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银甲精骑
清晨的宁夏城池前,战旗咧咧,刀阵枪海。万余全副武装的宁夏卫将士列成前中后三军,缓缓前行。这一次出征,声名在外的银甲骑可谓全军出动。总共一千两百人,全部编成前军。
银甲骑组成的前军,武器装备各各精良,每人都配一杆精铁打造的丈八长枪。马跨左边都有一柄先前邵斐那般样式的战刀。一块标准铁皮包裹的盾牌,挂在马跨的右边。每个人身上配的都是银色战甲。搭配黄色的披风,这支精锐的兵马光从视觉上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可谓是先声夺人。
银甲骑个个都是军中的高手,野战,攻城,马战样样精通。在边塞的历次重大战役中都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虽说蒙古各部也不乏有强悍的军队,但每每能让银甲骑占据上风的却是蒙古各部所不逞掌握的火器。明军的各式火器建造困难,极为精妙,故不可能大量装备。除了京师的神机营外,只有塞外各大边镇的精锐少量装备。
银甲骑每名战士腰两边都挂有四眼神统,这是一种前装火药弹丸的手统。左右两把一次能射击八次。一百五十步内的敌人只要被其火药弹丸射中,必定非死即伤。而且银甲骑中还有专门用马拉战车装火统的兵器。虽然此等兵器只有区区二十件,但威力却十分厉害,可以说是银甲骑的秘密武器。两匹马拉的战车火统几乎有成年男人大腿这般粗细,一炮轰出。四百步外必定人仰马翻。而正是有了这些火器,再加上精通阵法合击之术。银甲骑才能打赢大小胜仗无数。
而这一次为了援助瓦刺的平安,宁夏卫可谓把老本都下了。除开担任前军的银甲骑,中军六千兵马也是清一色的骑兵,这六千骑兵几乎是宁夏卫防区能调动的所有机动兵力。担任后卫的三千步兵押运粮草,也都是经验老道。久历沙场。
这次的出征除了银甲骑的沈良陈寅等数名宁夏卫的勇将外,还有一名重要的监军,郑公公也在其中。而这名郑公公年纪非常的年轻,可谓是王公公的得力助手。对于太监,众人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好感,邵斐借口坐镇后方,让那郑公公居于后军,好和众人分开些。
而那郑公公到也和善,对众人也是客气,知道众人对他没有好感,留于后军倒也没有什么异议。邵斐见这太监倒也不错,故也会让传令兵把当前的形势报给他知道,毕竟他好歹也是个监军。
连续五日行军后,漠边丝毫没有一丝放松的心情。他和邵斐两人依然行在整支大军的最前列。只不过邵斐为了以防万一,命前军中军和后军各隔开5里前进。这样既能防止敌人突袭,又能首尾有个呼应。
天空中一个白点,在空中徘徊,慢慢的往行军的队伍前列飞去。邵斐双手一抓,一只通体白色飞鸽,抓在手中,他小心的取下飞鸽脚上竹筒内的字条,看了一眼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平安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在乌拉盖河成功抵住本雅失里的大军第一波进攻。暂时形成对峙的局面”。
漠边眉头微微一皱。“凭平安本部这点人马,就算抵的了一波,也抵不过鞑靼人的连续进攻”。
还有四天能到乌拉盖河吗。
漠边望着湛蓝的天空道。
“依照目前的行军速度很难赶上”。
“必须加快速度,不然我怕平安会被干掉”。
邵斐望着漠边,随手取下马背后的水囊猛灌了几口。
银甲骑全军出动,最快能多久赶到。
邵斐把水囊扔给漠边道。“最多两天。”
邵斐露出满嘴的大白牙笑道:你知道我欣赏你漠少的什么吗。
漠边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
我愿意洗耳恭听。
邵斐嘴里一字一句的道::“你的那股疯子劲”。
哈哈,传令兵。邵斐大喝一声。
一匹黑色战马快速往前窜出,往两人身边而来。
传我将令。前军银甲骑所有兵士,备足干粮,随我前行出击。中军后军两部首尾相接,向乌盖河进发。
听完邵斐的言语,那兵士双手抱拳,一点头,翻转马头往后疾驰而去。
