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习习谷风,维风及颓。将恐将惧,置予于怀。将安将乐,弃予如遗。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毛诗序》以为是刺幽王:“《谷风》,刺幽王也。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朱熹《诗集传》从“天下俗薄,朋友道绝焉”之说,并进一步分析说:“此朋友相怨之诗,故言‘习习谷风’,则‘维风及雨’矣,‘将恐将惧’之时,则‘维予与女’矣,奈何‘将安将乐’而‘女转弃予’哉”,“习习谷风,维山崔嵬’,则风之所被者广矣,然犹无不死之草,无不萎之木,况于朋友,岂可以忘大德而思小怨乎?”然而现代学者从诗的内容出发,以为这是一首弃妇诗,如高亨的《诗经今注》、程俊英的《诗经译注》等均从此说。笔者在此取后一说,即这是一首被遗弃的妇女所作之诗。
全诗三章,每章六句。首章以风雨起兴,以谷口呼呼地刮着大风,大风中又夹带阵阵雨水来起兴,触景生情,触发了女主人公内心的凄苦之情。后四句用今昔进行对比:当年担惊受怕时,女主人公帮丈夫分忧解愁;而如今富裕安乐之时,丈夫却遗弃妻子掉头而去。昔者妻厚,今者夫薄,女主人公用了这两个鲜明的对比说明丈夫的薄情。第二章是首章的强调,开头还是以呼呼刮个不停的风起兴,引出下文。用今昔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来说明丈夫已经变心了。往昔担惊受怕之时,丈夫会将其搂到怀里安慰,而今富裕又安乐,丈夫却将其忘掉!昔日丈夫对妻子的感情深厚,而今他却情薄如纸。第三章开头还是以风起兴,兴中带比,写那呼呼刮个不停的风,刮过那巍巍的高山岭,刮得那百草全枯死,树木也都全凋零。以此象征着夫妻之间的关系犹如那枯死的百草,凋零的树木。所以丈夫才会总记得妻子的小毛病,却忘了妻子对他的好!
这首诗通过今昔的对比道出了被丈夫遗弃的事实,谴责了只可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负心丈夫,但三章十八句中没有一个是直接谴责丈夫的词语,但诗句之中又充分表露了妻子对丈夫的不满,不得不佩服诗人高超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