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漠边出了庆王府的大门,心中想找邵斐一会。宁夏城虽然属于大城,但主要是出于军事的目的,有要塞的属性。所以一到夜间却并不繁华。街头的人也明显的少了许多。
漠边识得银甲骑的军营,认准方位后,缓步而行。身后的殒炎剑,安稳的包在层层的白布间。未有任何异动。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来到银甲骑所在的军营。举目望去,这军虽然不大,却戒备森雅,主营门口,四名银甲银盔的卫士站立门口,还未等漠边走进,这几人早几认出漠边:漠少侠。
这几名银甲骑的精锐看到漠边都极为热情,那天独自一人力阻阿鲁台的追兵,让他们有机会逃出生天。这等大义,几乎所有银甲骑兵士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邵将军在吗?漠边问道。
漠少侠,邵统领在中军里议事,少侠可以直接进去。
四人一脸崇敬的让开中营大门,要知道这金银甲骑贵为宁夏卫的精锐,驻地平日防卫十分严格。就算王府中的人想要进入,都是极为困难,今日漠边说进就进,说明整个银甲骑都当漠边为自己人。
漠边客气的对四人拱手道谢,步入银甲骑的中营大寨。
缓步而进,一个中等规模的校场上,十数个大的圆形火盆中,火焰熊熊燃烧把整个校场照的没有一丝黑暗。中间的位置有不少精赤上身的汉子在相互练着刀枪搏杀,其中数人成一队,面对多于自己数倍的对手,依然能依靠严密的贴身小阵,斗个旗鼓相当。漠边看在眼里,心中想到:银甲骑不愧为精锐,就光凭这进可攻,退可守的连锁阵型,一旦在战场上面对数倍的敌人,都能与之硬撼。
靠右面的有一座规模颇大的营帐,漠边走到营帐前,灵觉感应如潮水般往里面涌去。虽未走进其中,但里面的所有举动几乎都清晰的掌握在漠边心里。
这种只有世上少数几位站立在武道最巅峰上的人才能拥有的神秘感应,却被漠边这年纪轻轻的二十余岁年轻人所掌握,要是被那些绝顶高手知道,一个个都会惊骇欲绝。
里面居中的位置,邵斐正立在正中一张长形的台子上面对手下十数名将领在谈论着什么,气氛热烈。
漠边知道他们在开军事会议,为两天后出征活动做着准备。他一个寻常人,知道这时候不便进入,便在外面站定,等待。
漠边抬头望了眼黑沉天空中漫天的繁星,整个体力丹田之内的真气竟然生出感应,自然而然的缓缓运行起来。漠边感到一股难以言明的稀薄天地灵气,犹如发丝一般从天灵穴灌入,虽然微小稀薄,但这天地之间的灵气极为精纯,整个人全身百骸全都舒展开来。默默流转着神奇的灵气。
怎么回事,漠边又惊又喜。他知道武道修行讲究练气,最初级的人每日勤勤恳恳的锤炼散布于全身各处的后天之气,期望练成先天之气,归于丹田。而更上一步之人。却能淬炼已经凝成的先天内气,用功法,心经等练气法门,提升自己的先天内气变成先天真气。上层的高手,练到这一步,除了全力提升自身的真气之外,往往会利用法器,丹药,或者吸收外人的真气,来达到迈上武道最巅峰的境界,而要达到最巅峰的境界,极为困难,没有先天的资质,光凭后天的灵药,功法,要想攀上最顶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后天之力都属下乘之功。而武道巅峰暗合天道大义,想要登上这位高峰是难上加难,只有凭个人对天道的领悟以及自身的先天境地,方有一窥之功。而真正攀上武道最巅峰的人,无一不是拥有大智慧的人,往往能以人暗合天道,回归本源。生出天地感应。化天地之气,为己用。一旦拥有这玄妙的境界,往往都会对人世间的种种有全新的认识,去追寻更高层次的大道。这一步也就是道家所说的炼神返虚。至于武道巅峰的极致之道,这就是个玄之又玄的概念,古往今来无数代人孜孜不断的追寻,总有那么几个人物能够一窥那至道之境。而现今中土武林最近接近的人就是那武林第一奇人武当张三丰。
而漠边现在能吸收天地灵气,虽然吸收的微少,但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却已有无穷的妙用。
营帐内的会议,终于结实,三三两两的明军将领,从里面出来。当开完军事会议的邵斐,从里面走出来,丝毫没有一丝倦容,依然这般精神抖擞。
漠兄,邵斐看到漠边站在营帐外,颇为意外。
咦,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跟之前的不一样。
漠边心中一动,转头望向他问道:什么不一样。
感觉你整个人的气质不一样了,有种深邃的感觉,那种无形的压迫力。
乖乖,你怎么短短一日间,气质大变了。
邵斐奇道。
漠边不答邵斐的问话,心中想到应该是殒炎带给自己的变化。
邵斐,目光移到漠边身后的包着白布的殒炎上。
这是什么?
