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道,“可你还是眨了呀。”
“我没眨。”
“眨了。”
“没有。”
“好好,你没有眨,你赢了。
梁柏武心中道,“原来这人还真是有傻的,怪不得呢。对了,何不趁着那几人回来之前想个法子,看能否离开?”
方志此时和梁柏武心思显然一致,他一转怒色,满脸堆笑地先向胡子道,“小胡子...哥,你看这...”
话到一半,却被胡子打断,“你别跟我套近乎,毛子说你最诡计多端,叫我不要上了你的当。尤其是给你解开绳子。”
方志做无辜状,“你看我像诡计多端的人么?”
胡子瞪大了眼瞧了三秒,郑重地道,“像。”
方志一听,真恨不得抽他一顿,要不是被绑着的话。方志依然满脸笑意,继续道,“其实呢,一个人长得像,但并不能说就是。比如胡子哥你吧,从外表看,大脑袋,三角眼,羊须胡,侏儒颈,一副经典的傻子样,是不是?”
“不错。”胡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但实际呢,胡子哥你却是秉性聪异,思维敏捷...”
听到这儿,胡子一声大笑,“哈哈,小子,你这马屁可就拍到马腿上了,我的傻可是经过科学测试了的,智商指数为58,标准的弱智。我的外号就叫傻子,谁要说我聪明我就跟谁急。”
几人皆无语,这世界真是什么人都有。
方志依然不甘,投其所好地改口道,“傻子哥,可是我真的不是那种人。要不你当场检验。”
傻子问道,“怎么检验?”
“检验看我会不会对你使诡计。”
“可你被绑着怎么检验?”
“傻啊你,那你先解开我呀。”
“解开你我就中了你的诡计。”傻子又一阵笑,“小子,我傻,但我不笨。”
方志被气得直翻白眼。“我还不信了,凭我方志这三寸不烂之舌还玩不过一个二傻。”他头一抬,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似有再战一场之势。
这时方志听见梁柏武低声道,“你就歇歇吧,这傻子是傻,但如他所说的确不笨。要不然那大耳朵也不会这么放心叫他看着我们。”
“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
“当然不,你看看我的手腕。”
方志瞥眼朝梁柏武的手腕偷偷看去。他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几乎叫出声来。但见柏武的手腕处一片血迹,束缚他的的绳子也染红了一大截。再看绳子,已经断了一半。原来在方志和傻子说话之际,梁柏武双手腕抵着靠身石头的锋利处打磨。绳子虽磨开了一截,但双手也磨出了血。
方志惊得呆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平日自己怎么看都生厌的师兄会有这般坚韧的毅力。
方志涩涩地道,“柏武哥,你...”这一声极小,但却喊得从未有过的真挚。
梁柏武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他低声道,“继续磨得话,血就会流到地上,那样不免被傻子发现。我们必需想个法子。如果让他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
方志皱眉道,“可是这傻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
“这样试试看。”柏武声若蚊蝇地对方志一阵细说。
傻子见他们说话,却不知说的什么,欲走进一听究竟。可刚走近一些。两人突然大吵,互相数落着对方,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已争得面红耳赤。
傻子看的有趣,刚才还好好的,转眼间却两人就吵了起来。只听得他们说着猴子蘑菇的,却没听着到底为着什么吵。
他忍不住好奇,打断地问道,“停一下,你们能先说说为什么吵架么?什么猴子蘑菇的。”
两人这才停下,梁柏武开口道,“傻子,你可得为我们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
方志接道,“我们在比试视力,他不自量力,居然说比我看的更远。”
“那跟猴子蘑菇有什么关系啊!”
方志用眉梢指了指远处,道,“你看到那块石头没有。”
傻子随着他的眼光寻去,在约百米处,一块巨石屹立而站。“看到了,不就一块石头么?有什么奇怪的?”
“难道你没看到石头上面坐着一只猴子么?”
梁柏武道,“那可不是猴子,那是一只大蘑菇。”
“那是猴子。”
“蘑菇。”
“瑶瑶,你说说那是什么?”
方瑶向那石头凝了片刻,细细地道,“好像是蘑菇,可又有点像猴子。”
傻子看他们说的煞有介事,也向石峰上看去,上面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可距离太远,只看到一个黑点。
梁柏武这时问道,“傻子,你可瞧见了,那是猴子还是蘑菇?”
傻子道,“我看应该是蘑菇,如果是猴子的话,它为什么不动呢?”
方志道,“那是因为那只猴子正在睡觉。”
“对呀,这也有道理。那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方志和梁柏武又争了起来。
“是猴子,不是我就把自己的耳朵咬下来。”
“是蘑菇,不是的话我就把我的鼻子咬下来。”
傻子一听甚是有趣,他试着咬了咬自己的鼻子和耳朵,可怎么也够不着。便好奇地问道,“你们能咬到自己的耳朵和鼻子?”
方志和梁柏武同时惊讶万分,“难道你不能么?”
傻子见他们这般问,认为自己比常人少了一样技能,顿感羞愧。“我不能,你们能不能给我试试看。”
梁柏武犹豫道,“这也行,不过你得帮我们证明那石头上的是猴子还是蘑菇,我们才好决定谁咬”
“可我也看不到啊。”
“你可以过去看看嘛。”
“我走了谁来看着你们。”
“我们被绳子紧紧绑着,难道你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傻子一想也对,绳子如此结实他们又怎能逃脱。他看了看远处的巨石,心中也好奇那上面是一朵蘑菇还是一只猴儿,但他更喜欢看到他们是怎样咬到自己的鼻子或耳朵的。
“那好,我这就去瞧瞧,你们可不许耍赖。”
两人相视一笑,连忙道,“一定,一定。”
傻子放心地朝大石走去。
梁柏武见傻子走远,赶紧开始在石锋上打磨绳子。绳子开始丝丝断裂,同时,随着越往内靠,手臂与石头的磨合就越厉害。鲜血开始嗒嗒下滴。方志朝梁柏武脸上看去,神情依然不见丝毫痛苦之色,但汗水却在他脸上慢慢显现。每凝结一颗汗滴,就如同一枚针刺刺在方志心中,想起昔日所作,顿感惭愧万分。
方瑶见到流淌的鲜血,更是心寒胆裂,平时自己不小心擦破点皮都疼的眼泪直流,何况如此。但她看到的是梁柏武一脸的从容与淡然,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嫌疼呢?”这一印象,从此便植入了她幼小的心灵。
血液越流越多,可绳子似乎越来越韧。
方志越看越不是滋味,他道,“柏武哥,别磨了。你知道,刚才我打的是警察局的电话,或许赶来的是警察。”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不觉得他们比警察先到这儿的可能性更大么。他们将我们带到这儿,无非是因为这儿有着天然的掩体和绝佳的逃跑路线。他们知道上当后一定会先到这儿来。虽然我们从电话上透露了一定的信息出去,但这乱石林这样大,警察不一定能快速地找到这儿来。”
说话间,最后一根绳丝被磨开了。
......
傻子回来了,他手中抱着一块石头,用一种幽怨的眼神道,“哪有什么蘑菇和猴子,就是一块小石头而已。”
方志嘿嘿道,“看来我们都错了。那我们只有咬耳朵和鼻子了,你过来看着。”
傻子一听,赶紧凑上前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嘴巴。
“靠近点。”
“好。”
“再近点。”
“咚...”
傻子被打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