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方小雷和自己在今夜也只是发生了一点小冲突,至于如此煞费苦心的要暗杀自己?
他们玩他们的黑社会,我来省城是找人的。
只是,老头子,妈妈,你们在哪?我该去哪里找你们,余卿拿出相片开始端详那个慈祥和蔼又有些可爱的女人,这个女人余卿总是感觉自己如此熟悉,仿佛是在遥远的回忆里见过的。
看着,看着,余卿觉得有些伤感,还有些迷茫。
余卿,余卿,你们给我起的这个名字真好啊。真的只余下我了。这个社会很复杂,你们在哪里?
余卿眼泪在眼眶中转着,却还是没有落下来。
最后他把相片放入锇衣口袋。
跳下了床,开始做起了俯卧撑。他想再强大一点。如果有像方小雷,或者那个听起来更可怕的山爷这样的人,在余卿寻亲的道路上阻碍着,余卿希望至少可以自保。
带着80公斤的装备,余卿做着俯卧撑,然后榨干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一口气386个,好像比上次多做了5个。余卿满意的爬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一直紧皱着的眉毛因为这件小事开始舒展开来。
但是初到省城的兴奋和陌生环境的迷茫,始终困扰着余卿,让他无法睡眠。
索性下床,把包袱里面的那个父亲留下的笔记本拿了出来,躺回到床上。
余卿看着笔记本黑色封皮,有些恶意的想到:老头子,我来看看你给我留的遗物咯。
翻开本子的第一页,余卿浑身一震,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来。
这一页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话:“总结,生平刺杀异能者的经验。”
第二句话:“总结,所刺杀的异能者的能力和缺点。”
余卿震惊的不是刺杀二字,因为老头子一身变态的功夫,和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繁杂多样却很实用的对敌技巧,让余卿不止一次的暗自揣测父亲肯定不简单,不是杀手就是特工。
但是异能者是什么,电影里面放的超能力?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父亲为什么要刺杀他们?
余卿翻开第二页,他想要知道原因。
“任务:刺杀沙特组织的水能力者,陈天雨。”
“资料上只显示,其能力是控水。级别:A级。”
“这是我第一次对异能力者的刺杀。”
余卿看到这里,缓缓的合上了笔记本,他怕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战胜了好奇心,怕了解到更多无法理喻的事情,这些事情是现在的他无法触碰的,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太多了。对于未知的一切余卿都保持着敬畏的态度。而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如果不具备知情的资格,就要深陷其中。
余卿只是见识少,但是并不笨。对于异能者,余卿决定,让自己继续保持着无知,敬而远之,是最好的选择。
把笔记本重新放回到包袱中,余卿看着昏暗的灯光,发起呆来。
这世界,太复杂了。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余卿听到这声音就觉得门外的人很是慌张。
余卿疑惑的去开门,现在已经三点了,况且在省城也没什么朋友,是谁呢?门开了个小缝,门外的人赫然就是杜中柯。他神色慌张,面露惧色。
余卿刚刚开了门。杜中柯就闪身而入,把门狠狠的关上,插上门栓。背靠着墙壁,半蹲着,满头汗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看见杜中柯这个样子,余卿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杜中柯终于喘匀气,没说话,跑到卫生间凑在水龙头喝了几大口自来水。然后就在床边的沙发上呆呆的坐着。
余卿没有再问,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杜中柯旁边的桌上,然后静静的看着他。
杜中柯此时依然惊魂未定,那只脚,脚尖掂地,上下的跳着。余卿知道这个状态,这是体力透支后无法控制的肌肉痉挛。余卿坐在床上,看着杜中柯,等待他对自己说着什么。
杜中回神看向余卿,眼神悲切,语气中都带着颤抖:“兄弟,救救我。”
余卿在到这个城市吃的第一顿饭,就是他请的,也因为他而不用留宿街头。余卿繁忙的学习,和课外生活,让他到现在没有真正意义上朋友。也极少欠人人情。
因为余卿从初中毕业,就已经没有再交一个朋友。
但是一个举目无亲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最容易的就是接受别人的善意。也很是容易诚心接纳一个帮助他的人。
杜中柯到目前为止算不算朋友,余卿说不准。
余卿沉吟了一会儿,他没有在想杜中柯惹了什么麻烦,能不能帮,帮了他后自己有没有麻烦。
他在想帮还是不帮。
杜中柯正准备要说他的经历。
余卿已有了决定。
“怎么救?”
杜中柯正要说话,听到这三个字,嘴唇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