漠边淡淡的道:这是庆王送与我的剑。
邵斐惊奇的望着漠边背后的剑道:你可知道庆王是个狂热的剑道高手,平时对宝剑喜欢非常,只有收藏别人的宝剑,那有赠送别人宝剑的道理。可见他对你是怎样的高看。
什么宝剑,让我鉴赏,鉴赏。
漠边望着邵斐道:可以是可以,就怕这剑闹出什么事端。
什么,闹事端?邵斐抓着脑袋,不知道漠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漠边一丝意念进入,殒炎中,反馈回来的感觉应该不会有异动,
随即解下白色包裹,露出里面的殒炎剑。
乖乖,这是什么东西。
邵斐,吃惊的望向殒炎。看的那晶体组成的剑身叹道。
邵斐,不由的伸手想去摸一下剑身,未等漠边反应过来。殒炎晶体剑身之下,犹如火焰般,赤红之色邹然亮起,在晶体表面,刹那间化成一把冒着赤炎烈火的宝剑。
邵斐,那见过如此神物,吓得不轻。心中骇然。
人有诈尸,剑难道有诈剑吗。
漠边一见殒炎竟然有如此反应,当即心神分出一丝,进入剑身,说来奇怪,这剑似乎只认漠边一人,当心念急转下,冒着烈火的剑身,当即恢复如常。变得通透纯洁。
邵斐,还未回刚才的震撼中恢复。咋舌道:这剑究竟是什么玩意。
漠边箭邵斐,这般模样笑道:银甲骑的统领大人竟然有这般惊慌无措的时候。
邵斐,啐了口唾沫道:面对阿鲁台我好歹还知道他是个人,面对这剑我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嘛总对未知道有恐惧。有什么错吗?
漠边不禁莞尔:没错,没错,大统领说的不错。
咕噜噜,这时一阵响亮的肚子打鼓声响起。
邵斐哈哈一笑摸着肚子道:走走,医肚子去了,我请你去宁夏城最好吃的西苑酒楼。
邵斐,望了一眼漠边正在用白布包裹的殒炎道:顺便给我说说这剑的来历。
华灯初上,宁夏城南部的商业区域,热闹非常。里面酒楼,客栈,胭脂店,小吃店,应有尽有,虽然规模不能和内地洛阳,京城这类大城市相比,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几乎都有了。甚至是男人最喜爱的烟火之地,也不曾少的了。一座规模颇大的独门庭院,名为芬芳苑。门前更是人来人往。生意火爆。
漠边看的此景,心中想到,在这边塞终日与战争相伴的地域,温柔乡对于男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去处,这是人性最实在的表露。
到了,邵斐喝了一声,一座装修考究的二层酒楼出现在面前,一块烫金的牌匾上书:西苑酒楼。虽然已过最佳的吃饭时间,但这里生意却依然不错。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邵斐,一拍漠边的肩头,拉着他进了酒楼内。
一名掌柜模样的人,老远就认出邵斐,热情的跑来招呼:呦,邵将军,快快上座,楼上雅座,两位想吃点什么。
邵斐,显然是这里的老熟客,对环境相当熟悉。对掌柜对:掌柜的,老五样,加一壶上好的酒。
掌柜满脸堆笑道:好嘞,邵将军请上雅间,酒菜马上到。
邵斐,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漠边上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整个二楼偌大的空间,修饰的极为考究,除了正中四十多张台子外,沿街口边的七八张台子都用雕刻精美的屏风,隔成一间间的雅座。漠边与邵斐挑的雅座位置极好。处在正中的位置,前后屏风之内,也都坐满了客人,可见生意之好。
漠边把殒炎解下,随手放在台面上。
邵斐,忌惮的望了这剑一眼道;现在终于可以开口讲了吧。
漠边见邵斐这般好奇便如实的道出其中的原委。
邵斐,越听越吃惊,咋舌道:如果不是你漠边亲口告诉我,我定以为是某人的无稽夸大之谈,天底下哪有这般奇事。
两位菜来了,送菜的小二,把精致的六个小菜放上台面,一壶上好女儿也放在邵斐面前。
来来,吃吃这手艺。
邵斐,看来是恶的不轻,大快朵颐起来。
而漠边对这一台子的美味,却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但理说,一天没进食的漠边,怎么都会有点食欲,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自己生理上的反应,并不是特别的饿,相反全身经脉充盈着天地灵气,对口舌之欲却也淡漠了不少。
莫非,是殒炎改变了体质。
想到这,漠边不由的望了边上的殒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