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昊天,不骏其德。降丧饥馑,斩伐四国。旻天疾威,弗虑弗图。舍彼有罪,既伏其辜。若此无罪,沦胥以铺。周宗既灭,靡所止戾。正大夫离居,莫知我勚。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庶曰式臧,覆出为恶。如何昊天,辟言不信。如彼行迈,则靡所臻。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戎成不退,饥成不遂。曾我暬御,憯憯日瘁。凡百君子,莫肯用讯。听言则答,谮言则退。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维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处休!维曰于仕,孔棘且殆。云不何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毛诗序》曰:“《雨无正》,大夫刺幽王也。”后人多从此说。诗的抒情主人公应该是周幽王的近侍之臣,讽刺周幽王昏庸无能,群臣自私自利殆误国家大事。
全诗七章,第一、二章每章十句,第三、四章每章八句,第五、六、七章每章六句。首章以广大无边的浩浩苍天,恩德却太不长远的感叹起头,埋怨老天不长眼:降下那些丧乱饥馑让四方百姓受灾受害。这就罢了,苍天还无德,放掉那些真正罪人,让他们瞒天过海。而那些无罪的好人,却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在这里诗人表现的是埋怨苍天,其实是借以讽刺幽王的无德。第二章写残酷的社会现实:周室惨遭破灭,人们到处流落奔逃。正官大夫也早已离散,三事大夫虽然还在,却没把心放在国事上。封国的国君及各方诸侯,都是早晨朝见晚上都跑,不仅没有为国家分忧解难,反而趁机做出各种恶劣的行径!第三章告诉了我们臣不像臣,国家惨遭灾难却无人管的原因:国君不听劝告,而“凡百君子”又不畏天命尊严,做出了许多坏事!第四章写战祸排除无望,饥荒也难消亡。百官却都不肯去劝谏君王,君王也只爱听顺耳之言拒绝听批评之语,只有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侍臣劳苦忧伤这危难当头的国事。第五、六章诗人进一步写自己的处境困难,忠言难进,并非是他舌拙嘴笨,而是直言则得罪天子,枉道却又遭到朋友埋怨,所以左右为难,身心皆憔悴疲惫啊。末章诗人劝那些贵族们迁到王都吧,可是他们却说没有家住!致使诗人无法进一步劝说,只有悲伤泪中带血啊!其实,国家危难之时,他们各自出走,也没有人跟着去建房屋啊!后两句说出了诗人的愤怒。
这首诗语言质朴直白,感情深沉真挚,反复咏叹,抒发出诗人面对国破乱世的局面而忧心不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