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黑色长柄巨斧的鞑靼猛将,虽是五短身材,比寻常人都要矮上一截,可是长的脖粗脑厚,满脸的如钢针般的大胡子,双眼如铜铃般狠盯着邵斐,双手不时的紧握住手中的巨斧,恨不得立马把他劈为两半。
边上的鞑靼兵士骑术了得,不用发号施令,早就默契的纵马围成一个圈,十余人瞬间把漠边与邵斐隔开。带头的两名兵士刚想驱马上前,却被这使巨斧的鞑靼将领一巴掌甩的一个踉跄,险些跌下马来。他狠狠的对着众人说道;这条汉狗是我的。
邵斐,听到此处,心中一团怒火燃气。冷笑的道:有本事来取吧。未等说完,手中的战刀刀芒大盛,划出一道弧线,往边上的兵士而去。一阵骨肉分离声,伴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两名鞑靼兵士又被砍中胸膛,一刀致命。倒跌落马下。
那名鞑靼将领,大喝一声,冲离马鞍,半空中举起巨斧,猛的向邵斐砍来。巨大的斧头以雷霆之势夹杂着怪啸声,极为骇人。邵斐看也不看来袭的巨斧,右手横移看似随意的一刀,正中巨斧正面,裆的一声巨响,火光四溅。那将力量巨大,把邵斐砍的横移出去,直直的撞上一兵士,骨裂声瞬间响起,那兵士连惨喝都没发出,就都在地上而亡。
那将怒喝一声,交手一击后,才知道邵斐是故意利用两人一击反弹之力,冲破包围。
这边邵斐也是心惊,想不到来人蛮力竟如此厉害,本来想借反弹之力,突破包围圈,却不想那人力气极大,虽然借的部分力气,却仍被他震的虎口生疼,差点连刀都拿捏不住。
那鞑靼将领心中怒火更盛,才刚交手就被对方摆了一道,加上手下统领的队伍第一次冲锋就折损对半。
未等那将反应,邵斐突的猛冲上半空,也学先前那将一般,用下坠之力,重砍向对方。鞑靼将领也是了得,大喝一声。舞成满天斧影,两人毫无花巧的硬憾了十余记。邵斐感到那人似有无尽的气力般,一斧更比一斧重。这般下去,硬拼蛮力,败亡的就是自己无疑。
想到此处,邵斐突然内力爆发,刀芒大盛,一刀劈开那将,整个人往后急退。
漠边这边形势也不容乐观,虽然漠边功力高绝,但鞑靼人如蜂群般了无穷尽,杀退一批,又来一批,虽然身上几处小伤口,没有性命之危,但再这么下去唯有力战而亡。
梁老板带领的两百汉族帮众,手顶盾牌,防备鞑靼骑兵的攻击,手中的大刀专砍马腿,待鞑靼骑兵人仰马翻后,再狠狠的补上几刀。短短一柱香的时间里,二百人的攻击梯队,战果颇丰,几乎相同数量的鞑靼人命丧他们之手。
梁老板此时像换了个人般,早已不复平日里温雅的生意人形象,他在挑飞一名敌兵后,紧紧的和漠边靠在一起。
“梁叔快退,鞑靼人的第二梯队上来了,见好就收,我们耗不起的”。
梁老板看了一眼后面跟上的一大波敌骑道无奈道:好吧,你也不要恋战。
梁老板深吸一口气,手中长枪化成长龙,复又杀入战团。
漠边仰头望天,俊秀的脸庞沾染了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整个人都变的有些狰狞。
“人啊,为了一已私欲,就要让千万人置于生死之地。哎,人啊。“漠边看着如此收割生命的场面无奈至极。
两柄长枪先后刺来,他却看也不看,左右手先后拿捏住,内劲爆发,两杆长枪如卷花般,爆裂开来,两人立时被四散的碎物刺中,跌下马来。
漠边丝毫不为干掉两名敌兵而兴奋,他轻叹一口气。眼中沉痛之色更浓。
邵斐改硬撼为游斗,虽然那将勇猛无匹,却灵活不足,在邵斐如蚊子般游斗下,更显焦躁。重重一斧头看准时机,往邵斐砍来,斧头刚碰上刀身,却犹如力气入水般,被卸去。而邵斐只以快打慢,出手速度越来越快,但每刀的力量都很轻。可谓点好就收。
在这个战术下,鞑靼敌将更显狂暴,手握的巨斧几乎到了乱砍的地步。邵斐避过重诺雷霆的一击。突然精芒大盛,他知道机会终于来了,大刀趁那人巨斧回缩之际,紧贴着斧身而上,欺进身去。刀锋狠狠的划过那将胸口。一道可怖的血口,鲜血喷涌。那将睁着血红的双眼,痛呼一声,往后急退,还未站稳,人已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时漠边从前方,飞跃而来,手中的弓箭连环而出,所过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邵兄,撤了。
邵斐看到前方鞑靼骑兵发起了第二次冲锋,黑压压的敌骑往北面而来,看的他头皮发麻,大喝一声,纵身而起。紧跟着漠边往北门而去。
第二波突击而上的鞑靼兵士,并不因为尸横遍野的场面而胆怯,相反更激起他们的凶悍之气。极短的时间内,数百骑已突入到北门前。幸亏漠边用大车封住前进之路,鞑靼人一时间不能寸进,只能冒着汉帮人众密集的箭雨下马强攻。
漠边知道危急时刻正式来临,汉帮人马本就比不过骁勇善战的鞑靼人。先前一番搏杀,虽取得不错的战果,但反击的两百人中,已有四分之一折损。现今诺再被攻破大车阵,士气消沉下,假退就会变成真败,那时就变成单方面的屠杀,一败到底。
