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果然戒备森严,门前二十余名带刀侍卫全身披挂。把守着王府大门。当看到有人马接近时,当即上前查看,临近一看是银甲骑的两位副统领时,当即把他们带到王府大门前,下马放行。
负责的侍卫长看到漠边这张生面孔时,有点疑问,当陈寅告诉他这就是勇退鞑靼人的漠边时,包括侍卫长在内的一众人,当即都露出震惊的表情。可见漠边现在在整个宁夏卫城都非常有知名度。
那侍卫长得知,漠边是由庆王亲自邀约来商议要事后,哪敢阻拦,当即命手下的侍卫放开大门,让三人进去。
庆王府规模颇为庞大,几乎仿制了宁夏城的城墙设计。所有王府的外围墙头,都可以派兵驻守。城楼,垛口一应俱全。最最厉害的一处,整个王府四周城墙上架设的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火统炮,每割两百米就放一尊,此炮威力巨大,发射近四百步,有开山裂石头之威。而这样的设计也是为了一旦整个宁夏城失守,还有最后一道防线可以固守。
漠边走进防卫严密的庆王府后,眼前的景色与外面的固若金汤形成强烈的反差。偌大的走道两边,尽是些郁郁葱葱的绿树鲜花,其间夹杂着不知名的鸟儿的鸣叫,远处的朦胧的亭台楼阁,假山小溪,不经意间让人有种到了江南之地的错觉。
陈寅见漠边看的出神,嘿嘿一笑道:漠老弟,我第一次进王府也被里面这美景震的有些发呆,塞外之地,哪有这如此的美景啊。
漠边嘿嘿一笑,微微点头。心中依稀浮现出儿少时在京城皇宫内的风景印象。
沈良边走边说:庆王每半年都会选宁夏城中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来府中游玩一日,所以这王府并不像我大明另外藩王之地,只许皇孙贵族一人独享,这一点是庆王区别与所有人的一点。
漠边听在脑中,抬头看沈良与陈寅两人,对庆王并不是那种下级对上级的畏惧服从,有的是真正对庆王的尊崇与信服。看来,这大明宁夏的庆王在军队中的声誉是极好。
三人拐过一个长廊,面前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三人一看,不是邵斐,还会是谁。
漠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的出邵斐虽然脸色苍白些,但内伤却已得到控制,不会留下难以根治的后果。
漠兄,你可知道,一旦你身死,我邵斐发誓必不折手段用尽一切办法向阿鲁台展开报复。
邵斐的眼神是那么的炙热,这一刻他真正的漠边当患难兄弟般对待。不管以后有什么事,都改变不了邵斐对漠边的态度。
漠边望向邵斐,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兄弟。
你的伤?邵斐问道。
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我现在难以积聚内力,真气几乎都会打散。
啊?这么严重。漠边外面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其实自己的内伤只有自己才知道。
邵斐,微皱眉道:看来,只有求庆王府才有的内伤圣药天山露雪丸了。这圣药一年才能研制五颗,颇为珍贵,不过没关系,我定会为你向庆王赏赐一颗。
漠边微微摆摆手:既然这么珍贵,就不必费心了。
漠边此人生性淡泊,从小到大,经历靖难之变的惨剧,他对人生的看法有了更深的认识,从皇孙王子到平民百姓的转变,让他更懂得人生在世,生死由天的道理。
这时,一名衣着光鲜的管家模样的人,往众人处走来。
邵斐见来人,忙热情道:徐管家。
那人,脸圆方厚,十分客气,始终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一见邵斐与漠边开口道:邵将军,这位就是漠边,漠少侠吧,来来,一路辛苦,我特意准备了厢房,让漠少侠歇息。
在下正是漠边,徐管家你好。
漠边依样画葫芦般随邵斐般叫道。
那徐管家客气的拱手道;漠少侠客气,您是我们王府的贵客。
漠边对徐管家印象不错,一个人的涵养性格是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点点滴滴才见真性情,一个王府中的管家都这般随和。可见庆王这人平时对下属都十分不错。
送别热情的徐管家,进入厢房之内,关上房门,漠边在床榻上盘腿运功,进入内息之法,静下心来查看体内的伤势,暗暗一惊,整个经脉内的真气几乎都呈游离状态,好不容易积聚的几丝真气,在丹田运传,竟然都变得生涩非常。整个人的内力只剩下平时的二成。漠边苦笑一声,想不到自已的内伤这般严重。
就算如此,漠边也不骄不躁,全身投入内息的运转中去,但先前那种天人合一,用心神感应周边的玄妙心境却一去不复返,再也怎么凝神运气,都无法进入那般境界。
日上三杆之时,漠边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邵斐的声音响起:漠兄,我进来了。
漠边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道,:进来吧。
邵斐,推开房门,一缕和煦的阳光,透过门洒进房间,立时把整个房间都照耀的柔和起来。
怎么样了?