传令下去不到一炷香时间,整个前军骤然提速,渐渐拉开与中军的距离。快速推进,并不等于冒进,邵斐在整支银甲骑前方放出数支斥候小队。这一招是在大漠草原行军的必要手段,蒙古人最擅长偷袭,斥候可以提早预警,一旦发现异常,整支军队退可守,进可攻。邵斐与漠边奔上一处小山坡,目力所及处,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十数个蒙古包,这是草原民族常见的游牧小部落。隐约间似乎能看到有阵阵青烟冒出。什么情况。漠边与邵斐两人对视一眼。均看不出其中的虚实。这时前出的一队斥候快马赶来。纵马奔上山坡。
“报,前方发现鞑靼人的骑兵两百,正在攻击前方一处部落”。
漠边与邵斐对望一眼,两人想法几乎一样。鞑靼骑兵战斗勇猛,一旦攻下一处,往往把此处屠戮殆尽。人畜不留。这种残酷的战争方式,造成了草原上各部族对于鞑靼人的畏惧,但同时对他们很是仇视。
身后的陈寅看到远处的情况道:“前方情况不明,如果冒然进攻,遇到敌方的埋伏,不但暴露我军的行军意图,还会遭来鞑靼大军的攻击。”
沈良勒住不断打转的马头,沉声道:“如果真的是鞑靼人,这处部落,决计坚持不了两柱香。
邵匪斐听的两人的意见,只是把目光望向远处隐隐有火光冒出的蒙古包,沉吟不语”。
漠边不曾说话,心神全力展开,往四面八方延伸开去。
方圆十里粗略的一扫,在灵觉得感应下,几乎没发现异常。
漠边与邵斐四目相投,一个眼神,就已知对方的想法。
救人还是不救,每迟疑一刻,可能就有一条鲜活的生命离去。
漠边长吟一声,身下的战马踏出,往前疾奔而去。手中的殒炎,表面也有阵阵红光流动,似乎是感应到主人的情况。
邵斐眼中露出一丝冷酷的目光。
“所有人马分成三队,一队往右包抄,一队往左包抄。余下的随我进攻。务必做到不放过一个鞑靼人。身后的陈寅和沈良虽有疑虑,但面对邵斐的军令也是轰然允诺”。
瞬间,千名银甲骑士分成三个阵型,往山坡下奔去,左中右路阵型不乱。分成三股洪流,往既定目标而去。
银甲骑不愧为精锐,冲锋的时候,大的阵型不乱,数十人又暗含一个小阵,隐隐成一个大的箭头,势要把挡在身前的一切粉碎。
此时的小部落中已变成人间炼狱,百多名鞑靼骑兵在各个蒙古包中肆意穿梭,不时有人搭箭往其中乱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十具部落游民的尸体,其中既有蹒跚的老人,也有涉世未深的孩子。整个部落已然大乱,很多部落民众就像待宰杀的羔羊一般,面对鞑靼骑兵的砍杀,毫无反抗能力。部落中为数不多的男子苦苦抵抗周边众多的鞑靼骑兵。在纷乱的环境中不时有男子被鞑靼兵士砍中倒地不起。挥舞着战刀的鞑靼人纵马绕着这群眼中的猎物来回狂奔,嘴里发出阵阵残忍的嚎叫声。被围的人中一名身披狼皮战袍的男子特别显眼,那人年纪大约在三十许宽额大眼,手中一柄长刀挥舞的沉稳有力,他的身边至少有5名鞑靼人的尸体显然都是了帐在他的手下。领头的一名鞑靼首领见此人强悍,口中发出一段低沉的哨音。眨眼间,数十名鞑靼兵,已经把他围在中间。
领头的那名她鞑靼首领望着包围圈中的那男子发出一阵狂笑:古力,放弃抵抗,我还能留你一句全尸,哈哈哈!
“你在抵抗啊,哈哈”那首领手中拎起一名七八岁许的小男娃。
小男娃双手双脚乱窜,脸色铁青,脖子被那鞑靼首领勒住,发不出声响,只能呜呜的低吟,显得痛苦非常。一双眼睛满是泪水。
“记住,古力,这小杂种是你害死的,你要反抗。”
那首领话音未落,猛的把那男孩抛向半空,手中马刀挺直,噗的一声。
跌落下来的小男孩猛的被马刀贯穿,犹如木桩一般被钉在刀身上,那孩子口中还未发出任何声响,头一歪,已然没了生命。小小的身体已被鲜血染红。
那包围圈中的男子,眼见如此情景,双目几乎欲裂。狂喝一声。老子要你这个畜生的命。全然不顾招呼过来的两刀砍在他身上,手中长枪化作一条旋风,直取那鞑靼首领。
“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你这个恶魔”。那名叫古力的汉子,狂喝道。
那杆长枪,贯穿两名欲上前拦截的鞑靼兵后,去势不减直取那首领。那首领狂喝一声手中的马刀往长枪招呼而来。咣,的一声。从长枪那头传来的巨大力量。硬生生的震得那鞑靼首领横移开去。那杆长枪刚想顺势直取其胸口。但面对四面八方攻来的长枪大刀,不得不回防格挡。纵使那男子武力了得,但面对数十名兵士的围攻也是险象环生。几个呼吸间,身上已有两处挂彩。那男子也甚是勇猛面对身上的伤势丝毫不以为意招招搏命,眨眼间又有两名鞑靼兵,倒在他的枪下。不过敌方毕竟人多势众,他这样又能坚持得了多久呢!
