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梁柏武就敲了两月的鸡蛋。还好方家产业丰厚,有的是鸡蛋让他挥霍。每次敲碎的鸡蛋方士有便叫人拿到外面去喂周边的流浪狗,一开始那些狗也算是喜不自胜,突然从食不果腹的境地到有吃不完的高蛋白物质,就算是人也高兴的很,何况还是狗呢。开始也只有几条流浪狗,但通过它们的口耳相传,几天里就引的方元十里的同伴天天下午守在方家的大门外等鸡蛋。梁柏武见此很高兴,敲起来特来劲,时不时地还故意敲碎一些,生怕那些流浪狗吃不饱。但到后面,来吃鸡蛋的狗越来越少,到最后居然一条也没有了。梁柏武顿觉纳闷,遂叫方志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方志最乐意去干这些无聊的事,欣然地查了个‘水落石出’。
梁柏武一边敲着鸡蛋,一边向走来的方志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那些狗咋就不来呢?”
方志未答先笑。
“这一查可不要紧,真是笑死我了。”
“怎么个情况?”梁柏武好奇地问。
方志直接道,“你干的好事啊!那些狗被你砸的那些鸡蛋给吃恶心了。据说现在周边驱狗的都不用拿棒子撵了,直接打个生鸡蛋放在门口保证方元一里见不着狗的影子。”
梁柏武惊讶地看着他,说道,“没那么夸张吧!”
“这还不算,我还听说有段时间那些狗拉的都是蛋黄。于是它们宁愿吃屎也不来吃鸡蛋了,好歹吃屎拉出来它也是屎啊!”
“……”
梁柏武心下琢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鸡蛋一敲就破,那些狗也不来光顾了,挺浪费的。于是想了个主意,他将一只鸡蛋外面缠了数层胶布,再用铜锤敲击。鸡蛋有了胶布的缓冲保护,也不那么容易破了。这样一来却达到了意外的效果,鸡蛋居然能受振摆动,于是梁柏武变适当地褪去了一层胶布,继续练习,就这样鸡蛋面上的胶布越褪越少,直至最后,居然一层胶布也不用,达到了先前预计的效果。
方瑶方志怔怔地看着那柄铜锤将一枚生鸡蛋敲的摆动起来,神情惊讶无比。只有方士有在一旁神色悠悠地看着,似乎踹坏着无限的心事。
梁柏武想是师父担心自己还是不能控制‘落锤力度’。于是又开始生火打铁,试着练习‘落锤力度’。但这次却出奇的顺利。因为有之前的功底,没有两日这项技能在手中便是游刃有余,‘落锤力度’在手中时收放自如,再也没出现落锤过重。
终于,梁家的铸铁技术他也尽数所得。但方士有脸上更增了几分愁云。
......
桌上摆满了各种佳肴好菜。方志不住地称赞。他兴高采烈地说道,“爸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让你们两老还亲自下厨。”
陈琳黯然地摇了摇头。方士有坐在椅子一根接着一个地抽烟,神色惆怅满怀。程琳也早已放下筷子,若往日,她定然会嘘长问短,现在却只是默默地坐着。
自一上桌来,柏武就觉气氛不对。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阿姨,怎么了?”
方志瑶瑶也抬头望向他们。
突然程琳眼眶一润,悲恸地道,“师兄,非那样做不可吗?”
三孩子顿觉茫然,方志问道,“妈,什么事啊?”
方士有放下已燃尽的烟头,缓缓说道,“柏武,你还记得你的责任吗?”
“师父,小武时时记着,不敢忘却梁家的使命。”
方士有点了点头,又道,“师父已将所有的东西教授于你了,你现在也长大了…”他似乎不忍接着说下去,然后转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如何跟你说的吗?”
梁柏武头中猛的一震,嘴中微微说道,“学成之日,便是离开之时。梁家子孙,需世代铸铁炼器,自力更生。”
“什么?爸爸,柏武哥要离开我们家?”方志方瑶同时道。
方士有点头道,“这是迟早的事,越早对他越有好处,留在这儿,只怕将来…”他又转头向梁柏武说道,“不错。从技能上说,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星盾传承者。但你知道,要让流星盾真正地传承下去,技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责任感,你知道我为什么尽量减少你与外界的接触吗?”
梁柏武点了点头,道,“师父是怕我沾染了现代社会的浊气,以至于以后不能甘于铸铁炼器为生。”
“不错,尤其是在现代这样一个繁华浮躁的世界,它有太多的诱惑,这会给梁家传承带来巨大的冲击,”方士有突然老泪纵横,“孩子,真是难为你了。或许世上任何人都能追求想要的生活,但是你不能,你要学会甘于平凡,甘于平庸。但你要记住,梁家子孙的使命是神圣的,他们的心是高尚的。”
“师父,我会谨记的。”
半响,方士有转道,“在西郊有一个小镇,离这儿有三十多里。那儿有一个小院,我已经把它买下来了,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的生活用品和炼铁工具,以后你就搬到那儿去吧,师父以后再也不能给你什么。”
方志急促地道,“爸爸,我们院子你不就是个打铁铺么?就让柏武哥在那儿经营吧!”
尽管荒唐至极。方瑶已急的泪水在眼中滚动,听哥哥这么说赶紧应和,“是呀,是呀!”
程琳也哽咽道,“师兄,要不过几年再说吧,梁柏武现在还小。”
梁柏武强颜笑道,“阿姨,我可不小了,都快二十一啦!师父考虑的是,要是我再留在这儿,养成了庸散的性子,那以后还怎能担起作为一个梁家子孙的责任。”
当天下午,梁柏武便随着搬到了小镇。这儿已被安置的妥妥当当,门口早已挂上了一块营业招牌,写着“梁氏铁铺行”。进去便看见一家偌大的院子,院落中间有一棵苍劲的老榕树。院子的一角堆满了铁料。旁边两个大风箱,一座大铁墩,铁锤…总之,一切打铁工具尽都准备的很齐当。绕着院子的是一排红瓦房和青砖围墙,很似以前的那种四合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