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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意难平(一)

乍闻自己再度怀孕,心音惊大过喜,但她很快适应,满心喜悦地期待这个新生儿的降临。

大旗是混蛋,唔,至少他对她做了很多混蛋透顶的事情,但心音不准备放弃他,不准备放弃自己的婚姻。

心音相信生活本来就是不完满的。

也许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忍耐不快乐忍耐不幸福忍耐不完满。她几乎从出生起就开始练习这种“技艺”。

心音擅长于在绝望中寻觅希望,她以为大旗虽然刻意与她疏远,但他从没主动提过要结束与她的关系,心音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自从上次大旗刻意遗忘小旗生日引发了一场灾难之后,他再也没有错过任何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小旗的生日、心音的生日、情节人、圣诞节、新年、春节……他虽然还是远远避开不肯现身,但礼物总是准时送到。

心音也曾疑心过这些礼物只是大旗手下的员工代他办理的,但跑车钻戒可以由人代买,有些礼物却显然是大旗花了心思的,他曾送给她一朵雪绒花,那是他攀上阿尔卑斯山后摘取的,他在卡片上写,这是一种小而娇美的花,但十分坚强,他很喜欢。他还曾送给她一颗牙齿,那是他拍片时不小心磕断的,装在精美的缎面盒子里,打磨得十分光滑,心音还记得她打开这份礼物时,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一直笑一直笑,足足笑了一个晚上。

也许快乐的回忆只是点滴,但心音珍惜着。

小旗每天午饭后都会睡上一个钟头,心音打开电视,声音调至最低,她一边织毛衣一边看娱乐新闻。她选择了一种复杂的花色,十分的费眼睛,但心音相信小旗穿上定然十分好看。

新闻报道里提及了燕霓的名字,心音不由抬起头来,“呀!”心音看清了屏幕上的影像,叫出声来,那竟然是一段燕霓婚礼的录像。心音急忙放下打了一半的毛衣,打开电脑,查找关于燕霓的最新新闻,心音移居英伦之后很难看到中文报纸。

电视里播完燕霓的婚礼录像之后又开始介绍一个叫做“李诗宜”的新晋女星。

心音找到了燕霓的结婚照,放到最大,照片下方有关于新郎身份的介绍,是个商人,就如心音猜测的那样。心音犹豫了一下,打电话给凤火向他要燕霓的联系电话,然后拨给燕霓。

燕霓接到心音的电话之后足足尖叫了半分钟,然后不住地抱怨心音不够朋友,这么多年都不与她联系,后又嚷嚷婚礼前满世界地找她,希望她来参加婚礼然后把花球抛给她,好让心音也能尽快找个好婆家。燕霓以为心音仍是单身。

心音问清了燕霓的地址,这才挂断电话,她计划送一份厚礼聊表心意。她和燕霓曾经同台献艺,她们甚至同一天被同一个导演发掘。心音珍惜生命中的每一种缘分。其实,当初息影之后断绝与燕霓的联系,并非因为心音不喜欢燕霓,相反她喜欢她,但很可惜大旗也曾喜欢燕霓,心音还记得大旗曾经追求燕霓。心音至今忘不了大旗曾送给燕霓一只天使图案的贝壳,大旗总是知道怎么讨好女人,燕霓无可挑剔的美丽是所有女人都会嫉妒以及提防的。

心音一直搞不清大旗和燕霓最后为何分手,都是那么美,那么年轻,那么成功,那么有名,究竟是谁先放弃谁的呢?也许是两人同时起意。燕霓大旗都有几分孩子气,且都十分骄傲,也许他俩都认为自己会得到更好的,就像那个摘玉米的孩子,总是丢掉手上的玉米,因为他坚信还有更大的在后面等着他。

