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食我场藿。絷之维之,以永今夕。所谓伊人,于焉嘉客?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毛诗序》曰“大夫刺宣王”,毛传郑笺释之为“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贤者有乘白驹而去者”,朱熹《诗集传》则说:“为此诗者,以贤者之去而不可留。”清人王先谦以“贤人远引,朋友离思”相继,方玉润《诗经原始》亦云:“还山也,此王者欲留贤士不得,因放归山林而赐以诗也。”而蔡邕则认为这是首有关朋友离别的诗:“《白驹》者,失朋友之所作也。”(《琴操》)余冠英《诗经选》从蔡氏之说,以为这是首留客惜别之作。在此,笔者取后一说,即这是首留客惜别之作。
全诗四章,每章六句。前三章写客人还未离开的时候主人对其的挽留。首章写客人的马驹毛色白如雪,正在院中吃主人菜园里产的嫩豆苗。而此时主人用缰绳绊住马足以留马,留马即是留人,希望客人能够多呆一段时间,延长两人欢快的情绪。第二章的意思基本同于上一章。第三章首两句写客人的马驹毛色白如雪,能够风驰电掣飘然而至。而马的主人能力也很强,可以在朝堂为公侯。可是他却安乐无终期。所以主人在挽留客人的同时,还劝他谨慎考虑优游度日的计划,毕竟以客人的才能,避世隐遁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三章流露出了主人殷勤好客的形象,间接刻画了客人的形象:是一个颇有才能的人,按其能力可以在朝为公为侯,却因未遇到伯乐而纵情于山水之中,隐居于山林之间。末章写的是客人已离去而主人在追忆。首两句写客人那毛色白如雪的马驹在空旷深谷上只留下了身影,客人此时已经走远。主人回想到客人准备离去之时,他还为了那匹马驹一束青青草,而马的主人品德似琼英般美好啊!希望两人要经常联系,切莫因为疏远而忘了两人的友情。
这首诗运用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交替使用的手法,成功刻画了热情好客的主人及才华出众无人赏识最终纵情于山水的客人的形象。陈子展在《诗经直解》中引孙鑛对该诗的评论:“写依依不忍舍之意,温然可念,风致最有余。”所言极是。