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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赏析】

关于《静女》这首诗的主旨,古代学者和现代学者的看法截然不同。一为讽刺卫国君主无道,卫国夫人无德。如《毛诗序》云:“《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郑笺释亦曰:“以君及夫人无道德,故陈静女遗我以彤管之法。德如是,可以易之,为人君之配。”一为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谓“此媵俟迎而嫡作诗也”。一为情诗,是描写青年男女约会的情诗。前二种说法是古时学者拘牵于礼教所作的解释,第三种说法则是现代学者所接受的,即该诗是首爱情诗。

全诗三章,每章四句。诗是从男子一方来写幽期密约的两人世界的乐趣,语言浅显,形象生动。首章写那个恬静美丽的姑娘约小伙子在城隅相会,但小伙子去到那里时并没有看到她,急得抓耳挠腮。此章运用主观评价与客观映衬相结合的手法,从虚处表现淑女的形象。“静女其姝”是小伙子的主观评价,意为那个安静柔美的姑娘,让他喜爱无比。“爱而不见”写静女故意躲藏起来让我焦急,这一句暗示女孩的活泼可爱,从虚处表现出她的幽默风趣和青春魅力。“搔首踟蹰”描写了男子的情状动作,却极具特征性,很好地刻划了他的内心情绪,使形象鲜明生动。第二章写静女赠送信物给小伙子以传情达意。静女见心上人心急如焚,便突然出现在小伙子面前,可诗人竟略去那激起巨大惊喜因而热烈拥抱的场面,只将诗笔落在高潮过后的赠送信物上。静女送“我”一根“彤管”,让小伙子喜爱不已。第三章是情感的质的飞跃,静女从郊外采来一棵荑草送给我,这荑草在小伙子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花,让他觉得珍贵无比。下一句“美人之贻”则解释了为什么这根荑草那么珍贵,原来是物因人美,物因情贵。

钱钟书《管锥编》说:“卉木无知,禽犊有知而非类,却胞与而尔汝之,若可酬答,此诗人之至情洋溢,推己及他。……要之吾衷情沛然流出,于物沉浸沐浴之,仿佛变化其气质,而使为我等匹,爱则吾友也;憎则吾仇尔,于我为冤亲之殊,若可晓以语言而动以情感焉。”指出此诗运用托微物传达爱情的艺术手法非常高妙,达到了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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