心音从来没有这种自信,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珍惜眼前现有的一切,无论好坏。

心音回到电脑旁边,那张被放大的结婚照映入她的眼眶,她和大旗并无任何结婚照,但看了燕霓的结婚照之后心音一点都不羡慕。那是个什么样的新郎呢?貌不惊人也就算了,看起来竟还有三分猥琐,微秃的头发、浑浊的眼睛,心音有点替燕霓不值,她一直都是仙子般美貌的女子,为何委身这种男人?是的,对方很有钱,专营奢侈品;也许脾性也很好,懂得让她;涵养很好,懂得宠她。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丈夫,心音实在羡慕不起来。

大旗并不是特别帅,但这是相对的说法,他在娱乐圈不算特别帅,但用普通人的标准衡量,他的外形上佳。大旗的眼睛总是精光四溢,表情鲜动灵活,喜怒随心所欲,他也发号施令,但从不用高人一等的态度,他随时随地都能与任何人交上朋友。也许,大旗有时表现得像纯粹的混蛋,丝毫不懂得怎么虚伪地做人,但他毕竟还是个磊落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心音觉得大旗像一片汪洋,虽然恣肆,有时伤人,但那么浩渺,一片蔚蓝;而燕霓的新婚丈夫则像公共蓄水池一样死气沉沉又布满不为人知的脏。

没有比较心音还不觉得,但今日看到了燕霓择定的丈夫,心音突然发现她从来不曾选错。

也许只有最最最最幸运的女人才能得到完美的丈夫,心音丝毫不认为自己幸运,大旗也许缺点多多,但对她而言已是最好的选择。也许至今为止他们之间仍然存在很多的问题,但心音愿意用她不断的忍让来感化。

鲁生一心一意想帮大旗摆脱诗宜的纠缠,他不止为了大旗的个人声誉着想,他更是为了保护心音。

诗宜的怀孕是真的,她的肚子确实一天天鼓起来,她咬定大旗是孩子父亲,鲁生十分怀疑,他调查过她,她亲密男友无数。鲁生也曾考虑过用肮脏的手段除掉她,一了百了,但她财大势大的妈妈必然不会善罢甘休,鲁生不想事情越闹越大。

“听说……”诗宜双脚跷在桌面上,红色的底裤在超短裙下若隐若现。但鲁生丝毫不觉得她性感,他只觉得恶心。

“放下去!”鲁生冷冰冰地说。

诗宜狐媚一笑,“我不放。看不惯,你自己动手呀,怎么,不敢碰我?放心,我身上没长牙齿,不会咬你。”

鲁生又看了诗意一眼,突然双手扶住桌面,用力朝后一拖,诗宜明晃晃的长腿跌落下去。

“我没工夫和你废话,也没有工夫和你玩。”

“算你狠!”诗宜咬了咬嘴唇,似笑非笑,“你要谈判对吗?好,我同你谈。听说,龙大旗是有老婆的?”

鲁生猝不及防,陡然变了脸色,“没有!一派胡言!”他硬撑。

“别装了。是龙大旗自己亲口对我说的!”

鲁生在心里把大旗骂了千遍万遍,他是哪根脑神经坏死了?

“他还乞求我,不要破坏他的家庭,哈!”诗宜张狂地笑。

鲁生仍然小心地沉默着,这个龙大旗,这只天下第一的超级大沙猪,他竟然相信每一个女人骨子里都是善良的小绵羊?他以为他可以感化诗宜?他以为诗宜只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女,绝对算不上天良泯灭?!大旗真是大错特错,诗宜这样的女孩子没有信仰没有灵魂,她认为随意伤害别人只是一种有趣的游戏。

“招惹龙大旗对你并无任何好处。”

“对,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很好玩。”诗宜“格格”笑起来,“本小姐就是为了好玩活着的。”

“你把大旗逼急,你可能随时死于非命!”鲁生使出杀手锏。

“我知道你们和黑道关系很好,想杀我?随时欢迎,尽管派人,越多越好,越狠越好,先奸后杀统统由你,放马过来呀!”诗宜仍是笑。

鲁生无计可施,这个女孩子不仅坏,她根本就是疯的!

