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慨其叹矣。慨其叹矣,遇人之艰难矣。中谷有蓷,暵其修矣。有女仳离,条其歗矣。条其歗矣,遇人之不淑矣。中谷有蓷,暵其湿矣。有女仳离,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赏析】
关于《中谷有蓷》这首诗的主旨,从《毛诗序》到现代学者,绝大部分认为这是一首遭受遗弃妇女的自哀自悼歌。《毛诗序》曰:“《中谷有蓷》,闵周也。夫妇日以衰薄,凶年饥馑,室家相弃尔。”即这是首灾荒之年一位弃妇的哀叹之诗。
全诗三章,每章六句,每章所表达的意思基本相同,反复吟咏是为了突出主题:女子择偶不慎,遇人不淑,嫁了个忘恩负义的丈夫,最终被抛弃,落了个自怨自艾,追悔莫及苦不堪言的下场。妇女在战国时代被男子遗弃的情况,说明男权主义在当时已成为社会观念的主流,可见中国“男尊女卑”的观念,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每章开头以山谷中干枯的益母草起兴,“蓷”即益母草,《释文》曰:“蓷,吐雷反,《韩诗》云:‘茺蔚也。’《广雅》又名‘益母’”。《正义》引郭璞曰:“今茺蔚也。叶似萑,方茎白华,华注节间,又名益母。”三章开头写益母草的“干”、“修”、“湿”,在此,“干”为干枯之意,“修”为干燥之意,“湿”从益母草居高临水的生活习性来解释,意为其因过分潮湿而即将干枯,写出了女主人公所居环境的贫瘠,暗示着弃妇面临的生活遭遇及恶劣的灾荒环境。接下来“有女仳离”写明了这是一个被抛弃的女子,“慨其叹矣”、“条其歗矣”、“啜其泣矣”写弃妇伤心哭泣叹息的样子。但是这位弃妇并不仅仅是怨天尤人,而是痛定思痛,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遇人之艰难矣”、“遇人之不淑矣”、“何嗟及矣”。这个来源于自身觉悟的感叹即是对过去生活的小结,也是对未来的警戒。
这首诗,对许多已婚未婚妇女也是一种提醒和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