漠边摇了摇头:还是无法凝聚内力,最多只有平时的二成。
邵斐,咋舌道:阿鲁台竟然如此可怕,当日我们在鞑靼大营中看走眼了,想不到他竟然是这个级数的高手,就算拿来比玄轲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那你的伤势???邵斐皱眉道,
漠边微微一笑,并不把这伤放在心上。只是走下床榻,斟了一杯茶给邵斐。
你可知道我先前跟你提过的摩尼尊教的事。
邵斐,嗯,了一声,端起茶杯。
我现在可以肯定阿鲁台就是摩尼尊教的人。
什么,邵斐,一口茶还未喝进口中,已然喷出。
摩尼尊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弄出这般邪异的武功。
漠边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应该好好的查一查,不过我知道有个人一定清楚此教的来龙去脉。
邵斐略微一沉吟皱眉道:你说的是千里神通柳叶眉。
漠边望着门外的阳光道:不错,就是他。
邵斐与漠边两人出的厢房之后,辗转过廊,一盏茶的时间已进入王府的正厅位置。一处由近千块上好的青石铺就的长桥连贯东西,直通正厅前方。长桥下方,流水潺潺,连成一片的荷花正开的旺盛。粉红的花苞,花朵,满目的翠绿荷叶之下,诺隐诺现的锦鲤其间,恣意游动。充满着南方江南的气息。
正厅上方一块硕大的牌匾,上书忠良而字,笔画雄厚,苍劲有力,一看便知出自大家之手。
举目望去一名年约三十多岁。身材修长的的男子负手而立,正抬头望着忠良两字的牌匾入神。
漠边脸上未曾流露什么,心中却莫名的一紧,这人应是庆王,自己不能承认的一位长辈。
庆王似乎发觉身后有人进来,随即转身过来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粗细合适的双眉下嵌着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沉静中隐带一股淡淡的忧郁表情。庆王这个竟两鬓添霜,但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皇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确实有一种能让人甘心为之效命的风范。
庆王目光往两人身上扫来,当看到漠边之时,明显的透出一丝神采。
小邵,这位就是漠边,漠兄弟了吧。
未等邵斐接话,漠边当即回道:漠边,见过庆王爷。
不必多礼了。
漠边与庆王目光一接触,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心中泛起,这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道不明,可能就是那奇妙的血缘关系吧。
庆王毫无王爷架子,当即挥手示意邵斐与漠边就坐两边的酸木雕花椅上。
“小邵,和漠兄弟,当喝喝今年江南有名的西湖龙井”。
庆王微微一笑,从身后一上好的楠木台子上拿起雕刻精美的瓷茶壶,给两人沏上,茶水从壶嘴倒入两人杯中,清淡的茶香味,立时弥漫开来,在整个大厅内流转,令人不由生出一种怡然舒心的感觉。
王爷,我第一次觉得品茶能有这般文雅,有趣味。
邵斐端起茶杯浅浅的茗了一口道。
漠边看到庆王给自己沏茶,心中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堂堂大明王爷,宁夏城,甚至是整个西北最有权势的人物,竟然给属下之人斟茶。
那小邵你当多饮几杯,这西湖龙井在这西北边塞之地可并不多见。
庆王给漠边斟完茶,望着漠边沉吟一会,开口道:看来,漠兄弟受的内伤不轻啊。
漠边微微一笑淡漠道:是有些麻烦,但也不碍什么事。
一旁的邵斐刚想站起说话,却被庆王挥手制止。
只见庆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漠边道:漠兄弟,我这颗天山露雪丸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对内伤有不错的效果。
漠边一呆,他从邵斐口中知道此丸及其珍贵,一年才能研制数颗,却被庆王说的这般普通。
漠边微微拱手道:庆王爷,此物极为正规,我漠边无功不受禄,不能受这重礼。
庆王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漠边,嘿嘿一笑道:漠兄弟也不是外人,你们月亮湾与我宁夏卫结盟后,自然是盟友关系,大家都可算是一家人。这药丸莫要再推辞。
说完,已硬塞入漠边手中。
漠边听得庆王此话的意思,对结盟月亮湾一事,并无反对之意,反而很是支持。心中一喜。
庆王未等漠边有所反应,双眼透出一丝忧郁的神色道;小邵,你们昨晚遇到鞑靼太保阿鲁台的袭击,说说具体情形吧。
漠边与邵斐对望一眼,说出昨晚遇袭情况。
庆王越听脸上的沉重之色越浓,听完两人的叙述后。
庆王负手立于正厅口,眼中的目光扫向满塘随风摇曳的荷花,口中悠悠的念道:摩尼尊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