鲁生希望把伤害减至最低,他和大旗商议之后,大旗答应亲自打电话向心音说明情况。大旗亲自说,总比心音通过其他途径得知要好。

“打给她,尽量陈述事实。”鲁生提起话筒。

大旗接下话筒,鲁生留意到他的手微微发抖。

“你准备一直坐在这里听?”大旗问。

鲁生摇摇头,“你活该!”他教训他,但说完了还是站起来退出去,他知道大旗需要私人空间,那毕竟是他们两公婆的家事。

大旗拨通电话,话筒里传来心音软软甜甜的声音:“你好。哪位?”

大旗猛然挂断电话,似乎被话筒烫了手一样。

隔了一会儿,鲁生推门进来,问:“打过了?”

大旗僵硬地点点头。

鲁生想问心音是什么反应,但转念一想,这个问题实在多余,她的反应总归不会是快乐的反应。

“你自己做好准备,那个小贱人随时都会把这件事抖出来,到时你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鲁生提醒道。

大旗面无表情,“知道。”他吐出两个字,又冷又硬,冰锥似的。

事情进展如鲁生大旗预料的一样。诗宜不但捅出了怀孕的事还捅出了大旗与心音秘密结婚的事,大旗因此罪加一等。大旗独霸影坛这么多年,明里暗里不知道得罪多少同行,如今大旗出了这么大纰漏,他们当然群起而攻之。媒体一向敬畏大旗的势力,但这次的事件娱乐价值太高,谁也不舍得放手。事情因此越炒越大。

鉴于心音是前当红女明星的身份,她也被卷入漩涡中央,人们希望从她嘴里挖掘关于她和大旗秘密婚姻的细节。

鲁生有点担心心音,毕竟她离开这个圈子这么些年,他怕她不能很好地应付这种尴尬的局面。

“心音,是我,鲁生。”

“你好。”心音第一个反应就是大旗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大旗还好?”她脱口而出。

鲁生怔了怔,“他还好。”鲁生又停了停,“我只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如今外面成百上千的记者上天入地地找你,我想,你走出来面对他们是迟早的事。”

“什么?”心音不解。

鲁生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他用猜测的口吻反问:“大旗没有告诉你?”他简直不敢相信。

“告诉我什么?”心音隐隐觉得不祥,“什么?”

鲁生捂住话筒,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放开话筒,“他勇敢的时候是真的勇敢,懦弱的时候也真的是懦弱!”鲁生冷笑调侃。

“谁?大旗?”心音想笑,但笑不出来。

鲁生吸了口气,用最简短的语言将全部经过和盘托出。

心音觉得自己在听故事。

鲁生接着说:“这个桃色新闻不足以完全摧毁大旗,他毕竟一直都是最有价值的动作明星,更何况他不是克林顿,他是娱乐明星,大众对明星的道德标准会降低很多,不过,你瞧,就连克林顿也没有被免职对不对?”鲁生又吸了口气,“对不起,我跑题了。”他一紧张就会控制不住地讲冷笑话,“不过他苦心塑造的英雄形象会大打折扣,而且这段日子他已经从天空掉进了臭水沟,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想办法过去踩他一脚,所以……”

心音慢慢缓过神来,她接受了这个事情,“所以如何?”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尖利,像白色噪音似的刺耳恐怖,“作为他的秘密妻子,这种危急关头我必须站在他的身旁给他最大的鼓励与支持?!”心音感觉她的心脏似乎在她的耳廓里面跳动,她认为她这一辈子心跳都不曾如此快过,“你同他,一丘之貉,一样这么浑蛋!”心音迁怒,她想挂断电话,但她没有。

鲁生用力松开领带,“你总要走出来说点什么,而这种敏感时刻你不能站到大旗的对立面,那会把他逼入绝境,我不信你愿意那样伤害他。”

