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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山有枢

山有枢,隰有榆。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他人是愉。山有栲,隰有杻。子有廷内,弗洒弗扫。子有钟鼓,弗鼓弗考。宛其死矣,他人是保。山有漆,隰有栗。子有酒食,何不日鼓瑟?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宛其死矣,他人入室。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历来说法众多。《毛诗序》以为其乃刺晋昭公之作:“不能修道以正其国,有财不能用,有钟鼓不能以自乐,有朝廷不能洒埽,政荒民散,将以危亡,四邻谋取其国家而不知,国人作诗以刺之也。”季本《诗说解颐》则以为这首诗是“刺俭而不中礼”之作。郝懿行《诗问》曰:“《山有枢》,风(讽)吝啬也。”朱熹《诗集传》则认为这首诗是《蟋蟀》的姐妹篇:“此诗盖亦答前篇之意而解其忧,故言山则有枢矣,隰则有榆矣,子有衣裳车马,而不服不乘,则一旦宛然以死,而他人取之以为己乐矣。盖言不可不及时为乐。然其忧愈深而意愈蹙矣。”而从诗的本身来看,后一说较为合理,这是一首劝人及时行乐的诗。

全诗三章,每章八句。每章首两句“山有枢(栲)(漆),隰有榆(杻)(栗)”以“山有……隰有……”起兴,写刺榆(栲树)、(漆树)长在山坡上,白榆(檍树)(栗树)长在洼地头边,用以引出后面所咏之词。每章的第二、三句“子有衣裳(廷内)(酒食),弗曳弗娄(弗洒弗扫)(何不日鼓瑟)”写主人公拥有锦绣制成的好衣裳、房里又宽又大,还有美酒佳肴作伴,却不会享受。第四、五句继续说主人公的家产:“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子有钟鼓,弗鼓弗考”,他拥有车马、钟鼓、乐器,却不舍得使用,“且以喜乐,且以永日”还每天热衷于过苦日子,并以此为乐。看到这个完全不会享受的人,诗人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如下的警告:“宛其死矣,他人是愉(他人是保)(他人入室)!”有朝一日你死掉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被别人接受,他们会心安理得享受你现成的财富!所以享乐要及时啊!

陈继揆以为《古诗十九首》中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等篇,正“是祖述此意(即劝人及时行乐)者”,此话不假,人生短短几十载,何苦为难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行乐要及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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