这时,月亮湾三面喊杀声渐起,漠边与邵斐对望一眼,均知道全面的围攻战终于打响。最艰苦的时刻来临了。
梁老板这时显出他的真实水平,在他的指挥下,千余名汉族帮众,被分成两部部分,前部持盾守卫,为后面人马抵御对方的弩箭袭击。同时用长枪砍刀,对冲入大车真的饿鞑靼人进行反击,后部是清一色的持弓人,在前方的护卫下,持弓的众人虽然准度比不上久经沙场的鞑靼兵,但在北面狭小的地域内,还是形成可怖的箭雨,用数量弥补质量的不足。
邵斐双眼紧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又看了看镇定自诺的梁老板。心里可以确认这人绝对领军打仗过,不然常人是无法把一千多人指挥的这样有序,能把从没经历过训练的江湖帮众,激发出这般的战斗力,就是身为明军将领的邵斐也难做到。
漠边此时拿起边上的一杆混铁枪,看着越来越不利的局面,眼睛远眺前方,搜索着什么。突然一道目光也正好与他相交。漠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大喝一声。提气轻身,人直直的冲上半空,灌满真气的声音,几乎传播整个战场。
“也速不花,漠边在此”。
汉帮众人一听漠边的声音,顿时士气大震,呼喝声此起彼伏。
远方的一将横马立马,被五名鞑靼将领所簇拥,那名将领双眼紧盯着漠边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一夹胯下的战马,抛开身后的五名将领,往漠边而来。这人应就是此次先锋军队的主将也速不花。
也速不花。纵马狂奔,宽大的手臂从背后取下一支箭,还未等人看清他是怎么拉弓的,那箭已经如流星般往漠边而去。
漠边大喝一声:好,混铁枪洒出几个枪影,罩住射来这箭的方向。铛的一声,爆出漫天巨响,射来哪支劲箭在枪影中化为漫天碎片。
漠边也不停留,双脚一点,人借力后往也速不花投去。
也速不花催马疾驰,手中弓箭连环射出,他的意图很明显是要消耗漠边体力,让他疲于应付。
在挡掉射来的第六支箭后,两人的距离已不足四十步,也速不花猛的越离马背,手中的狼牙棒迎头往漠边砸下。
另一边的邵斐,正苦抗着鞑靼兵越来越猛的攻势,纵横大漠的蒙古本部骑兵果然厉害,支撑不到半个时辰,北门就有崩溃之感。一旦近身肉搏,汉族的江湖人士自比不上长年行军作战的鞑靼人。汉帮人众已有三分之一失去战斗能力,在庞大的敌军压迫下,只得苦苦守卫着大车阵,与攻进来的鞑靼兵做着拼死搏杀。
面对迎头而下的狼牙棒,漠边不退反进,手中长枪挽起三朵枪花,尽数封杀其进击路线。也速不花生出难以寸进之感心念急转下,不待招式变老,猛的一横手中的兵器,狼牙棒旋转的横扫向对方下部。漠边一个急转,身体险险避过满是钉刺的棒身,手中长枪往对方胸口急刺。
也速不花也是了得,眼看长枪贯胸,手中的狼牙棒尾端一翘,棒尾重重的打在枪头上,带的长枪失去准头往侧边而去。两人拳掌相交,又是重重的一击互撼。内力全力运行下爆发出的威力惊人,两个各自被反震的退出几丈远。
也速不花双眼紧紧盯着漠边,前日黄金家族第一高手偷袭漠边的消息,他已知晓,今日就能与族内第一高手斗个相当,假以时日定是蒙古部族的心腹大患,想到此处。也速不花心中生出定不能让他生离此地的念头。他单手一挥,边上的五名手下百户长,各持兵器,砍向漠边。
以漠边的功力,面对五名蒙古高手也极为吃力。他把长枪舞成一团光影,团团围住身形上下,五将的兵器像走马灯般连环砍在枪影之上。爆出漫天的金铁交击之声。五将围着漠边不断的砍杀,意图不给他回气的机会。边上围着的百多名鞑靼兵士,又在外面围成一圈,马刀向内,把漠边包在里面。形成一里一外两个包围圈。
就在漠边隔开五人的兵器一瞬间,也速不花的狼牙棒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看准机会,以急速往漠边拦腰而来。
未及格挡,漠边整个身子横移,如纸片般飘飞出去,却不想这只是也速不花的虚招,灌满真气的一拳,却从身后重重击来,这个情况下,漠边避无可避,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重重的一击。
漠边闷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人如断线风筝般往外围的兵士砸去,去势极快,三名兵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已被漠边人仰马翻。
也速不花,眉头一皱知道不好,惊讶道漠边受此重击,还能有如此身法。未及他出手,漠边已借此机会,飞退而去。几个起落,往月亮湾内投去。
也速不花,看着这漠边飞遁而去,目呲欲裂,他把狼牙棒狠狠的往前一挥,嘴里狂喝出一个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