心音感觉到一个小小的炸弹在她的体内爆炸,她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痛极痛彻,“你放心,我会!”她的声音变得像个女巫,阴沉邪恶,“我会把他逼入绝境!我会!我会告诉每一个人他多么不负责任,多么不像个成年男人,有了妻子有了孩子却从来不知道要承担照料家庭的责任!对我而言他从来不是英雄,他连狗熊都不如!”心音口不择言。

“心音,不,你不会!”鲁生不曾预料心音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他习惯了她温柔贤淑的模样,“你不会。”鲁生的语气不再那么肯定,如果她深爱大旗,她会。爱与恨之间的界限本就模糊不清,她也许真的会由爱生恨,逼他入绝境,“你不会,心音。”鲁生替大旗哀恳。

“你放心,我会,我会讲出一切实情!”心音“砰”地挂断电话。

接到鲁生的电话之前她正在烘焙巧克力馅饼,心音提醒自己继续自己的家务活,她走到烤箱前,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袭击她的小腹,心音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一直在玩遥控赛车的小旗闻声立即跑过来,他有点傻大胆,看到妈妈蜷缩在地上,腿间有摊血迹,他并不害怕,但十分困惑,他走过去摸了摸心音的额头,“你怎么了,妈妈?”他很老练地问。

有一刻,心音几乎要被小旗逗得笑出来,“妈妈很好。小旗能不能帮妈妈一个忙?”

小旗点点头。

“把客厅的电话拿来给妈妈好不好?”厨房里的这个嵌在墙壁上,小旗够不着,心音也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力气爬起来。

小旗立即站起来,像个小陀螺一样飞快地滚出去,片刻后又飞快地滚进来,他挨在心音身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压痛了妈妈,心音则咬牙强忍,她不希望她失控的反应吓坏小旗,她接下话筒,打急救电话。

心音知道自己正在失去腹中的那个胎儿,但她并无太多伤心的感觉。她已经接近崩溃。

如果心音还有心情嘲讽自己的话,她也许会说,这个孩子流掉了也好,不然他将会有一个比他仅仅小几天的异母同胞,那绝对是一种耻辱。

鲁生极其讨厌扮演这样的角色,但身为大旗的挚友,他必须提前警告他,心音决定与他对立。

“你为何这么懦弱?为何不事先通知她?”鲁生痛心疾首。他认识大旗这么久,这绝对是大旗最懦弱的表现。

大旗本是一个孜孜不倦的挑战危险极限的男人,如果天底下真的有恶龙,他一定第一个跑去拔龙齿,越危险他越兴奋,这么多年乐此不疲,打个电话给妻子承认自己的过错对他而言竟然那么可怕?!大旗若非伪装,就是真的真情流露,无法自控。

“我……我不想让她伤心。”大旗说。他声音平滞,像个低着头向老师承认错误的小学生。

鲁生忍不住冷笑,“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寓言叫做‘掩耳盗铃’?”

“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她会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伤心。”大旗低语。

“我们都知道你的大脑只是一个摆设,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白痴。”鲁生猛翻白眼,“你试试看说服心音因为你的‘弱智’原谅你的错误!”

“我知道这次她绝对不会原谅我。”大旗垂头丧气。

鲁生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心音也站出来指责你的后果?”

大旗抬起头,眼眶竟然微微的红润,他是真的又急又愧又悔。

“你将成为本世纪第一个十年里最大最恶心的混蛋。”

大旗的事业不会因此彻底崩毁,但他苦心经营了这多年的正面形象绝对会毁于一旦。

鲁生把手按在大旗的肩膀上,“再和心音好好谈一谈,我相信如果你求她,她极有可能还会原谅你。”虽然叫大旗求人不如直接叫他死干脆,但眼下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大旗摇了摇。鲁生感觉到他硬实的肩膀正在微微颤抖。