在部落边缘的帐篷边,两名鞑靼人,如野兽一般狞笑地撕开一名少妇的上衣。任凭那少妇,死命挣扎都挣脱不出,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满面的泪容下,只余下那声嘶力竭的喊叫。那鞑靼兵正脱下自己的裤子,露出丑陋之物。刚想进入那女子的体内。突然觉得,身子一热整个人都被一阵火焰包裹住。那兵士还未来得及惨叫已被冒着火焰的长剑划为两段。边上的另一名,鞑靼兵士还未来得及反应,被随后而来的一杆长枪挑中,倒飞出老远。
来人不是漠边还有谁?看着满地老弱妇孺的尸体。漠边心中的怒火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人命,在这群人面前难道,是这么的不值一提吗。
这一刻他下定决心,要把他们都留在此地。
嗖嗖嗖,十数支长箭射出。直取身前还没反应过来的鞑靼兵。银甲骑弓术了得,十数名鞑靼兵无一逃脱,都被射中,跌落马下。漠边手中殒炎火焰爆涨,出手毫不留情遇到鞑靼兵都是一招致命,连环出手下十余人立毙在他剑下。面对突入而来的攻势鞑靼人阵脚大乱,当回过神来,二百人马已经被干掉近半。眨眼间已然发现被银甲骑包围。瞬间形势逆转,方才还是强势的一方,下一刻立马变成瓮中之鳖。
虽遭此突袭但鞑靼人战斗力也是极为强悍。余下的人经过短暂的惊慌后纷纷呈圆形靠拢。战马嘶鸣下,五百银甲骑长枪齐立,已把余下的百余鞑靼骑兵围在其中。
“明军,明军”,当看出眼前的军队是宁夏卫明军后,被围的鞑靼骑兵士气终于露出些许惶恐。
邵斐双眼眯成一条细线,冷酷的杀意弥漫而出。
只见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单手往前一挥,左右两翼各百余骑银甲骑战士,犹如钻头一般,猛地突进鞑靼人中。
鞑靼人想不到明军这般迅速的展开攻击,一时间圆形阵被轰开了两道口子,两支银甲骑队伍像钉子一般,狠狠的往里面凿去。鞑靼人阵角立时大乱。整个圆阵立时崩溃。鞑靼骑兵终于抵挡不住,四散溃逃。
漠边手中的殒炎,遥指向那鞑靼首领,已然用灵觉把他锁定,先前那一目虐杀孩童的情景,他也看在眼中。心中的杀意滔天,他绝对不会让这人生离此地。
庞大精纯的剑伴随着火炎,往那人铺天盖地的压去。那鞑靼首领那遇到过这等高手,眼中惊惶。慌乱中本能的用马刀格挡,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马背上倒飞出去,跌落地面。
漠边刚想再次出手,只见那先前浴血的部落男子,步履蹒跚的挡在漠边身前。他的身上满是血痕,几道可怖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手中的那杆长枪,牢牢的指向那鞑靼人。
这位兄弟,这个人我必须亲手杀了他,才对的起我的族人。
那男子一字一句的道。言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漠边望着那男子,心中感同深受。殒炎缓缓垂下,只不过气机还是牢牢锁定那首领。
那叫古力的男子,眼中尽是赤色,动了,他猛的踏前一步,手中长枪探出,带起一阵劲风。
噹的一声,那鞑靼首领手中的马刀脱手,先前被漠边重创后,自然是没有本钱接这绝命的一击。
口中一口鲜血喷出,长枪猛的扎进他的头颅。带起一阵血雾。狂喝一声,长枪劲气爆裂。鞑靼首领顿时被爆头,重重的摔落地面,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男子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击后,整个人精神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猛的跪倒在地上,手中长枪猛的往前扎,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这场面很是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