“就让心音去做她想做的事吧。”大旗说。

鲁生皱眉,他听不懂。

“我欠她的。”大旗说。

半个月后,心音打电话给鲁生要他安排记者招待会,并且明确表明要与大旗一起出席,鲁生仍然试图劝说心音改变主意,大旗却抢下话筒,说,你放心我会让鲁生安排好一切。心音听出是大旗的声音,用力挂断电话。

“哈,你突然又变得十分勇敢,与老婆讲电话不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了?”鲁生嘲笑大旗。

“我说过了,我当时很怕她会伤心!”大旗也怒了,大声吼出来,“我是真的怕,真的怕!”

“也许你怕得还不算太晚,你知道一个伤了心的女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鲁生眯起眼睛,“我听说,十分可怕。十分十分可怕。简直能令人生不如死!”

大旗的怒火立即烟消云散。他突然不知道如果心音也责难他,他会作何感想。大旗想象不出来,因为心音从来不责难他,她总是忍他。他还记得她打他的那个耳光,轻得像爱抚一样,那会儿她处于震怒之中,但下手还是那么轻柔。大旗一直以为心音宁可自己千疮百孔也不会舍得伤害他,大旗曾经不懂珍惜这点,但临近失去的时候,大旗才发现这样的爱多么可贵。

心音化了极浓的妆,大旗看着她的脸,有点不习惯,印象中的她总是很清丽的样子,像白色丝线在白色手帕上绣出来的白色小花。

在走进酒店贵宾厅之前,心音一直回避大旗的目光,但一走进厅内,镁光灯开始猛烈闪烁的时候,心音立即抓紧大旗的手。

虽然多年不曾面对记者,但心音的表现依然是优雅得体。

刚开始记者还算客气,问题都围绕着心音与大旗的婚姻打转,心音解释了关于一直将结婚的事保密的原因,她说大部分原因是她息影之后不想再被打搅。

大旗的浓眉不由朝上猛挑。

那另外一小部分原因呢?立即有人敏锐追问。

“当然是大旗自以为是地认为保持独身的假象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但是我一点都不赞同。”心音小小地幽默了一下。

提心吊胆地站在台下的鲁生不由松下一口气来。

“这么说,你们是恩爱夫妻?”问题开始尖锐。

“是。”心音毫不犹豫。

“所以你完全能够容忍龙大旗通奸的行为?”

大旗差点儿拍案而起,这个记者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的措辞?

心音脸上的微笑适时地消失,她沉吟片刻,坚定地说:“我不能容忍。”

大旗和鲁生的心同时提了起来。

“但是我可以原谅。”心音一边说一边轻轻握住大旗摆在桌面上的手。

“原谅?为什么原谅?我不认为这件事里有任何值得原谅的部分。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认同。”记者逼问。

“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理由才可以去解决。同时,我和大旗的婚姻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这么说,你是毫无理由地原谅龙大旗?”记者立即抓住心音的语病。

心音还是不急不躁,“可以这么说。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我不问情由地原谅他,我认为这很正常。”

“但大多数人恐怕不认为这很正常。燕音音,”记者直呼心音的艺名,“你不认为你做了一个很坏的榜样?也许很多不负责任的丈夫会以你为例子要求他们的妻子原谅他们的出轨。”

“那我只能说,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心音笑道。

台下又发出一片笑声。

“我有我的承受底限,不管你们怎么看待大旗这次的过错,一切都尚在我能够承受的范围之中。每个人对婚姻的定义都不同,我不认为两个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完满的,但只要耐着性子去修补,总有变得完美的一天。我相信维系一场婚姻,除了爱心,更需要耐心。”

终于有记者将话题转向了“诗宜”事件,鲁生立即出面终止采访,心音感激地看了鲁生一眼。记者们无可奈何地目送心音大旗等人退场,有人尖刻地评论,燕音音真是了得,这么多年不见,演技还是这么出神入化。鲁生听见了这句风凉话,立即转头狠狠打量说话的记者。鲁生也认为心音今天的无可挑剔表现完全是作戏,但鲁生相信在演这出戏的时候心音的内心一定在流血。

那种痛,那种屈辱,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承受的。

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承受的!

大旗抓住心音的手,“心音,你听我说……”

心音立即甩脱他,她躲避他就像躲避瘟疫,大旗片刻前还充满希望的表情立即绝望起来。

“心音!”大旗颇为蛮横地抓住心音的肩膀。

“放开!”心音嘶声低叫。

大旗慢慢松开手,心音凄楚的表情清楚地告诉他,如果他还不松手她会立即哭出来。

心音一个人跑开。她身形纤瘦得像承受不了任何细微的伤害。

“心音!”大旗轻轻地唤。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音会这样走出他的生命,再也不回来。

心音在媒体面前完美地演了一场戏,成功地为大旗分担了一半骂名,虽然也有人夸赞心音极具传统美德,但更多的人辱骂心音是女性的耻辱。

还有人臆测,心音心机深沉,她处心积虑地维持与龙大旗的恩爱形象,是为了维护龙大旗的票房号召力,龙大旗的事业蒸蒸日上,她这个做老婆的自然获益最大。

众多说法一夜之间纷纷出炉,各界人士吃饱了没事干通通就此事件发表个人高见。

舆论还曾一度神奇地倒向诗宜这个烂女,似乎认为她被心音大旗夫妻俩联手整治了,幸好诗宜下贱惯了,她继续制造无穷无尽的丑闻,令想对她滥施同情心的人倒足胃口。

最后,因为心音对大旗的坚定支持,这桩曾经轰动一时的桃色公案,因为缺乏娱乐性而失去热度,渐渐被人遗忘。

“连我都想象不出你该如何报答她。”鲁生对大旗说。

大旗强笑了一下,“你这样聪明都想不出,我更加想不出。”他并没有指望过心音会支持他,但心音令他大吃一惊,她非但支持他,而且给了他最强有力的支持。

“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鲁生慨叹,他一直认为深明大义的女子早就在女权运动兴起之后灭绝了。

“我真不敢相信她最终原谅我。”

“在人前原谅你。”鲁生纠正大旗,“我亦不敢相信,真是不知道心音如何想的。若她是希拉里,我们可以说她是为了她个人的政治野心,可是心音为了什么?为了你的钱?”鲁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心音绝对不是贪婪的人。

大旗却似吞了一粒聪明丸,满脸放光,嚷道:“快把我名下所有的产业都过户到心音名下。”

鲁生失笑,“你确定?”大旗还是纯然一副顽童脾气,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你非要搞得好像心音真的是为了你的钱才肯为你如此牺牲?你为何总是这么迫不及待地抹黑她?”鲁生调侃大旗,鲁生可忘不了大旗曾经逼他去找心音签署什么“婚后财产协议”。

“我只是希望表明我的诚意。”大旗板起脸,十分认真地说。

鲁生叹了口气,“我个人的意见,如果你能学会举止行为像你的真实年纪那样,而非总拿自己当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想爱就爱,四处留情,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责任这两个字,这才是对心音最大最好的补偿。”鲁生仅是大旗的挚友,但大旗那种十数年不见长进的顽童脾气还时常令他头疼不已。大旗常常会造成这样那样的破坏,就像逃学的浑小子用石头砸破陌生人家漂亮的窗户玻璃,他没有恶意,仅仅因为贪玩而已。

大旗当了这么多年的天之骄子,身边的人都迫不及待地宠他让他,结果他就真的拿自己当个孩子一样对待。

如果他不是娶了心音,而是任何别的一个女人,他这场草率的婚姻早就以失败收场。

碰上心音,确实是龙大旗这辈子最大的运气,难怪连他最忠心的挚友鲁生也忍不住开始嫉妒他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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